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昭王迎娶你,看重的不是你,而是義國公府,但本王看重的是你,卻不是義國公府。」
洛九黎這時才明白,為何昨日,她父親和她大哥,都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原來,他們不相信九王爺會看上一個和離的她。
「王爺大老遠過來,躲在巷子裡,就是為了和我這話?」
「還是說,王爺在提醒我,我曾經成過親,還和離過,而且肚子裡」
「洛九黎。」
蕭溟玄知道她多心了,猛然俯下頭來,含住她的唇。
那唇飽含著花瓣的柔軟、清甜、芬芳,所有美好的滋味都聚集在起,以至於他的唇一觸上,便如同在心裡亮起了無限的火光。
「黎兒。」
他的吻停在她的唇邊。
「我從未在乎過那些,你在我眼裡,只是洛九黎,是義國公府的洛九黎,你不應該懷疑我對你的真心。」
洛九黎聽著他的呢喃,心頭微震。
她不該懷疑他對她的真心嗎?
耳邊,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黎兒,我今日原本是抽不開身的,但我想見你,這幾日,我會很忙,可能來國公府走動會少些,你在府中安心便是。」
「很忙?」
洛九黎終於回神,到底是什麼事,讓蕭溟玄忙的特意來告訴她。
「嗯,會很忙,太后就要回京了,我要代皇上出京迎接太后。」
洛九黎皺了皺眉,離開他的懷抱,看向他。
「太后回京?為什麼非要你代皇上出京相迎?」
「這到底是告訴天下人,皇帝的孝順,還是在天下人面前,落皇帝的面子。」
蕭溟玄見她不在執著於剛剛的問題了,心裡稍安。
「皇宮裡的事,錯綜複雜,待有時間了,我在細細跟你說。」
洛九黎點點頭,沒在追問下去。
馬車外,秦隱的聲音傳來。
「主子,皇上傳召主子進宮。」
馬車裡的二人相互對視一眼。
「皇上找王爺,定有急事,王爺快去吧。」
蕭溟玄神色不虞,自從回京後,他是一刻也不得閒,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見洛九黎跳下了馬車。
「進宮。」
馬車,蕭溟玄聲音冷的就像寒冰。
秦隱縮了縮脖子,看了眼洛九黎,只得駕車離開。
洛九黎嗤笑,一轉身,便看到秦五站在身後。
秦五別彆扭扭的摸了摸鼻子。
「二小姐,屬下剛剛知道了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和二小姐說。」
「什麼事?」
「是,是關於昭王。」
秦五覺得還是應該告訴洛九黎,也讓她看清楚,這世上,哪個男人都不如他家王爺那般潔身自好,那般對二小姐好。
「昭王死了?」
噗!
秦五沒忍住,捂著嘴,肩膀抖動了一下。
「想笑就笑,也不怕憋出內傷來。」
洛九黎倒是沒覺得這句話有多好笑。
秦五定了定神。
「二小姐恕罪,屬下失禮了。」
「無礙,說吧,昭王怎麼了?」
秦五還有些不好開口。
「昭王活的很好,而且,昨晚還讓一個侍女近身侍候了。」
這話說的就有些隱晦了。
洛九黎眯了眯眼。
「你就直接說,他昨晚寵幸了一個侍女不就得了。」
秦五再一次摸了摸鼻子,二小姐威武,是他多慮了。
「蕭諸墨倒是飢不擇食。」
「這才解除了情蠱毒和媚術,那小身板也不怕死在床上。」
「所以啊!這就是男人的本性,一開始以惡人出現在別人的視野之中,做多少挽回的事情,都是自我感動,等感動完了,轉個身依舊能抱著別的女人滾床單,真是噁心,噁心透頂了。」
洛九黎滿臉嫌惡的轉身出了巷子,返回了府里。
心裡大罵那死去的原主,瞧瞧,這就是你瞎了眼傷了家人的心丟了一條命所看上的男人。
他根本就不愛你,他愛的只有他自己,只有那皇權利益。
皇家無情,簡直被蕭諸墨那個狗男人表現的淋漓盡致。
果然,一連七日,洛九黎都沒有看到蕭溟玄,也沒有接到蕭溟玄遞過來的任何信息。
倒是京城的大街上,到處都能聽到人談論太后回宮的事。
「太后回宮了?」
此時,陽光明媚,洛九黎就站在巷口,看著皇宮的方向。
就在一個時辰前,她和母親又送走了他二哥。
跟隨她二哥同行的除了小廝還有許久不見的杜家大公子,杜啟林。
甚至,她還聽到了一個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太小的消息。
那就是孫侍郎因貪墨腐敗被賢王遞了摺子,皇上下旨抄了侍郎府,孫侍郎也被下了大獄。
而她那個潑婦似的大姨母,嚇的一病不起,她那個不學無術的便宜表哥孫庭,也被趕出了侍郎府,流落街頭。
「小姐,我剛剛打聽了,說是太后昨晚回的宮,今兒個一早,開了宮門,有幾家權貴夫人已經跟著胡夫人進宮請安了。」
春容走過來,把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洛九黎。
「胡夫人?」
洛九黎怔了一下。
才恍然到,太后姓胡,是大司馬胡珏的親妹妹,也是胡冰玉,胡含玉的親皇姑奶奶,那胡夫人?
「胡冰玉的母親?」
嘶!
一想到胡冰玉,洛九黎就牙疼。
——
而此時的長春宮裡,不但後宮的皇后和胡貴妃以及眾嬪妃都在,就連讓洛九黎牙疼的胡冰玉也在。
身為一國太后,寢宮內自然富麗堂皇。
金絲楠木羅漢床,小葉紫檀案幾和桌椅,百鳥朝鳳鑲珠寶四扇立屏,精緻的角桌上擺著青銅花纏枝蓮瓶。
仙鶴銅漆香爐立於左右,緩緩吐出令人安神的香氣。
而太后娘娘,今年五十又八,雖然年紀不小了,但保養得宜,肌膚白皙,發黑如墨,除了眼角有點皺紋外,整張臉狀態非常好,看上去似四十幾歲的貴婦。
想想也是,身為一國太后,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有宮人近身侍候,出入有馬車軟轎抬著,各種補品吃著,又不用為國事和後宮操勞,精神狀態和皮膚狀態自然要比旁人年輕。
整個上午,太后都歪在軟塌上,眼看著各色權貴夫人前來請安,送上厚禮,耳聽著所有人的談論和恭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