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說完,便笑著退下。Google搜索那友好的神色,讓雲慕舟心裡發毛。打定主意,以後微涼送的東西,她堅決不入口。
「走吧,人在廂房下面的密室。」漫無絕領著雲慕舟進了廂房,再找到機會,進入密室。
密室里,她又看到了老者。
老者正倚著床頭,靠坐在那裡。
「師父!」她喊了一聲,大步上前。伸手扯過枕頭,墊在老者手腕下,替他診脈。
「你那朋友,已經替我看過。你不用擔心,我這樣也不是一年兩年了。能出來,我就已經沒有遺憾了。
怎麼會沒有遺憾?
雲慕舟一聽就知道老者在騙她,憑誰被囚了這麼多年,又被折磨得這麼慘,會不想殺了仇人報仇?
仇人一日不死,遺憾就在!
「那藥,我昨日才吃沒。」老者又道。
雲慕舟嗯了一聲,專心把脈。饒是她再有藥王玉加持,醫術再好,也醫不好老者被寸寸敲碎的腿骨。這麼多年過去,掉下來的碎骨已經與腐肉長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離。
除非,她的藥有再生之力,把老者腿砍了,重新再長出兩條新的來。
可她沒那個能力。
感覺到她心情低落,守護勸她:「丫頭,你已經盡力了,以後你好好照顧他就是。要是藥王玉真那麼神,當年的藥王谷還能被滅嗎?外面流傳的那些,都是扯!」
「師父,我會慢慢給你開藥調理身子骨。腿只能慢慢醫……」
「都聽你的。」老者心裡明鏡兒一般,他的腿早就廢了。就算是大羅金仙前來,也是無用。
他嘆了口氣:「等外面風聲過去,我還有件事要麻煩你們,就是送我回國。」
「好。」雲慕舟一口應下。
如果不讓老者回去一趟,怕是他不能死心。或者,他只是想回去問問他的父皇,為何當年不救他!
可是,斐玄說,他的父皇早就不在了。
「師父,你父皇早就不在了。」她猶豫之後,還是道出真相。
老者聽完,頓時老淚縱橫。他自問在大牢里受盡折騰,都沒服過軟,沒哭過一聲。可此時,他竟然只想哭,似乎要把這麼多年的委屈,全都哭出來。
他哭命運對他不公,哭父皇為何死得那麼早?還哭兄弟們對他的無情。
若是有情,哪怕只有一個人,想要搭救他,他也不至於差點死在異國他鄉的大牢里!
父皇身體一向不錯,應該是死於他人的謀殺吧!
那母妃呢!
她大概也不在了,畢竟幾十年的時間,該老去的人,已經老去。連他這個當初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都已經垂垂老矣。何況母妃!
哭了一會,雲慕舟以為,他會打聽一下,他父皇是如何死的。可他卻什麼都沒再說,只是道:「你不用擔心我,我在這裡住得很好。你那個朋友,人不錯。徒兒,你如果想嫁人,可以考慮考慮他。」
雲慕舟一聽就知道,師父是想撮合她跟漫無絕,急忙解釋:「師父,我……有御賜的一門親事在身。」
老者微微嘆氣,讓雲慕舟坐下。
「我蕭雲破既然收了你為徒,總得為你做點什麼。我給你的功法,也不知道你練沒練,若是練了,有不懂之處,儘管來問我。」
「嗯,正在練。」
「那就好,記得不明白的來找我。」
「我記住了,師父。」
雲慕舟想到了老者給她的那個扳指,馬上拿出來,遞到他面前:「既然師父已經出來了,這東西還是你親自收著。他日,也能當成身份的證明。」
老者用手推了回來:「我要這證明有何用?」家族早就放棄他了。
就算他如今落魄了,心裡頭的傲氣仍在。
他對著雲慕舟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徒兒,你先回去吧!」
這麼多年,他在牢里一直怨恨父皇為何不營救他。如今得知真相,知道父皇並不是不要他,而是遭遇了不測。
他心裡頭好亂。
「師父,那你好好歇著,我就先走了。」雲慕舟走出密室。
過道里,站著等她的漫無絕。
「這麼快?」漫無絕問。
「嗯,我改日再過來。」
兩人回到地上,微涼馬上跑過來,主動挽住雲慕舟:「雲大小姐,你累了吧?快點進來,我給你們準備了宵夜。」
微涼一說,雲慕舟還真是覺得肚了有些餓。
但她絕不能吃。
她道:「我該回去了,家裡人還在等著我。」
「雲大小姐,微涼都準備了,你不如吃幾口再走。」微涼大急。那可是她費盡心思準備的。
漫無絕道:「反正是我送你回去,我飛快一點就是。走吧,去嘗嘗微涼的手藝。」
「對呀對呀,雲大小姐,你就賞臉嘗一嘗。我做飯的手藝,可是連門主都一直誇讚呢!」
「啊……」不等雲慕舟再拒絕,她已經被微涼推進了房裡。
屋內,黃花梨木飯桌上,擺放著一個火鍋。鍋里煮著各種肉丸子,還有蘑菇之類的東西。一聞到香飄四溢的火鍋味,雲慕舟的饞蟲就受不了了,叫囂著要吃,吃吃吃……
「快點坐下嘗嘗,好不好吃。」微涼推著雲慕舟坐到她家門主對面,臉上都笑成了一朵花。
她在旁邊把筷子遞給雲慕舟,又給兩人倒上茶水,這才退下。臨走時,還替他們關好房門。
漫無絕見雲慕舟拿著筷子發愣,問道:「你不喜歡吃火鍋?那我讓微涼換。」
「喜歡。」雲慕舟瞥了眼茶水。
大不了,她不喝就是。
「真香。」她拿起筷子,開始夾肉丸子吃。
漫無絕也在另一邊開始涮他的火鍋,一頓飯,兩人吃得盡興。末了,漫無絕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問道:「你不喝茶水解解膩?」
「不了,我不渴。」雲慕舟說完,便覺得大腦昏昏欲睡,將手拄到了腦袋上。好睏啊,好想睡覺。
她心頭大驚,火鍋里有毒?
不能吧!要是有,她早應該吃出來。
漫無絕也是臉色大變,關切地問道:「小雲兒,你怎麼了?有沒有事?」
雲慕舟強撐著從袖中拿出一顆藥丸吞了,腦子頓時清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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