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黎勾唇冷冷一笑,根本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扶著她母親的手臂向門外轉身。
「還有啊!各位應該都知道吧,我因禍得福,得仙醫凌虛子收為門外弟子。」
「醫術嗎?說不上活死人,肉白骨,但頭疼腦熱,疑難雜症,我還是能手到擒來的。」
「這人啊!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今日,知春閣里的諸位,有一個算一個。」
「誰家要是有不能醫治的疑難雜症,可以來找我,出診費不多,五百兩。」
洛九黎最後這句話,聲音很大,知春閣里里外外都聽的清清楚楚。
「母親,咱們走吧。」
國公夫人高興,欣慰,臉上有光。
「好,走。」
母女倆一同邁出了知春閣的門檻,向外走去。
知春閣里,胡夫人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她死死盯著洛九黎的背影。
奇恥大辱!
她活了大半輩子,從來都是她踩踏別人,還沒有誰敢給她如此難堪!
冰玉說的沒錯,洛九黎,這個小賤人,還真是猖狂過頭了,果真是該死
至於希芸郡主,看著洛家母女離開的背影,劉海遮住的雙瞳里閃過一絲毒毒的算計。
就在洛九黎扶著國公夫人出了知春閣後,角落裡,一個小太監也低著頭退了出去。
宮中,養心殿外。
蕭溟玄背著手,依舊是一身玄衣,腰間赤金腰帶圈裹,玄衣衣擺上,用金線繡著一朵朵暗金雲紋。
「蘇夫人?蘇尚書?哼!好,好的很。」
竟敢對洛九黎無禮,那就是對他蕭溟玄無禮。
他抬頭望著御花園的方向冷冷一笑,身側,低頭垂眉的,正是剛剛從知春閣退出去的那個小太監。
「你去吧,無需刻意,但要保證她們母女安全。」
蕭溟玄擺擺手。
「是。」
小太監恭敬退下。
——
此時,長春宮裡,胡冰玉正站在銅鏡前,動作輕柔的在給太后娘娘梳著髮髻,身側,胡貴妃正在和太后挑選合適的鳳釵。
殿外便聽到有哭哭啼啼的聲音傳了進來。
太后眸色一凝。
「怎麼回事?」
胡貴妃抬起頭。
「聽著,怎麼像是含玉的聲音。」
這正說著,門口一道嬌小的身影就哭啼啼的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哭,一邊雙膝跪到了太后跟前。
「求皇姑奶奶給含玉做主。」
身後胡冰玉眉梢一挑。
「含玉,皇姑奶奶和姑姑面前不得無禮。」
胡含玉被她姐姐一吼,頓時降低了哭聲,抽抽泣泣的好不可憐。
太后眉心微皺。
「怎麼了?誰惹到你了?」
胡貴妃也上前扶起胡含玉,心疼道
「怎麼了,誰給了你委屈?」
胡含玉抹了把眼淚,便把在知春閣發生的事,添油加醋的和太后,胡貴妃說了一遍。
啪的一聲!
太后陰沉著臉,一掌拍在桌面上。
「好一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洛九黎,還真是狂妄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啊!」
長春宮裡空氣有些凝滯。
「綠簪。」
「太后,奴婢在。」
綠簪是太后跟前的大宮女。
「去,把國公夫人和洛二小姐請來長春宮,哀家倒要瞧瞧,這半年多未見,洛二小姐怎得就長出如此膽量了。」
「是。」
綠簪應聲,轉身就要出去。
「等等。」
身側,胡貴妃叫住綠簪,看了看外面漸暗的天色。
「姑母,宮宴馬上就要開始了,各家夫人,貴女,王爺,世子們還都在御花園等著,如若這種時候宣了那洛家母女來,恐怕,宮宴不能如期開席。」
「何況,那洛九黎先後救了奉德夫人和九王爺,皇上對她頗為看重,九王爺更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數次為她開脫。」
太后捻著手腕上的佛珠,臉色陰冷。
「你有什麼應對之策?」
這話,問的是胡貴妃。
胡貴妃眉目沉沉,附在太后耳邊小聲的耳語了幾句,眸底瘋狂洶湧的儘是濃烈的殺氣。
胡冰玉,胡含玉姐妹對視一眼,眼底色澤詭譎難測。
「這件事最好是皇上和九王無法插手,一旦皇上和九王介入,那只會重重拿起,輕輕放下。」
「所以,這個辦法是唯一的辦法,也是最能一擊致命的辦法。」
——
此時,暮色四合,宮廷內外到處都掛滿了各色花燈與琉璃盞。
整座皇宮隨處可見一隊隊御林軍侍衛,四處巡邏,守衛森嚴。
御花園內,亮如白晝的花燈和琉璃燈盞下,是一排排長長的桌席。
四周擺滿了顏色各異的,黃色,白色,粉色,紫色的大朵菊花。
不遠處是一臨水搭建的台子,台子上有舞姬和樂師正在備場等待。
受邀而來的貴女,夫人,世家公子們,有的三三兩兩坐在亭子裡閒聊,有的散落在距離宴席的不遠處,成群的低聲談笑。
整個御花園因為這些打扮的花枝招展,婀娜多姿的未婚少男少女們的到來,頓時就熱鬧了起來。
相較於那些韶華少女們搖曳的身姿,洛九黎簡直已不能用慵懶來形容了。
此時的她,手肘支在涼亭下的欄杆上,雙手托著腮,一副慵懶的姿態。
「九兒,你這姿態,實在是」
國公夫人無奈的拽了拽自己女兒的手臂,想要讓她挺直身體。
「母親,咱們進宮的時候,母親不是答應過我,不在讓我相看嗎?」
她這樣懶懶散散的,也正是合了她自己的心意。
今晚,要不是不能駁了太后的懿旨,她是連皇宮的宮門都不願意踏進的。
「母親是答應了你,可你這樣,一點大家貴女的姿態也沒有,豈不是憑白讓人笑話了去。」
「貴女?」
洛九黎嗤了一聲。
她是真不屑貴女之名。
「母親,關於我大哥與翰林院沈編修家的大小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國公夫人搖搖頭,嘆了口氣。
「那沈大小姐與你大哥的確有過一段,至於是什麼原因分開的」
「你大哥自來不喜歡我們過多干預他的婚事,所以,家裡人知道的內情也不多。」
「啊!連母親都不知道嗎?那,那沈大小姐叫什麼名字?母親總該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