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會不會覺得我有些心狠，不識大體了。」
蕭溟玄伸手，把她攬進懷裡。
「傻瓜，識大體的人只會讓自己受委屈。」
「想要不被人欺負，想要以牙還牙，何必被那些該死的規矩束縛。」
洛九黎依偎在他懷裡，舒暢一笑。
「王爺的思想還挺前衛。」
「什麼思想？什麼前衛？」
「沒什麼。」
洛九黎往他懷裡鑽了鑽。
蕭溟玄一看她那毛茸茸的小腦袋往自己懷裡鑽，多少疑問都被融化了，手臂也摟得更緊了。
只是，依偎在他懷裡的洛九黎根本不知道，她存了謀害太后的心思，而太后也存在想要謀害她的心思。
——
與此同時，長春宮寢殿內。
左右宮人已經被全部遣了出去，除了躺在床上剛剛醒來的太后和坐在床邊的胡貴妃，唯獨剩下一個樣貌冰冷普通的宮女近身伺候。
「姑母。」
胡貴妃一看到太后睜開眼，哽咽著淚眼婆娑。
太后原本就被皇上和蕭溟玄，洛九黎氣的怒火攻心，如今醒來，又被胡貴妃這一通哭，哭的心煩意亂，想要張口呵斥她住嘴。
可一想到，她才失去了親生父親和哥哥，心裡悲痛，也就沒在計較。
「不要哭了，哀家還沒死。」
床對面，那樣貌冰冷普通的宮女在見到太后醒來後，恭敬的跪地磕頭。
只是在完全低頭的那一剎那，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靈女，參見太后，太后萬福金安。」
太后擺擺手。
「起來吧。」
叫靈女的宮女站起身。
「靈女，可見過貴妃了。」
靈女點頭。
「在得知洛九黎離開了長春宮後，我便把貴妃娘娘喚醒了。」
只是，還未來得及介紹自己，怒火攻心，昏迷不醒的太后就被崇陽侯抱了進來。
「姑母，她是——」
這長春宮的婢女她幾乎都認識，還從未見過這個陌生的面孔。
「靈女，參見貴妃娘娘。」
靈女行禮。
太后強壓下心頭怒火，淡淡的語氣道
「她就是幾月前，哀家讓崇陽侯去找的人。」
胡貴妃似乎在回憶幾月前的事，臉色也隨著記憶的復甦漸漸布滿了怒氣。
「你，就是靈蛇蠱女？」
語氣不善，眉頭緊鎖，沒有半點笑容。
那靈女點頭，竟大大方方道
「正是。」
她這一點頭承認，胡貴妃一雙美目頓時射出狠戾。
「姑母，此人留不得，她」
「哀家知道你要說什麼？」
太后神情淡淡的看向胡貴妃。
「你是想說，害了昭王的那個燕聽蓮是她的徒弟，也認為是她間接害了昭王？」
胡貴妃沒說話，但看向靈女的眼神顯然不善。
那靈女一笑，揚手在臉皮上摸索了一下。
隨即手指一扯，一張人皮面具被扯了下來，面具背後是一張清麗韶華的俏臉。
「你——」
胡貴妃相當震驚，甚是不可思議。
「你不是那燕聽蓮的師父嗎？怎麼會？怎麼會」
那靈女一笑，接過話茬。
「怎麼會如此年紀輕輕？貴妃娘娘是想這樣問嗎？」
胡貴妃沒說話，顯然也的確是要這樣問。
「貴妃娘娘容稟，我雖是靈蛇蠱女，但那燕聽蓮並不是我的弟子，她只是我師父收留的一個門外弟子罷了。」
「只是沒想到，她會借著師父的名聲膽敢來長寧王朝招搖撞騙，要不是她好運先一步死了，我非讓她生不如死不可。」
胡貴妃錯愕。
「你師父？」
「正是。」
靈女點頭。
「師父於兩月前仙逝，便把靈蛇蠱女之位傳授給了我，現在，我是新的一任靈蛇蠱女。」
她這一解釋，胡貴妃心裡還算釋然些。
「可你畢竟不是長寧王朝的人，在宮中還是不方便。」
靈女聽胡貴妃如此一說，唇角邪邪一勾。
「貴妃娘娘放心，我是江湖中人，不做那細作的買賣，更不會像燕聽蓮那樣白痴，誰給的錢多我就幫助誰。」
言外之意，她並不是桑南國細作。
「好啦！她的事，哀家早就調查清楚了。」
太后終於開了金口。
「靈女，剛才你可有見到那洛九黎？」
靈女點頭。
「是個精明不好對付的主兒，還有那個九王，警惕性很高。」
「嗯，那盞茶水她沒有喝下，寢宮也沒有進來，這次的計劃功虧一簣。」
太后一想到剛剛在殿內的情形，懊惱的眉眼間儘是怒火。
她本想今日用洛九黎的賤命去祭奠自己的兄長和侄子，可偏偏卻讓洛九黎逃過一劫。
該死，真是該死。
如若知道結果是這樣，倒不如派人半路截殺來的痛快。
可現在她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貴妃，去換一身素衣，陪哀家回司馬府。」
——
蕭溟玄本想送洛九黎回國公府，但不知道為何，自宮中出來後，竟頗有些心神不寧。
「秦隱，回王府。」
「是。」
趕車的秦隱又轉了個方向。
「王爺，不是回國公府嗎？」
蕭溟玄一手拉著她的手，一手撩開車窗簾，看向沒有什麼人的街道，並沒有把心裡的不安寧說出口。
「這幾日，你先住在王府。」
洛九黎攢眉。
「太后應該不會那麼明目張胆。」
其實，她心裡也明白，今日太后召見，定是藏了齷齪的心思。
「以防萬一。」
蕭溟玄落下車窗簾，回頭看向洛九黎。
「我不能拿你的安全去賭太后的良心。」
「胡珏和胡弘治雙雙身死，太后的冷靜太不尋常。」
洛九黎聞此，清楚他說的就是事實。
「當一個人越是面對接踵而來的變故，越是平靜的時候，只怕，她內心此時已經榱棟崩折。」
「要不然，她也不會在咱們走後，怒火攻心到昏迷過去。」
蕭溟玄點頭。
「現在的太后，很危險。」
「何況，你父親在奉旨調查司馬府的案子，而你大哥——」
他止住話。
洛九黎神色一緊，忙抓住他的手。
「我大哥怎麼了？王爺，說話說一半兒，會嚇死人的。」
蕭溟玄沒想到她那麼精神敏感，失笑道
「放心，你大哥沒事？只是，昨日皇上和我商議，讓你大哥接替胡弘治禁軍統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