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春容說的很對。」
洛九黎也有些忍不住吐糟。
「南燭啊!以後真要找夫君,無論是找個什麼樣的,記住,不許動不動就動手打人,有話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商量,動手一次就有第二次,時間長了,會讓夫君與你離心的。」
南燭看了看樂呵呵的春容,再瞧瞧苦口婆心的王妃,以及一旁事不關己的南星。
「南星,你怎麼不說話?」
南星扭頭冷漠的看著她。
「我要保護王妃一輩子。」
成親幹嘛!成親耽誤她搞事業。
洛九黎
「南星,你成親與保護我不產生衝突。」
南星搖頭。
「男人太弱,容易讓我分心。」
那些文縐縐,文文弱弱的書生,不適合她。
洛九黎有些哭笑不得。
「那你就找個習武的,比如——」
「王妃,國公府有人求見。」
不遠處,管家帶著一個侍從模樣的男人走了進來。
洛九黎止住話,看過去。
那侍從忙單膝跪地。
「屬下參見王妃娘娘。」
洛九黎擺擺手。
「起來吧,你是我父親身邊的。」
「回王妃話,是。」
洛九黎問道。
「我父親讓你來可是有事?」
侍從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照著老爺的吩咐開了口。
「是夫人身體不爽利,想讓王妃娘娘回府一敘。」
洛九黎一聽,瞬間就慌了,豁然起身道。
「我母親,我母親怎麼了?」
侍從有些不忍心。
「夫人身體並無大礙,可能就是想念王妃娘娘了。」
洛九黎一聽,哪裡還有心思賞花。
「春容,快,快扶我回屋換衣服。」
「管家,去準備馬車。」
管家一聽,忙點頭應是,帶著國公府的侍從麻利兒的離開。
回到國公府的時候,洛九黎幾乎是跳下馬車的。
可一進了後院,正瞧見她父親和母親站在院子的長廊下等著她。
洛九黎一下子就懵了。
「母親,您身體沒有不舒服嗎?」
國公夫人瞪了國公爺一眼,上前拉過自己女兒的手。
「看到你就好了,走,進屋吧,你父親有話要和你商量。」
洛九黎這就更懵了。
「和我商量?」
她看向自己的父親。
國公爺被自己夫人瞪的摸了摸鼻子。
三人進了屋,落了座。
「父親要和我商量什麼?」
國公爺搓了搓手。
「是關於你大哥和二哥的事。」
「我大哥和二哥。」
洛九黎更是一頭霧水了。
「我大哥如今是從二品禁軍統領,我二哥四品參知政事,這等榮耀,京城朝堂誰不豎起大拇指稱讚一句。」
國公爺嘆了口氣。
「就是因此,才要和你商量。」
說著,便把在朝堂外兩個朝臣與他說過的那些話,和洛九黎學了一遍。
「如今,你大哥和二哥榮耀加身,太過樹大招風了。」
「你大哥雖是武將,大多時候心思比較直,不太擅長迂迴,跟你二哥七竅玲瓏心的不一樣。」
洛九黎點頭,對自己父親的話不置可否。
「我的兩個哥哥都是有真本事的。」
國公爺苦笑了一下。
「我剛才還在和你母親說,像你兩個哥哥這樣的脾性,若當今皇上是個平庸之人,想讓他們俯首帖耳只怕沒那麼容易。」
「但咱們的皇上是聖明強勢的,自然能容忍甚至是欣賞有本事有脾氣的臣子。」
「因為有收服駕馭的本事,不怕臣子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也因為心胸足夠寬廣,只要有才華有能力,忠心耿耿,那麼皇上自然可以包容。」
「可這樣的情況並不適用於所有君王。」
洛九黎一怔,似乎意識到了她父親這些話背後的深意。
國公夫人也一直注意著自己女兒的情緒變化,見她神色嚴肅了起來,知道她是聽懂了。
「九兒。」
國公夫人拉過自己的女兒的手。
「不知王爺有沒有和你說過,你二哥參知政事以後的仕途之路皇上是往哪方面培養的?」
洛九黎搖頭。
「王爺沒說,我也沒問?」
國公夫人道
「先皇時,參知政事得與丞相於政事堂同議政事,職權、禮遇大致等於丞相,丞相出缺時,代行丞相職務。」
這話一出,洛九黎頓時瞪直了眼。
我得乖乖!
難怪她母親剛才那樣問她,原來,她二哥的參知政事以後的前途竟然和丞相之位掛鉤的。
不怪她父親說樹大招風,這風,沒有點兒真本事,還真扛不動。
「那父親,母親什麼意思?」
國公夫人道
「你二哥如今最接近皇權中心,以後問鼎第一權臣之位不在話下,我們國公府也會登上一個前所未有的巔峰。」
「只是,盛極必衰。」
「想想當初的大司馬府,榮寵一時,門生遍布。」
「不管是君王不容,還是臣子不敬,對於盛極之下的世家而言都意味著極大的風險。」
「因為,家族強盛到極致,便是對皇權的威脅。」
「更甚至,你和你姐姐,一個是親王妃,一個是大理寺卿夫人,你父親還有爵位加身,又手握溧陽軍營近十幾萬大軍。」
「咱們國公府,從你們姐妹倆到你兩個哥哥,這樣的榮寵,只在短短一年時間便史無前例的超越了曾經的大司馬府。」
「這,這讓我和你父親有些惶恐。」
洛九黎蹙著眉沒有說話,如今儲位之爭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底下已經暗潮洶湧。
如今的皇上能包容欣賞並重用她的兩個哥哥,但誰也不能保證下一任的儲君就是聖明之主。
以國公府如今這樣的顯赫風頭,一旦遇上個不那麼聖明的皇帝。
結局其實是可以預料的,除非能做到急流勇退,明哲保身。
「那父親的意思是?」
她大概能猜到父親要做什麼了。
國公爺道
「我如今年歲已大,邊疆又大穩,軍中也有更年輕的將領青出於藍。」
「父親想著,該是時候上交兵權,退居朝堂,回來和你母親一起整整花兒,禮禮佛,等著含飴弄孫了。」
洛九黎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還是不可抑止的額角跳動了一下。
「父親捨得?」
她父親,四十幾歲的年紀,怎麼就年歲已大了,掌了一輩子兵,經驗上,閱歷上,哪一點不比那些年輕的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