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溟玄皺著眉,皮膚瞬間緊繃。
洛九黎啪的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臂上。
「放鬆,你肌肉這麼硬,針頭都被戳彎了。」
秦隱沒忍住,捂著嘴,肩膀抖動。
主子這算不算是給自己挖了個坑。
洛二小姐也是,剛剛還那麼溫柔,怎麼一轉眼母老虎一樣。
蕭溟玄一記眼風掃過去。
秦隱打了個激靈,趕忙低頭。
蕭溟玄咬著牙,努力讓自己放鬆。
「說來也奇怪,王爺連那暗器就不怕,竟然怕的我針頭。」
蕭溟玄無語,心裡腹誹,那能一樣嗎?
一個是自己能躲,一個是自己不敢躲。
洛九黎嘀咕了一聲,好不容易拔出針頭。
「好了。」
然後,收拾好所有東西,拎著藥箱,走到昏迷的燕聽蓮面前。
一腳踢在她的肚子上,眸底冷冽一片。
「王爺,我有話要問燕聽蓮。」
蕭溟玄給秦隱使了個眼色,秦隱心領神會。
「洛二小姐,屬下把她弄醒。」
說著,單手拎起燕聽蓮,手指點在燕聽蓮的某處穴道上。
燕聽蓮嚶嚀了一聲,悠悠醒來。
剛睜開半瞎的眼睛,還未看清現實。
啪!啪!
兩巴掌落下,拼盡了全力打在了她的臉頰上。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嘴角溢出血。
「洛九黎,你個賤人。」
她唯一一隻沒有瞎的眼睛,恨不能生吞活剝了洛九黎。
洛九黎冷笑。
「燕聽蓮,我是殺你全家了,還是挖你家祖墳了,讓你恨不能置我於死地。」
身側,蕭溟玄動了動手指,護在她身旁。
燕聽蓮一隻眼睛往下淌著血水,又結結實實的挨了洛九黎兩個大嘴巴,心裡的憤恨和怒氣早已阻擋不住了。
「洛九黎,你怎麼不死在別院。」
「我就應該早些殺了你,也不會發生今日之禍患。」
「殺我?」
洛九黎冷鷙,上前一把攥住她的衣襟。
「從前的洛九黎的確被你殺死了,但稚子何辜?你為什麼要害死那孩子?」
「你為何連個屍身都不留給那孩子,你簡直不是人,你是我見到過這世上最惡毒最無恥的女人。」
「哈!哈哈哈!」
燕聽蓮仰頭大笑,那血水順著眼角滑落到鬢角。
「稚子何辜?不過是個野種,本妃讓你懷到六個月,已經是對你們最大的恩賜了。」
洛九黎攥著她衣襟的手指重重攥緊。
她現在確定,原主被陷害丟失清白一定是這個燕聽蓮搞的鬼。
可如果她這樣氣急敗壞,直截了當的逼問,有可能這個惡毒的燕聽蓮根本不會告訴她真相。
想到此,她故意鬆開雙手,聲音哽咽,腳步踉蹌後退,裝成一臉受傷的樣子
「你說什麼?什麼野種?那孩子是昭王哥哥的孩子?怎麼會是野種?是你自己傷了根本,生不出孩子來,羨慕我,嫉妒我,所以才誣陷我。」
燕聽蓮聽著她『天真』的質問,心裡突然升起了一陣痛快。
又聽到她稱呼昭王為昭王哥哥,占有欲極強的內心又控制不住對她的羞辱。
「羨慕你?嫉妒你?哈哈哈,洛九黎,本妃可不會羨慕你,更不會嫉妒你。」
「因為從始至終,昭王愛的都是我,碰的也都是我,而你,他連你一片衣角都沒有碰過。」
洛九黎瞪大眼睛,此刻表現出了滿臉的奔潰和不敢置信,甚至已經到了悲痛欲絕的地步。
「胡說,你胡說八道,我嫁進昭王府乃是清白之身,除了昭王哥哥,我沒有讓任何人碰過我。」
一旁,九王蕭溟玄低垂著眉眼,看著洛九黎從一開始張牙舞爪的母老虎,突然變成了柔弱無助的菟絲花,幾不可見的挑了一下眉梢。
燕聽蓮看著她崩潰的模樣,心裡堵著的那口惡氣,突然間無比舒暢。
「清白之身?洛九黎,你是在說你嗎?」
「哈哈哈!你嫁進昭王府時就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了,你不是一直自詡自己是名門貴女嗎?不是把那清白看的比誰都重要嗎?」
「那我告訴你,真正奪走你清白的,不是昭王,而是一個癩頭癩臉的醜陋男人。」
「想不到吧,在你嫁進昭王府的前一夜,你就已經被那個癩頭癩臉的醜男人奪走了清白,哈哈哈。」
燕聽蓮話音一落,在場的三個人同時把目光射向她。
秦隱震驚的看了眼他家主子,嫁進昭王府的前一夜?癩頭癩臉的醜男人?
而他家主子被下了千步搖的那晚,正是昭王即將大婚的前一晚。
沉央說找到主子時,主子的毒已解,一地的女人衣服碎片,遠處還有一個被一掌震斷筋脈而死的癩頭癩臉的男人。
天啊!不會這麼巧合吧。
秦隱把目光又投向洛九黎,再投向燕聽蓮,再返回自家主子面上,簡直是魄盪魂飛。
為主子解毒的難道是洛家二小姐,是主子的侄媳婦兒。
不,現在昭王和洛二小姐已經和離,應該是曾經的侄媳婦兒。
而此刻的蕭溟玄,則是眼底淬著寒冰,窺不見臉上有絲毫情緒波動,可周身流露出的陰冷氣息卻似狂風肆虐,深刻得讓人無法忽視。
至於洛九黎,要說不驚駭是不可能的,但眼看真相就要揭開了,她反倒在怒極之下冷靜了下來。
「燕聽蓮,想要誣陷我的清白,也要找個好的藉口。」
「大婚前一晚,我在義國公府,我的父親,母親,兩個哥哥全都在家裡,身為義國公府的二小姐,我怎麼可能會在大婚前一晚上外出?又怎麼可能被你所說的那個男人侮辱清白?」
「何況,如若真發生了那樣的事,我為何不記得?」
燕聽蓮嘻嘻一笑。
「你當然不記得,因為是我不想讓你記得。」
「要不是王爺娶你,只為了得到義國公府的支持,你以為我會讓你那麼容易的嫁進昭王府?」
說完,燕聽蓮輕蔑一笑,看到洛九黎失魂落魄,六神無主的模樣,她覺得自己身上的疼都減輕了不少。
「洛九黎,真是可惜了,如若可以,我倒是真想讓你再一次記起,大婚前一晚,在那間破敗的院子裡,你被人羞辱時的畫面。」
可惜,她被蕭溟玄刺瞎了一隻眼,再也不能施展媚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