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辰?」
阿瑤咀嚼著這個名字,
她是知道有一個叛逃者「身在曹營心在漢」,前段時間一直在不停地在給陰司傳遞消息,而那些消息也會反饋到還陽的執法隊這邊。【】
但她並不知曉那個人的名字,一方面可能是保密的原因,另一方面,可能是這幫執法隊員的不屑吧。
「好,庚辰,我記住你了,等把你殺了後,我會給你立碑的。」
周澤點點頭,很平靜地回應道:
「謝謝,對了,是時辰的辰,別寫錯了。」
本就是一群瘋子,又被圈禁折磨了幾十年,等於是瘋上加瘋,也變得更為扭曲和徹底。
扭曲的是方式,對自己狠,對別人也狠,徹底的是態度,只要完成目標,其餘一切都無所謂。
當阿瑤再度衝上來時,周澤真的感受到了什麼叫真正的歇斯底里。
這感覺,和自己開啟半張臉人格時差不多。
阿瑤的速度很快,身上原本那密密麻麻的傷疤位置,一直在滴淌著鮮血,而她本人,也像是一頭猙獰的野獸。
速度上的優勢,幾乎被她發揮到了極致。
但周老闆這段時間因為長時間擼貂,
對如何克制速度這方面,倒是有了比較充足的經驗。
該退的時候退,該逼的時候逼,十根指甲依次攻守,倒是顯得遊刃有餘,在不強調迅速格殺的前提下,周老闆有種逗妹子玩兒的感覺,也是輕鬆寫意得很。
鐵憨憨還在沉睡,消化前天吃下去的豬頭肉和豬蹄,但需要時叫醒他也不算是什麼問題,外加半張臉的人格也可以隨時切換。
外掛都在,
自己現在身體狀況也很飽滿,
周老闆心裡也就不慌了,
之前對老張說想給安律師一點遊戲體驗,又何嘗不是想給自己一點體驗?
自己的本事,自己的經驗,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財富,有這種練手的機會,還是得珍惜。
況且,自己出來一趟不容易,既然出來了,那就把這次出來的價值給利用到最大吧。
阿瑤這邊則是越攻心裡越鬱悶,
眼前這位只是在不停地防禦、防禦再防禦,
那十根指甲的鋒銳讓她無比忌憚,且指甲上散發出來的黑霧也是讓她很是頭疼,好不容易得以穿越這些防禦,等攻擊到他身上時,
人家是殭屍!
這還怎麼打?
但她還是沒有放棄進攻,她在給自己的同伴爭取到時間,等自己的同伴解決掉其他兩個人之後,再三個人一起對付眼前的這個最棘手的存在!
周澤倒是沒看穿她這個心思,其實看不看穿也無所謂了,老安摩拳擦掌,就想著找執法隊報仇出心中的惡氣。
至於老張,
讓他多被操練操練,
興許能變得跟更持久一些。
是的,
老張正在被操練,
他對上的,是阿峰。
阿峰的力氣很大,每一拳下去,都帶著破空之音。
執法隊雖然只剩下了一些殘渣,但也能看出他們的底蘊和昔日的輝煌,就拿分隊來說,小對立三個人的角色完全不重複,打團時還能相互互補。
而那支陰司派上來的好像是宋帝王城的那些官差,就有點傻乎乎不夠專業了,否則也不會被小男孩一個人跑去一窩端了,直接團滅。
老張每次都被打飛出去,
但每次都有白光閃現,
幫他抵消掉了大半的傷害,
饒是如此,
老張也是被打得鼻青臉腫,沒缺胳膊斷腿兒,卻也是忒悽慘狼狽了一些。
好在老張性格執拗,也是個一根經的人。
不管那三個被害者女性到底從事著什麼職業,站在老張的角度上來說,她們不該死!
而這幫人,完全視人命如草芥的心態,也讓老張憤怒不已,若是繼續留他們在通城,估計明天還會有普通人遭殃。
因為這個念頭,老張每次被打飛出去後,往往下一刻就能爬起來,繼續用著刑警隊裡的那些擒拿招數對付著阿峰。
但效果很差,
老張以前覺得自己打架還是可以的,制服歹徒也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但在真正以殺戮為主業的執法隊成員面前,老張還是顯得太嫩太嫩了。
無論是經驗上還是經歷上甚至是年齡上,對方其實都占據著絕對優勢。
而老張的唯一優勢則和之前安律師調侃的一樣,
他扛揍!
周老闆這邊和阿瑤打得火熱,
老張那邊也被揍得熱火朝天,
反倒是安律師和阿鵬兩個人之間的對決,
就顯得有些乏味了。
發味到如果這是電視劇的話,鏡頭切到這裡時,觀眾們可能都要忍不住去換台了。
倆人隔著老遠,
你站著不動,我也站著不動,
像是在隔著很寬厚的空氣玩兒鬥雞眼兒一樣,
連五毛錢的特效都沒有。
不過,這暗中的交鋒,卻真的是波濤洶湧。
和周澤這邊遊刃有餘不同,和老張這邊扛揍相異,這二者都沒什麼生命危險,至少暫時是這樣。
而安律師這邊,
誰稍有不慎,那就是靈魂徹底沉淪,化作老年痴呆的結局收場。
很刺激,那是相當的刺激,但既然是要給自己的女人報仇,總不可能站旁邊對著老闆喊「666」,也不適合安安全全地縮在後頭打冷槍,你總得走到前頭,感受一下風和雨,體驗一下隨時可能被雷劈死的刺激感。
交鋒,
持續了十分鐘後,
阿鵬忽然開口喊道:
「安不起!」
他認出來了!
