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說完後,沒有聽到後面人的回答,他只能清晰感受到車內瀰漫著的一股低氣壓,他小心翼翼抬頭透過後視鏡看到總裁始終陰沉著的一張臉。
總裁放下手裡的工作趕回來處理柳小姐的事情,如今柳小姐顯然並不領情。
半晌。
男人的聲音傳來,道:「安排人監視南瑾笙那邊的情況!」
李木應聲道:「是!」
又過了一會兒,盛懷瑾道;「你去查一下柳音音的母親現在在什麼地方?」
李木怔了一下,似乎猜到了什麼,柳小姐不肯跟總裁走估計跟她母親有關係,所以總裁這算是在妥協?
他也不敢繼續細想下去,只能聽從總裁的安排。
接連三天盛廷禛都沒有再出現。
柳音音徹底的絕望,他曾說過自己於他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價值,如今看他說的就是事實,本不應該有的期待,現在自己這樣難受不過是自我折磨罷了。
清晨七點。
她坐在梳妝檯前像木偶一樣任由工作人員給她梳妝打扮,中式的新娘妝,紅色的婚服,明媚耀眼,最後工作人員給她佩戴上珠簾。
畢竟不是明媒正娶,只是去沖喜,所以沒有資格身披鳳冠霞帔,但那一身明亮的紅色穿在柳音音身上卻依舊透著一股華貴的氣質。
南家接親的人準時到了別墅接人。
柳音音在工作人員攙扶下下了樓,她出現的一刻又驚艷了多少人的目光,她美得簡直像那神女下凡,仿佛天生生來尊貴,不知道的人或許以為她這是高嫁豪門,然而事實上她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沖喜新娘。
何家和南家的人並未出現,都只是安排人過來。
柳音音見到了周晉,她看著他,問道:「我母親呢?」
周晉拿出手機給她看了一段視頻,柳雪正坐在陽台上,情緒看上去很平靜,周圍都是花卉樹木,顯然已經沒有在精神病院內。
周晉收回手機,道:「只要柳小姐安分做你該你做的事情,你母親定然會安然無恙。」
柳音音沉眸收回視線,「何江榮最好說到做到。」
柳音音坐上了南家的車。
車緩緩駛離別墅。
與此同時。
盛廷禛收到了南家接親的現場視頻畫面。
畫面中的女人一身紅色華麗婚服,身姿纖細,頭戴珠簾,珠簾輕搖下是一張絕色傾城的容顏。
男人目光緊緊地盯著視頻里的畫面,眸色深諳不知道此刻他到底在想著什麼。
這時。
李木敲門而入,他一走進辦公室明顯察覺到周圍氣息的不對,只讓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然而再看總裁的臉色,俊顏深沉卻又讓人看不出太多的情緒。
李木斂了斂的心神,大步走上前,匯報導:「盛總,南家那邊傳來消息,南大少爺被送進了搶救室。」
盛廷禛放下手機,站起身,沉聲道:「備車!」
李木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男人再次出聲道:「去醫院。」
「是!」
柳音音在被送往南家的途中,司機收到了南家吩咐,之後改了路線前往私立醫院。
𝚜𝚝𝚘𝟻𝟻.𝚌𝚘𝚖
柳音音坐在車內,聽司機的口吻,南家大少爺現在的情況估計不容樂觀,她也不是神仙,就算過去沖喜,也無濟於事,她應該不會在南家待太長時間,想到這裡,她心底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柳音音被送到了醫院。
搶救室外,南家人焦急等待著,清晰能聽到一陣陣哭泣祈求上天保佑的聲音。
柳音音被帶到的一刻,所有人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眾人眼底皆是閃過一抹驚艷。
但眼下南家人沒有過多心思關注她。
南瑾笙的姑姑南明珊看著她,聲音帶著對傭人的冷淡高高在上,吩咐道:「你過來,跪在門外替瑾笙祈福。」
柳音音長袖下的手指不斷攥緊著,她猶豫的幾秒保鏢已經帶著她走到了搶救室門外,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雙膝落地的一刻,她心底只有排斥和反感,哪怕現在面對的是一條人命,她內心也生不出任何的同情。
她只是雙手合十在前,內心一片漠然。
這時。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眾人循聲看去。
當看到出現人的一刻,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盛廷禛深沉的視線落在跪在搶救室外女人的身影上,不過他很快收斂,沒有人察覺他第一眼注意的人是誰。
他走到南老爺子面前,極有教養禮貌地喚了一聲,「南老爺!」
跪在地上的柳音音在聽到男人聲音,整個後背瞬間僵硬。
南老爺子的聲音帶著疲憊無力,「廷禛你怎麼來了?」
盛廷禛道:「今天剛好在醫院,聽說瑾笙被送進搶救室,所以我上來看看,南老爺您也不用擔心,瑾笙會安然無恙的。」
南老爺子和盛老爺子兩人曾經是關係密切的戰友,盛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兩家走的很近,兩人甚至還約定過孫輩的娃娃親。
但直到盛老爺子去世後的十幾年,兩家的關係漸漸不如曾經那般親近,尤其是到了年輕這一輩,也就是互相認識,點頭之交,所謂的娃娃親自然沒有在作數。
南老爺子點了點頭,眼睛泛著紅,「希望瑾笙能得到老天的庇佑。」
盛廷禛跟著一起守在了搶救室門外。
盛廷禛斜對面的位置,一名年輕漂亮的女孩兒站在那裡,她的目光時不時落在他的身上。
她不是旁人,正是南瑾笙的妹妹,南芸月。
當初南老爺子和盛老爺子定的娃娃親就是南芸月和盛廷禛,南芸月從小就知道自己跟盛廷禛訂了娃娃親,她一直以為自己長大之後就能跟他結婚,可最後奶奶又跟她說只是長輩隨口說的玩笑話,盛廷禛和別的名門千金相親,最後竟然是跟何嬌嬌聯姻。
當她知道這個消息的一刻,那時的痛苦和難受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煎熬過來的,好不容易接受了現實,如今再看到面前俊美如神的男人,她的心控制不住的砰砰亂跳。
然而盛廷禛的注意力卻從始至終未落在她的身上。
柳音音跪在堅硬的地面上,膝蓋疼得逐漸發麻,不僅僅是膝蓋疼,她渾身都覺得難受,總感覺一雙灼人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