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這洛家二丫頭的心性,可是深沉的很啊!
他胡珏做事,總是要權衡利弊的,以前洛九黎是昭王妃,他想著拉攏保持中立的義國公。
沒想到,義國公那個泥腿子,果真就放棄了這個女兒,一奔溧陽便是半年之久,對身在昭王府內的洛九黎不聞不問。
所以,洛九黎才會在昭王府受盡了那些屈辱。
可現如今,洛九黎與昭王和離了,他就比任何人都想要把義國公府的氣焰打壓下去。
但如果不是事件夠大的話,他又無法輕易動義國公府。
何況,這次洛九黎竟然靠上了九王爺這棵大樹,那是不是說明,義國公已經與九王與皇上同氣連枝了?
一旁,胡冰玉一看到自己祖父語氣和緩了,心裡怒火滔天,可臉上卻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氣質高雅的走了出來。
「洛二小姐所擔心的,無非就是何大夫的醫術,何大夫乃是姑蘇人士,醫術世家,四代傳承,在醫術上,洛二小姐大可放心。」
今日,能跟著祖父來到九王府,是她跪在祖父跟前求來的。
而太后娘娘能知道九王中毒昏迷,也是她派人連夜送去的信兒。
她不能聽從祖父的安排,嫁給別的男人。
她也不能容忍自己喜歡的男人,與別的女人走的這樣近。
剛剛,就在剛剛,看到洛九黎距離九王那麼近,看到她為九王擦拭嘴角,看到她眼裡那溫柔的笑。
她差點就控制不住了。
洛九黎的目光從胡冰玉面上一掠而過,眼底划過一絲暗芒。
剛剛,胡珏都已經有和緩的跡象了,沒想到,這個胡冰玉可真是卑鄙無恥無下限啊。
「何大夫。」
洛九黎的視線在那位何大夫身上隨意的掃了一遍。
「胡大小姐說你是醫術世家,四代傳承,可是真的?」
那何祥岩冷冷一笑。
「自然是真的,洛二小姐連姑蘇何家都沒聽過,倒是孤陋寡聞了。」
洛九黎嗤笑了一聲,心裡想著,未免夜長夢多,她得速戰速決,直接把這個何大夫拍進塵埃里,那胡家祖孫倆恐怕才能離開王爺。
「哼!是嗎?那請問何大夫,既然姑蘇何家如此厲害,敢不敢與我比試比試?」
「比試?比試什麼?」
洛九黎一看他那趾高氣揚的樣子,就知道,胡家祖孫倆未必和他說了她凌虛子門外弟子的身份。
「醫術,毒術,任你挑選,只要你贏了我,我就退到一旁讓你給王爺診脈,如若是你輸了,怎麼來的,你們便怎麼離開?這個比試公平吧?」
何祥岩聞此,沒敢答話,眼睛看向大司馬,再看向胡冰玉。
胡冰玉顯然也沒有想到,洛九黎竟然提出比試,她是凌虛子門外弟子這件事她是知道的,無論真假,她的確救了奉德夫人,也救了刑部那個自戕的人。
「洛九黎,我們是來給九王爺看診的,不是來給跟你比試的。」
胡冰玉說著,一步跨上前,就要往床邊走去。
洛九黎眸色一凜,想起上次在宮裡,她一把扣住了自己的命門,知道這個心機女也是懂些穴位的。
「胡大小姐。」
洛九黎伸手,擋在胡冰玉面前。
「我剛才說了,我是奉了皇上之命來給九王爺診治,如若我半途而廢或者沒有把皇上的聖旨貫徹下去,那就是欺君之罪。」
「胡大小姐平日裡端莊嫻雅,這個時候,不會連皇上的聖旨都看不在眼裡吧?難道,胡大小姐的端莊嫻雅都是裝出來的?」
「洛九黎,你——」
胡冰玉伸手,指著她的鼻子,氣的真想大罵她潑婦,賤人。
「胡大小姐,你不知道手指不能指著別人嗎?顯得你很沒教養。」
兩個人,一個橫眉怒目,一個正言厲色,誰也不讓著誰。
一旁,胡珏側目看過去,渾厚的嗓音響起。
「冰玉,回來。」
胡冰玉回頭,眼看九王就近在眼前了,眼看她就能觸碰他了,她不甘心。
「祖父。」
「回來。」
這一聲,明顯聲音裡帶著怒火。
胡冰玉攥了攥手指,只得轉身回到自己祖父身邊。
胡珏雙眸半合,聲音冷冷,冷的沒有任何感情。
「何大夫,既然洛二小姐要比試,你可敢迎戰?」
何祥岩躬身抱拳。
「卑職,願意與洛二小姐一較高下。」
他就不信,一個年紀輕輕的女醫,能和他醫術世家,四代傳承相比。
何況,他還有一個隱秘的身份,曾師承三仙洞鬼手毒巫,要不然,那宮中太醫院內,杏林世家的太醫不在少數,太后卻偏偏選中他為貼身御醫,就是因為他精通毒術。
胡珏龐若無人的看了眼洛九黎,嘴邊綻出一朵嗜血的笑。
「如若剛才老夫沒有聽錯的話,洛二小姐說醫術,毒術,任何大夫挑選?」
「是的,是我說的。」
洛九黎點點頭,眼皮莫名的跳了一下。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然你們雙方都願意比試,那九王爺中的是毒,你們兩位也比試毒如何?」
「我同意。」
何祥岩毒蛇一樣陰鷙一笑。
門口,秦隱和管家不約而同的相互對視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擔憂。
那胡珏如此篤定比毒,那何祥岩又毫不猶豫答應,顯然比試毒術,是他真正希望的。
洛九黎無所畏懼的冷笑了一聲。
「好啊!」
「洛二小姐,不可——」
秦隱和管家同時開口。
胡珏眸里沒有絲毫的波動,只是淡淡的嘲弄的看向那兩人。
「一個管家,一個暗衛,誰給的你們膽子敢駁了這個賭局。」
剛剛,他不跟一個小丫頭爭執,是因為傳出去外人會說他氣度狹小,一點容人之量都沒有。
可現在,是她洛九黎黃口白牙親自打賭願意跟何祥岩賭毒術,即便是死了,也和他沒關係。
哼!他還不信,他堂堂大司馬,制不住一個小丫頭片子。
「你們兩個退下。」
洛九黎給秦隱和管家使了個眼色,隨即看向何祥岩。
「既然是毒術?怎麼賭?」
她連佛淚的毒都能解,還懼怕什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