是的,周澤知道,安律師當初巔峰狀態時,在陰司應該混得真得不錯,那「金牌巡檢」,估計真不是吹牛吹出來的。
當初周澤被選中參加一位判官的試訓,馮四兒手下的婢女翠花兒敢因為大家踩了她種的菜,指著帶隊的幾個巡檢破口大罵,這足以看出馮四兒現在在巡檢圈子裡的地位究竟如何。
而當初馮四兒的老大安律師,
只可能更為風光!
兩人現在是隔著很遠站著,
但是在精神世界裡,
兩個人卻都分別站在兩座高峰之顛,中間隔著一層雲海。
至於為什麼會呈現出這種幻境場面,
願意很簡單,
當安律師給自己擺了這個場景之後,
對面的阿鵬也不甘示弱,也給自己擺了一個相同的場景,
其實這個幻境看起來除了逼格有些高之外,沒啥用處,純粹是讓自己看起來更高級更厲害一些。
安律師身上穿著紫色的官袍,長袖飄飄,頗有一種出塵的感覺,尤其是那鷹隼一般的目光在這套官袍的襯托下,更顯陰柔。
而阿鵬那裡則是一件黑色的長袍,臉上戴著銀色的面具,面具之下,是清冷的目光。
兩個人身前的雲海之中,
不斷的有幻境在出現,又不斷的有幻境在破滅,二人的鬥法和比拼,從一開始到現在,就從未停歇過。
「我出來後還找過你,這才知道你出事兒了,膽氣不小啊,竟然敢捲入那種大事裡去,可惜那時我還被圈禁著,而那幫陰司的酒囊飯袋居然能讓你給逃出地獄!」
「我不在,不還有馮四兒麼,你怎麼沒去找馮四兒嘮嘮嗑?」
阿鵬不說話了。
「你瞧你,這麼多年了,還是沒變。」安律師繼續開嘲諷。
二人早就認識,甚至當捕頭時,二人還曾在陰司同一個小衙門共事過,後來各自當上了巡檢,因為二人都走的是精神體系外加幻術的路線,所以時常一起切磋。
這種切磋,本質上是看誰一不小心能把對方弄成智障。
只是當初二人水平相差無幾,所以一直是平手,但安律師唯一占便宜的地方在於,他曾有一次突破過對方的心防,讀取到了對方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阿鵬生前,為了還賭債,曾親自將髮妻賣入青樓。
瞧瞧老張頭和庚辰這種正派人士是怎麼痛恨安律師的就可以清楚,
安律師當年絕不是什麼本分的人,
在獲得了這個記憶訊息之後,
安律師沒有宣揚出去,
而是偷偷摸摸地給當時二人這個部門的主管判官大人當作談資很「不經意間」聊出來了。
而這位判官是清朝中葉人士,其妻子為了供他科舉吃盡辛酸,一邊拉扯他父母一邊拉扯孩子一邊還要做活兒供他讀書。
等他金榜題名外放做官時,路上遭遇了山匪,他妻子為了救他穿上了他的衣服引開了追兵,後來為了保住自己的名節不落入山匪手中,其妻跳崖自盡。
這件事後來驚動了朝廷,天子下旨追封其妻誥命,也算轟動一時。
而這位判官自此之後,哪怕是死了在陰間做官,也一直是「護妻狂魔」的典範。
安律師一不小心說漏嘴之後,
阿鵬就被上官打壓排擠,最後更是一路貶謫,擠掉了同專業的競爭對手,安律師日後當然是爽歪歪,而阿鵬最後不得不轉身去了執法隊,執法隊看似風光,其實是相當於斷絕了前程!
「安不起,我還記得當初我告訴你那個女人被我們處決了後,你那副死了媽的表情,這幾十年來,我一直在回味著。」
安律師深吸一口氣,
微笑道:
「一路上,我一直在勸說自己別生氣,生氣容易讓人失去冷靜,但我發現我還是做不到。」
「呵,你被剝奪了出身文字,現在身上除了這點老本行還在,其餘的,還剩下幾成?
就是你這老本行,你以為能贏得了我?「
安律師搖搖頭,
道:
「加上它呢?」
話音剛落,
安律師身後當即出現了一頭巨大的白狐虛影。
狐妖一族,最擅長的就是幻術!
安律師砸吧了一下嘴,
打了個響指,
指了指前方的阿鵬,
道:
「把他給我變成老年痴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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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後半夜發的,但卡文得厲害,耽擱得久了,但總算是在早上前趕出兩章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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