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七章 那你去死吧!

  慶站在原地,

  其實,

  她打一開始,就有些無措,就有些緊張,任何一個人,當忽然之間,把你放在歷史的抉擇點位置上時,你估計也會是同樣的反應吧,甚至可能更為不如。→【閱讀,無錯章節閱讀】

  但執法隊的人,尤其還是高層,心裡,自然是有著那麼一股子的瘋魔的執念的。

  說好聽點,叫執著,說不好聽點,就是頭鐵。

  府君大人在這裡了,

  猴子也在這裡了,

  雖說這白色的猴子,到底配的是哪一代府君,一時半會兒慶還想不起來。

  其實,從初代府君開始,之後的每一代府君身邊都有一隻了不得的猴子。

  有些有記載,有些則沒有記載,況且,一些記載可能還不準確。

  就比如初代府君身邊的那只應該是紫金神猴,但後來因為陪伴初代征討地獄巨擘時受傷被污染了,變成了一隻通體黑色的猴子。

  最後一代府君身邊則是一隻搬山猿猴,相傳有著搬山填海的威能,只是隨著最後一代府君的失蹤,那隻搬山猿猴,也隨之失去了音訊。

  府君是神秘的,他們的地位,他們的高度,註定了在當世人眼裡,他們身上往往纏繞著最為神秘撲朔的色彩,更別提後世的晚輩了。

  甭管這猴子是什麼顏色,

  也不需要去細究這猴子是什麼品種,

  一切的一切,

  在此時都沒了意義,

  殺了他們,

  徹底解決了他們,

  才是自己現在應該做的事情。

  慶手中的匕首懸浮了起來,

  低聲吟唱道:

  「法相!」

  一柄巨大的黑色鐵劍虛影出現在了慶的身後,

  相傳,

  這是執法隊大頭領曾經使用的一件法器,

  後來成立了執法隊之後,

  大頭領將自己的這件劍狀法器熔煉出去,得以讓執法隊乙等隊以上的成員可以獲得召喚其助戰的資格。

  有點像是帶頭大哥大家有肉一起吃有酒一起喝的感覺,事實,也的確如此。

  只是眼下,

  拿大頭領的劍去斬府君,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慶不想故意用這一個術法去褻瀆大頭領,她想要做的,只是希望在完成這件事之後,能夠讓地藏王菩薩,能夠讓楚江王得以網開一面,

  若是大頭領還活著,

  讓其歸來吧。

  而這一劍,

  則是她替自家大頭領給出的投名狀!

  「去!」

  劍身的虛影向下刺去,

  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

  宛若可以撕裂這片虛無!

  自打這白毛猴子出現,老頭兒的眼睛就一直盯在這白色猿猴的身上,他的眼睛裡,露出了迷茫和疑惑,像是有些事情,本可以想起來,但在仔細思索了之後,卻依舊毫無頭緒。

  他很痛苦,好在,他也習慣了這種痛苦,一次次地生,一次次地死,一次次地折磨,一次次地輪迴,在很多方面,他其實有些麻木了。

  老頭兒沒動,因為他覺得自己就算動了也沒意義,反正打不過,既然打不過,又何必去反抗?

  那種狹路相逢勇者勝,只是一種最為廉價的雞血罷了。

  但老太婆動了,

  或許,

  在周圍人眼中看來是,

  這猴子動了!

  尤其是在慶的眼中,則是當府君大人陷入危難之時,猴子開始護主了。

  事實上,

  猴子也沒讓人失望,

  甚至,

  讓人有些驚慌。

  老太婆手舞足蹈,嗷嗷叫地向上從,而那柄黑色的劍,在即將刺入老太婆的身上時,卻忽然停住了。

  老太婆的眼睛釋放出了一縷藍色的光芒,

  與此同時,

  在其身後,

  出現了一名偉岸的男子身影,

  這氣息,

  這感覺,

  讓慶有些無所適從,

  讓這黑色的劍也一下子陷入了迷茫。

  名劍,自然有靈。

  在這一刻,

  慶仿佛看見了已經數十年不見的大頭領正站在老太婆的身後,

  而這被召喚出來的黑劍之虛影,仿佛再度看見了自己的主人!

  老太婆伸手,

  指向了慶,

  同時張牙舞爪,

  似吠似吼。

  老太婆身後的人影也舉起手,

  向上方一指!

  而後,

  這把被慶召喚出來的黑劍虛影忽然直接扭頭轉向,

  向著慶疾速而去!

  慶張大了嘴巴,

  面對這忽然反水的黑劍虛影,

  她的反應有些遲鈍,但好在在最後時刻清醒了過來,進行了躲避!

  「啊!!!!!!!!!!」

  慶發出了一聲慘叫,

  頭髮披散了下去,

  整個人單膝跪了下來。

  黑劍在擦著慶的身體過去之後也隨之消散,但這畢竟不是實打實地那種靠鋒銳攻擊的武器,在剛剛的短短剎那間,慶的靈魂被劍氣切割出了很大的一個傷口。→

  對於這幫來自地獄的存在來說,

  肉身,

  只是他們根據自己的興趣愛好在陽間找的載體,

  有點像是選擇住酒店,你可以選擇住清幽的,也可以選擇住青年旅社,當然也可以住情趣酒店,欣賞鐐銬鐵環兒以及愛心圓床帶來的刺激。

  一個載體,方便承載他們的靈魂,同時方便施展術法,沒必要受太多的束縛。

  肉身損毀,只是有些麻煩,卻不算是什麼。

  但靈魂,可是他們的根本所在!

