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老者和那女子是誰?她從未見過,也從未聽過。
就在愣神的功夫,沉央已經帶著那二人進了九王府。
秦五和南燭,南星也看到了,南燭的臉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那是誰?沉央公子怎能能隨意帶女子進王府?」
「你小點聲。」
秦五白了南燭一眼。
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車廂里。
「我為什么小點聲,那女的是誰啊?你沖我擠眉弄眼乾嘛?你是不是知道她是誰?說話,心虛了。」
車廂里,洛九黎靠著車窗,遙看著天空中漸漸正中偏南的太陽,一晃竟然到中午了。
耳邊聽著秦五呵斥南燭,又聽到南燭怒懟秦五,勾著唇角,挑了挑眉。
「回國公府。」
秦五陡然覺得背後車廂里氣息冷了下來!
他的心怦怦直跳,覺得肯定是要出事了。
「主子,主子別誤會,那是張伯和張芊芊,因為張副將曾經在戰場救過王爺一命,臨終之時,王爺答應他照顧好他的家人。」
「這麼多年,他們一直在村子裡,從未來過京城,不知道,不知道——」
「救命恩人之妹。」
洛九黎聲音卻比之前多了幾分嬌軟,可這讓秦五心裡毛毛的,腦瓜皮都有些發涼。
「這個時候,我更不能進府了?」
「畢竟,我與王爺還未成親,名不正言不順,我這個時候進府,這人是留?還是不留?」
「不過,我又突然不想回國公府了,去翡翠閣,正好選兩件首飾。」
在事情沒有明朗之前,她不會自尋煩惱。
畢竟,對方不是普通的老人和女子,既然於蕭溟玄有救命之恩,蕭溟玄又答應過照顧好這一家。
她就要謹慎對待這件事。
眼瞧著那體態妖嬈的女人跟著沉央進了九王府。
洛九黎揉了揉心口的位置。
她真的是一點兒都不生氣呢!
蕭溟玄不是號稱不近女色,對誰都暴戾冷酷麼?不是號稱後院乾乾淨淨,只有她一個女人嗎?
那她還真想看看,他又是如何來解決這件事的。
至於那個張芊芊,如若她是個識時務的。
她很願意與蕭溟玄一起照顧他們一家。
但如若她還藏著別的心思。
那就別怪她手下無情了。
馬車外,秦五沒動,南星冷冽著一張臉,從秦五手裡拿過韁繩,讓馬匹掉了頭。
而此時,還在宮中的蕭溟玄莫名地挨著火籠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阿嚏!阿嚏!」
皇上正在龍案後批改奏摺,聽到聲音,抬起頭看了過去。
「可是染了風寒,祁公公,去請太醫給九王把平安脈。」
祁公公應了一聲,轉身就要往外走。
「皇兄,不必,臣弟身體好的很。」
說著,衝著祁公公擺手,示意他別去請太醫。
「這個時辰,估計桑南國使臣已經離京了。」
蕭溟玄不動聲色的揉了揉鼻子。
心想可能是昨晚去昭王府吹了冷風,可他這樣強壯的身體如若染了風寒,那洛九黎那讓嬌弱的身體豈不是——
這樣一想,心下便立刻擔心了起來。
皇上見他說話的聲音沒有什麼變化,又執意不願請太醫,便衝著祁公公擺了擺手。
祁公公躬身行了一禮,退出了御書房。
「此次兩國聯姻之事雖說是五公主提出了退婚,但究其背後的原因,各自都心中有數。」
「待單太子和五公主回到桑南國後,不知那桑南國國君又會做出什麼決定。」
「所以,朕想——」
皇上看向蕭溟玄。
「接下來,無論邊疆是否會戰事起,各大營的任務就是訓練,不間斷的訓練,待以後有朝一日上了戰場,依然會是一支無堅不摧的鐵騎。」
「皇兄所言極是,臣弟會督促各大營加緊訓練,不過以臣弟對桑南國國君的了解,一時半刻他絕不敢先挑起戰事。」
「桑南國雖然地處南邊,物產豐沛,但常年多雨,水患頻繁,上次戰事停,就是因為桑南國南陽郡沔水泛濫,大水沖沒了六千餘戶人家,再加上大災之後有大疫,這個時候,恐怕桑南國國君最頭疼的就是州郡的災情了。」
皇上聞此,點點頭。
「話雖如此,但也不可掉以輕心。」
「皇兄放心,臣弟知道該怎麼做。」
「嗯,有你在,朕放心。」
對自己的這位弟弟,皇上沒有任何疑慮,低頭剛要批覆奏摺,就在此時,殿門的帘子被撩起,祁公公走了進來。
「皇上,甘泉宮的榮秋嬤嬤來了。」
皇上一聽是甘泉宮的,擺手道
「讓她進來。」
「是。」
祁公公退了出去,不一會兒榮秋嬤嬤走了進來。
「奴婢參見皇上,見過九王爺。」
「起來吧,可是夫人讓你過來的?」
皇上對甘泉宮的人向來和顏悅色。
「謝皇上。」
榮秋嬤嬤起身。
「皇上,夫人今日精神很好,特意讓甘泉宮的小廚房做了皇上和九王爺喜愛吃的吃食,想請皇上和九王爺過去坐坐。」
皇上和蕭溟玄對視了一眼,因為他們都知道,奉德夫人從不會找這樣的藉口來打擾他們,但這次派榮秋嬤嬤來,顯然是有話要和他們說。
皇上放下手中的毛筆,伸了伸腰。
「正好,朕和九王忙了一上午,也確實有些餓了。」
榮秋一聽,心下鬆了一口氣,唯恐皇上和九王爺拒絕。
門口的祁公公聽到皇上發話,也快步走了進來,拿著大氅,親自服侍皇上更衣。
蕭溟玄其實心裡有些悶,他不想去,他心裡一直惦記這洛九黎,唯恐昨晚她也受了涼。
可皇上開了口,奉德夫人邀請,他又不得不去。
畢竟,這宮中,能入他眼的,曾幫過他的,也就只有奉德夫人一人。
一行人出了御書房,浩浩蕩蕩直奔甘泉宮。
——
宮外,翡翠閣門口。
洛九黎下了馬車,帶著南星和南燭二人走了進去。
至於秦五,卻是一直提著心。
他聽秦老大也就是秦隱和莫寒說過,沉央公子似乎對二小姐頗有微詞。
至於是為什麼,他也不知道,也不懂。
但今日這事,他總覺得張伯和張芊芊進京絕非偶然,怎麼就能和沉央公子一同進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