第1064章 世風日下啊!
他伸手去揉她的頭,宛如對待一件稀世珍寶,「不管是在夢裡還是在夢外,總歸咱們是碰到了一處。你都說了,這是老天爺的安排,那便順從天意,如此也才算不辜負天意。」
其實還是有些難以消化,特別是白鶴染說的那些前於什麼二十一世紀之事。他不明白什麼是二十一世紀,也不明白什麼叫做汽車和飛機,就更別提那些幾大洲幾大洋了。
只是他眼下不想琢磨這些,難懂的事留待日後慢慢的懂,他眼下唯一想琢磨的是眼前這小丫頭說要做的那件事情。
「你要對我做什麼來著?別一打岔給忘了。」他那對紫色的眼珠子開始提溜亂轉,「染染,天都亮了,你都還沒有對我做些什麼,我很期待。」
她一愣,方才想起這件事來,於是翻了個身,側過來同他說:「既然這件事情有蠱師參與進來,那麼你只是帶著田開朗往銅城去我還是不放心的。何況如果下手的人是一位高明的蠱師,田開朗那個半吊子也不見得能起什麼作用。我怕你著了道兒,所以想要在你身上種下一滴血,有了這滴血,任何蠱蟲在你身上都發揮不出任何功效。」
「就這個?」他有些失望,「染染,夜黑風高,太煞風景了。」
她提醒他:「現在天已經快亮了,不再是夜黑風高了,所以不算煞風景。何況不煞風景的事你已經做過了,不需要我再做一次。」她說到這裡時,又想到那個纏綿悱惻的吻,不由得有些臉紅。「堂堂太子,最不正經。」
他被她逗得直笑,「太子跟正不正經沒什麼關係,何況我也只是對你一個人不正經,別的女人我是看都懶得多看一眼的。」不再逗她,他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染染,種血是什麼意思?我喝過你的血,難道不能夠抵抗蠱蟲嗎?」
白鶴染搖頭,「我的血喝下去只能抵抗毒性,但是蠱這種東西十分特殊,雖然人們常說蠱毒蠱毒,且萬變不離其中,它也勉強能算是一種毒,可終究是不太一樣的。我的血能抵蠱,但是需要用一種特殊的方法,才能夠保證萬無一失。」
她翻出一枚金針來,比划了一會兒同他說:「你得忍著點兒冷,將上臂露出來,我這個血要種在你的胳膊根兒,如此才不容易被發現,效果也最好。」
他二話不說,坐起來就開始解扣子。
白鶴染心裡抽抽了一下,就覺得這個場面有點兒引人遐想,但畢竟自己辦得是正經事,所以思想要純潔,目光要單純,舉動要正派。
她這樣勸說自己,同時抬起手臂,往君慕凜露出肉來的胳膊上探了過去。
「娘子你認真一些,要目不斜視。」他提醒她,「注意只看我的胳膊,不要看其它地方。」
「我哪裡有看其它地方?」她嘴硬,強行正了正目光,似乎剛剛是有些偏移,因為他膀子露得太多了,叫她總忍不住往不該看的地方多瞅兩眼。「我是怕你凍著,這衣服可以再往上拽一拽。」她乾脆自己動手,把他的衣服又給拉了回來。
「娘子口不對心,臉都紅了還好意思狡辯。」他笑得一臉邪性,甚至還抬手往她嘴上抹了一把,「口水都流出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女流氓。」
「你給我滾蛋!」她氣得捶他,「我要是女流氓,這世上就沒有純潔的正經人了。好了別動,我得先在你手臂下劃開個小口子。」說話間,手起針落,小口子開得乾脆利落,都不給他準備的工夫。不過到也沒有多疼,甚至連血都沒有出,這讓君慕凜十分詫異。
「劃這麼一道口子,我瞅著也不淺,為何沒有出血?」
「因為我針上有毒,把你的血給封住了。」她說得理所當然,「封住了你的血才能種進去我的血,且兩種血不能混合到一處,我的血需要獨立存在,就像顆黃豆粒一樣植在你的皮下,然後慢慢成長、滲透。不管多厲害的蠱母,只要接近了你,立即就能感受到這滴血的存在,落荒而逃。」她一邊說話一邊想要劃開自己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擠出一滴血來。
君慕凜覺得每次見他們家小娘子使這手段,都很是大開眼界,也顯得自己特沒見識。畢竟這種手段以前確實聞所未聞,直到現在他都想感嘆這小娘子簡直就是神仙。
看來老天爺還真是眷顧於他,這麼多年近不得女色,最後賞給他如此奇妙的一個小媳婦兒,一定是他上輩子積了德,這輩子才能有此福報。