  當單膝跪在地上的慶再抬起頭時,

  其眼中,

  赤紅一片,

  在其額頭位置,

  也有一縷縷黑煙開始升騰和消散。

  她受傷了……

  老太婆興奮地又蹦又跳,隨即又跑到了老頭兒身邊,雙手抓著老頭兒的雙臂。

  老頭兒愣住了,

  眼裡開始有淚水滴淌出來,

  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傢伙是誰,

  也不清楚眼前這個東西和自己到底有什麼關係,

  但他就是想哭,

  就是忍不住自己的情緒外露。

  而在慶看來,

  這真的是主僕情深啊。

  「不愧是府君座下的猴子……」

  慶自言自語著。

  是啊,

  歷代府君身邊都帶著一隻猴子,肯定不是因為他們喜歡養猴兒,事實上,能夠成為府君身邊的猴子,無一不是妖族響噹噹的角色。

  有的是從小就和府君一起長大,有的則是被成年後的府君收服過來的作亂大妖。

  它們可能血統各異,可能模樣截然不同,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角色!

  慶站起身,

  沒有再去想著召喚什麼術法,

  而是重新舉起自己的匕首,

  「砰!」

  慶整個人從地上彈起,宛若一道匹練,直接沖向了那一人一猴。

  老太婆扭過頭,

  對著慶咧開嘴,露出了兩顆獠牙,發出了怒吼。

  「噗!」

  「噗!」

  「噗!」

  連續三聲悶哼,

  老太婆渾身是血地開始後退,

  血污瀰漫了她整個人,同時也玷污了她身上的毛髮,這讓她更難以看出絲毫人樣了。

  慶心下稍安,

  看來,

  這猴子和府君大人一樣,

  當年的他們,確實很輝煌,

  但現在,除了還保留著一點點的神通以外,

  其實,

  還是弱!

  用最簡單的方式去解決他們才是最適合的方式。

  見老太婆被打傷,渾身是血,老頭兒身形一顫,轉而怒目圓瞪向慶。

  也不曉得為什麼,

  當她被傷害時,

  老頭兒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一次次地切割過一樣,

  痛得無法呼吸。

  老頭兒先是憤怒,

  隨即開始大笑,

  這一刻,

  他不再麻木了,

  仿佛除了作死,除了除魔衛道,除了喊口號感動自己以外,他又有了新的興趣,一種做事情的興趣。

  老頭兒伸出雙手,

  捂住了自己的雙眼,

  雙腳開始在原地不停地蹦躂起來,

  唱道:

  「捂住你的眼啊,捂住我的眼啊,

  看不見了喲,看不見了餵。」

  慶的身形頓了一下,

  隨即,

  赤紅色的眼眸中顯露出了一抹輕蔑的神采,

  沉聲道:

  「大人,這種級別的幻術,可影響不到我!」

  這句話中,

  帶著一種驕傲,

  仿佛在偶像在大人物在長輩面前,

  展現著自己的成績,

  獲得了誇耀和讚賞以及肯定!

  事實,也的確如此。

  老頭兒曾靠這一招,差點將書屋所有人都囊括進了一個「假」的世界裡去,類似於一種內心的煉獄,讓你去承受以前的抉擇痛苦。

  稍微籠統一點的解釋,就是相當於心魔,點燃心魔的這把火,將你自己的靈魂燃燒起來。

  只是,

  慶的心性之堅韌,身為執法隊高層所具備的素質,讓老頭兒的這一招,顯得有些雞肋了。

  然而,

  老太婆卻在此時居然學著老頭兒的樣子,

  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跟著老頭兒一起蹦跳了起來,

  嘴裡不停地發出:

  「啊啊啊啊啊!!!!!」

  已經距離一人一猴不到數米的慶,

  身體忽然僵硬了起來,

  而後,

  一道道憑空出現的絲線,似乎將其整個人捆綁住了,又像是有個人,拿著橡皮擦,開始把圖紙上的污漬給抹去。

  慶,

  消失了……

  「我艹!」

  一直在二樓關注著戰局的老道直接放了一聲粗口,

  媽嘢,

  別坑啊!

  ……………

  當慶睜開眼時,

  她忽然發現自己正跪在蒲團上,

  在其身邊,

  一個個身穿著官服臉戴面具的男女並排而跪,

  這些人,足有上百!

  這些人,既然能和慶跪在一起,證明他們的地位,至少是平齊的。

  這,

  是執法隊最強盛時的盛況!

  慶抬起頭,

  有些激動,

  她看見了在眾人上方同樣跪伏在蒲團上的男子,那道,熟悉且偉岸的身影!

  「陰司這幫人,已經爛透了。

  從菩薩到閻羅們,都只想著這棵樹慢慢地倒掉!

  可能,不用過多久,陰司就得垮了,這陰陽,都得混亂起來。

  陰陽不分之後,莫說這地獄得變天,那陽間,也得出大亂子!

  我意已決,

  決定親自動身去尋找最後一代失蹤的府君下落,希望能找回他,重新匡扶這即將崩塌的秩序。

  爾等,

  意下如何?」

  「卑職唯大統領之命是從!」

  慶也一起俯身應諾。

  然而,

  卻在此時,

  周圍所有的同僚忽然散開,

  慶抬起頭,

  環視四周,

  發現同僚們都用一種很陌生的目光在看著自己,

  慶忽然有些無助,

  她看向了前方坐著的那個男子,

  發現那個男子也在用很陌生地目光在盯著自己。

  「我……我……」

  堂堂執法隊高層,幾十年後執法隊巨變之後僅存的真正高級存在,在此時,卻緊張到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慶,你到底在做什麼!」

  大頭領開口問道。

  「卑職該死,卑職該死,卑職…………」

  不等慶解釋,

  男子直接擺擺手,

  道:

  「那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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