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真的相信胡冰玉死了

  「當初離開京城,遠去溧陽時,母親曾說過一句話,兒子銘記至今。」

  國公夫人和國公爺看著他,似乎都在想著當初她說了什麼話。

  洛元良道

  「母親說,國公府世代只做忠君愛國的純臣,既如此,父親,母親又何必有此擔憂。」 ✭✶

  「忠於皇上,效忠朝廷,護佑長寧王朝世代綿延,至於其他的,與我又有何干係。」

  這話一說,國公夫人和國公爺倒是頗為驚訝。

  良久,夫妻二人對視一眼,相視一笑。

  ——

  南燭回九王府時,又順道去了趟天下第一鍋。

  張汶知道最近京城不太平,二小姐定是不能時常前來視察。

  便把最近幾個月的帳本全部挑出來,讓南燭帶去了九王府。

  而彼時,洛九黎正窩在溫暖的屋子裡,右手翻看帳本,左手端著茶盞,眼睛看著帳目,耳朵聽著南燭在身側嘰嘰喳喳。

  可謂是一心多用。

  「主子,夫人太威武了,誰會想到,堂堂國公爺竟如此,咳咳,敬重自己的夫人。」

  「這在京城,可是百里挑一的好男人。」

  南燭豎起大拇指。

  洛九黎放下茶盞,抬頭看向她,在看看不遠處,正在書案後批閱軍中摺子的某位王爺。

  「南燭,你說王爺和我爹,誰才是百里挑一的好男人?」

  南燭一怔,南星在一旁抱著劍,也挑著眉看好戲。

  書案後,蕭溟玄也抬起頭,皮笑肉不笑的盯著南燭。

  南燭被那三人盯的,皮肉一緊。

  「主,主子,你,你這是在給屬下挖坑。」

  一旁,從不參與『事端』的南星破天荒開了口。

  「這坑是你自己挖的。」

  南燭瞪了她一眼,衝著那二位主子諂媚一笑。

  「王爺,是萬里挑一的好男人。」

  南星聳著肩,心裡暗嘆,南燭這丫頭,越來越沒臉沒皮了。

  洛九黎噗嗤就笑了。

  「你這坑,挖的好,埋的也好。」

  「去吧,許你出去換換心氣兒,去告訴管家,今晚吃火鍋。」

  「好嘞。」

  南燭衝著南星揚了揚眉,南星心裡鄙視,慫樣唄。

  兩人一同退出了屋子。

  洛九黎正想和蕭溟玄再貧幾句,便見秦隱撩開帘子走了進來。

  「主子,二小姐,京郊尼姑庵出事了。」

  他這一句話,成功讓二人把手裡的摺子和帳本放了下來。

  蕭溟玄也從書案後起身,走到洛九黎身邊,看向秦隱。

  「怎麼回事?說。」

  秦隱低頭,把打聽到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是那胡冰玉,不知怎麼聽說了胡珏和胡弘治身死,許著是急火攻心,形狀瘋癲,一把火點著了庵堂。」

  「好在庵堂內的人都逃了出來,只是,那胡冰玉卻被燒死在了庵堂中。」

  「胡冰玉死了?」

  洛九黎心中大驚。

  「屍體呢?可有驗屍?確定是胡冰玉?」

  蕭溟玄異常冷靜,一連三問,句句直中要害。

  「皇上下旨,京兆府辦理此案,這些都是京兆府那邊傳回來的消息。」

  「京兆府?周世瑞?王爺,京兆府不是」

  洛九黎看向蕭溟玄,周世瑞可是胡珏的門人,皇上不會不知道,可卻讓周世瑞辦理此案,這背後是否有其他深意。

  蕭溟玄看著火盆里那燒的通紅的炭火,眸底竟划過一抹異樣的笑意。

  「本王知道了,這件事,不要插手。」

  「你下去吧。」

  「是。」

  秦隱恭敬退下。

  待秦隱退下後,洛九黎看向蕭溟玄。

  「王爺,真的相信胡冰玉身死了?」

  「哼!」

  蕭溟玄冷笑了一聲。

  「那是個寧願負天下人,也不願天下人負自己的主兒,野心勃勃,佛口蛇心,你認為這樣的人會毫無聲息的一把火成全自己?」

  洛九黎點頭。

  「看來,王爺也不相信胡冰玉死了?那皇上派周世瑞辦理此案的用意——」

  蕭溟玄扭頭看向她,眉眼也從剛剛的冷冽變成了柔和。

  「胡珏和胡弘治雖身死,但太后和胡貴妃還在,胡家的第三代繼承人還在,胡家的根基還在,那些無論是被迫還是自願跟隨胡家的門人,也都還在。」

  洛九黎似乎根據他說的話,也窺探到了這背後的用意。

  「王爺的意思是,不能連根拔起,就一個個擊破?」

  蕭溟玄對她一笑,心裡越發感嘆,這丫頭是真聰慧,一點就透。

  「國之大者,謀大局,才能內穩朝綱,外固皇權。」

  「無論是整吏治,還是控禁軍,皆是在不動搖國本之上。」

  「如若這個時候皇上一股腦的把胡珏的那些門人連根拔起,只怕會引起譁變,朝堂上的平衡也會被打破。」

  「最重要的,是要有人去填補那些職位。」

  三年一科考,如今,春闈馬上就要到了。

  天時地利都在朝皇上聚攏,想必用不了多久,這些蛀蟲就會被一個個擊破殆盡。

  洛九黎沒說話,她不懂政治,之前還納悶皇上為何不一鼓作氣把胡珏一黨徹底一併株連,為何還要看在太后面子上,寬大處理了胡府的一干人。

  現在看來,皇上是有信心把控全局,也有信心讓朝堂煥然一新。

  京郊尼姑庵走水,燒死了胡冰玉的消息,也傳入了胡府。

  彼時的胡府內,那姑侄一干人才擦乾眼淚。

  胡貴妃到底是嬌養的一朵『花兒』,在靈堂前哭的幾近昏厥。

  倒是太后,精神雖為不濟,但也能撐得住。

  「太后。」

  門外,崇陽侯走了進來,附在太后耳邊小聲的嘀咕了幾句。

  太后眼中划過愕然。

  「此事屬實?」

  「皇上已經派京兆府的人去往京郊了。」

  太后沒說話,不知在想著什麼,隨即道

  「你派人親自去查,哀家不相信,她會有此骨氣。」

  「是。」

  崇陽侯得了令,低頭轉身,眸底幾不可見的划過一抹譏色。

  太后嘆了口氣,揉了揉眉間。

  這幾日,事情接二連三,她這身子骨兒,越來越疲乏了。

  只是,還未待她休息調整,門外就有下人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站住,太后面前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隨侍的孫嬤嬤厲聲呵斥住了那個下人。

  那下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話都哆哆嗦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