白鶴染的血從滴出來的那一刻起就開始凝固,從指尖擠出來時就像是一顆豆粒一點點從肉里出來,然後她托著那血豆粒小心地放到他手臂上劃開的口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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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粒被塞了進去,她手指輕點,在傷口處按了一會兒,傷口自動癒合,連帶著她手指劃出來的口子也跟著癒合了。只留下手臂上微微鼓起的一個小包,裡頭隱約能見到血紅的顏色。
「真是神奇。」他由衷感嘆,「染染,你實在是個仙女,是一個不屬於這個世間,從天而降的仙女。若你的經歷被世人盡知,只怕世人要開始建造廟宇,你的神像會成為他們參拜的真神,每日香火不斷,能養活不少出家人。」
她失笑,「可惜我不是神仙,我也造福不了那麼多人,我甚至連我身邊的人都保護不好。」她拉拉他的衣裳,「行了,穿好吧,大冷天的別凍著了,我還得給你治。」
話音剛落,還不等他再說話,忽然就聽遠處有腳步聲正往這邊走來,他們聽到有人在說話,說的是:「看清楚了嗎?是不是一男一女?男的衣服都褪一半了,女的還伸手在他身上劃拉著,莫非是一對野鴛鴦在這處歡好?真是世風日下。」
「大膽賤民,光天化日之下竟做出如此行徑,還不快快穿好衣裳,隨我等到官府去!」
白鶴染兩輩子也沒有逃得如此狼狽過,一直到把那兩名巡視的官差甩得不見了影子,她依然不敢停下逃路的腳步,甚至連頭都不敢回,生怕被人瞧見她的臉。
君慕凜在她後頭跟著,看得直笑,「我說娘子,你跑那麼快作甚?還把臉給捂起來了,你可真行。就算被人看到,那丟的也是一個丫鬟的臉,這張臉現在又不是你自己的本來樣貌,你怕個什麼勁兒啊?娘子,別著急,身後的人早就甩沒影兒了,兩名官差而已,以你我的身手想甩掉他們那就是眨眼的事。娘子你等等我,你跑慢點兒,前面就是蘭城了,跑快了容易引人懷疑。你看你耳朵根子都紅了,娘子你是不是害羞了?」
她真想拿根針把他的嘴給縫上,以前沒發現這人嘴這麼碎啊!
不過他說得確實也有道理,進入蘭城再這麼跑,就會被有心之人給盯上了。
速度終於放慢下來,待終於站到衛府的牆根兒底下時,天都已經大亮了。他算算時辰,告訴她:「這會兒差不多辰時,主子們正忙著起來,你回去正好。不過……」他伸手想去摸她的臉,被她躲了。他就笑,「親都親了,有什麼好躲的。我只是想提醒你,臉都紅到脖子根兒了,這樣子就算回去了也容易被人察覺出不正常,所以娘子你還是調整好心態,讓自己平靜下來,才有利於繼續潛伏在衛府。」
她恨得咬牙切齒,也害羞得無地自容。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早戀被抓了個現形,又羞又惱,滋味卻又萬般甜蜜。想她三十好幾的靈魂,卻在一場新的人生中體會到初戀滋味,何其幸也。
「回去吧!」他幫她捋了捋散亂的頭髮,在她額間輕輕印下一個吻,唇角挑起迷她心神的邪笑,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薄情!」她低聲咒罵,卻笑得依然甜蜜。
衛府的高牆擋不住白鶴染的進出,但府里森嚴的守衛卻讓她行走得並不輕鬆。不過好在此時天已經大亮,暗哨的緊張程度遠不及夜晚,她只要小心一些,還是可以躲得過無數眼睛。
默語住的院子裡,昨天四個守著的丫鬟這會兒只剩下兩個,其中一個正站在正屋門外大聲衝著裡面喊話:「姑奶奶起了沒?起了就吱一聲,會有下人過來送飯。」
很快地,裡面就傳出冬天雪的聲音:「還沒起呢!催什麼催?整天大門不讓出二門不讓邁,起那麼早做什麼?早飯就先擱著,等姑奶奶起了自然會叫你們過來送。」
門外的丫鬟冷哼一聲,跟身邊同伴道:「氣勢還挺足,還當自己是從前的姑奶奶呢?衛府早就不是從前模樣了,如今都是新夫人說了算,給她面子才叫一聲姑奶奶,否則早就提了掃把趕出去,咋唬給誰看呢?」
白鶴染從後窗悄無聲息地溜了進去,一落地就見冬天雪站到了她跟前,她豎起手指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然後才放輕了腳步走到默語的床榻邊。
默語早就在榻上坐著了,見她回來便鬆了口氣,以唇語同她說:「小姐回來我就放心了,你不回來我都不敢說起身,就怕送飯進來的人瞧出咱們少了一個。」
白鶴染點點頭,走了炭火盆邊上去烤自己的衣裳,同時也告訴默語:「咱們今兒得換一種策略,得想辦法主動出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