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周澤腦子裡真的想過,
既然鶯鶯在這裡,
要不,
我就不去了吧?
勇士斗惡龍救下公主固然唯美,但正如老道當初所說的那樣,公主的技術可是比大妹子差遠了。→
人都是自私的,周老闆從不否認這一點,事實上,歷史上很多英雄,他們之所以是英雄,並不是因為他們曾想過什麼,而是因為他們曾做過什麼。
這是英雄和鍵盤俠的本質區別。
誰說英雄上去前不怕死的?興許也想過退縮和逃跑。
如果是這家書店的話,反正一直在賠錢,丟了也就丟了吧?
這叫什麼來著,及時止損?
自己為弘揚南大街的書香氣息已經虧本經營這麼久了,也該換個人來接盤了吧?
當然,
這也只是想想。
周澤知道自己有嚴重的收集癖,上輩子的出身,讓他「窮」怕了。
自己好不容易搭建起來的班底,自己搜羅來的手下,自己維繫起來的生活環境,
一下子就都丟了?
心,
痛得無法呼吸。
許清朗倒是一點都沒猶豫,收拾了一些東西就直接把他的車開了出來。
老許的車上次在爆炸中報銷了,剛換了一輛長安馬自達suV,二十來萬。
本來是想換一輛豪車的,在去雲南的路上他還跟安律師聊了很長時間的車,鶯鶯也加入了其中。
只是這陣子南通房價開始降了,
二十幾套房,
算算紙面上的理論損失,老許直接損失了一輛瑪莎拉蒂。
所以把買車的標準降低換成了這個。
不過用老許的話來說,他對房價有充足的信心,相信漲回去也就是分分鐘的事兒。
等到那時候再換唄。
車子停在了自己面前,周澤習慣性地打開車門,上了車,閉目坐在後車座上。
鶯鶯也上了車,坐在周澤身邊。
「百度地圖持續為您導航,霧天行車,請打開霧燈……」
勇士們出發了!
………………
老張現在很急,因為他發現自己無論怎麼轉,都出不去這個樓層,他也明白,自己應該是遭遇了類似鬼打牆一類的東西。
到了這個時候,老張才感受到那種深深的無力感。
不管在什麼地方,在哪個團體裡,如果你是拖後腿的那一個,就算你臉上的笑容再燦爛也僅僅是你的保護色罷了。
老張很頹,
他很想直接從這裡跳下去,
但他知道自己不是老闆他們那種「超人」,
最重要的是,
跳下去的意義在哪裡?
成功地破開了鬼打牆之後自己摔死了?
怎麼想都覺得很傻啊。
老張在台階上坐了下來,
手機仍然沒信號,
他抿了抿嘴唇,
嘆了口氣。
其實,他不是沒想過去學點兒東西,他和周澤那條鹹魚不同。
當初小蘿莉曾打算告訴周澤一些鬼差修煉的方法,
周澤直接捂著耳朵,
不聽不聽菩薩念經。
老張是個有上進心的人,
他願意在完成自己警察的本職工作的同時,去學一點鬼差的手段,哪怕只是學到一些皮毛也好。
他把這個想法去跟周澤說了,
卻被周澤直接拒絕了。
因為周老闆清楚,鬼差的很多能力,後天確實是可以錘鍊出來,但大家的初始值,是從地獄裡獲得的。
周澤自己當初是地獄淺度游,沒有殘酷的壓著和酷刑,老張比自己更不堪,因為自己的原因,老張壓根就沒下地獄。
除非你讓老張去當鬼,走鬼修的法子,但那又避免不了要利用一些傷天害理的手段。
所以,周老闆的意見是,
老張啊,
你就 繼續負責你的「貌美如花」,
做好你的人民警察,
其餘的事兒,
咱就不勞煩你了。
警民魚水情,在書屋裡得到了最完美的詮釋。
「很無奈吧?」
老頭兒的聲音從老張身後傳來。
老張側過身,看向老頭,他有些緊張,但還不至於失措。
老頭兒則是自顧自地在老張身邊的台階上坐了下來,
過了許久,
沉悶道:
「你是個好警察。」
老張居然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他是知道一些關於許清朗師傅的事情的,所以對眼前的這位,帶著一種極深的忌憚。
「你也不眼瞎,也不裝瞎,我能看出來,我也很欣慰。」
老張在遲疑,別人都這麼夸自己了,自己要不要回一個「謝謝」?
「不要說謝謝了,我是要殺你的,你也用不著謝我。」
「哦。」老張也點點頭,念頭通達了,在老頭兒身邊又坐直了身子。
「你說,如果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和你一樣,不眼瞎,該多好?」
「這個很難的。」
「是的,很難啊,所以,我想死,很難。」
所以,
你是在炫耀麼?
「就算是我上輩子時,其實也有過妥協,也有過圓滑,也有過事故,所堅持的,無非是自己的最後一道底線而已。
也就是到這輩子了,
反正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我自個兒又是個孤家寡人的身份,
也就沒什麼高顧忌了,更沒什麼好忌憚了,這樣活得才舒坦,才自在。」
「你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但實際上,那些越是站得高的人,他們就越來越會顧忌,越來越捨不得自己的利益損失,也就越來越會裝瞎。
皇帝的新裝,
這個童話故事,
其實從古至今,一直都沒變過。」
「所以,你是因為這個才出現的麼?」
「我也不曉得,就算是吧。
這家醫院,是藏污納垢的本源,但髒的本就是髒的,它乾淨不了。
就像是人是人,鬼是鬼,妖是妖,涇渭分明。
是有人裝瞎,它才能一步步地像是污水一樣擴張開去。
裝瞎的人越多,
這灘污水的面積,也就越大。」
老頭兒站起身,
晃了一下腿,
道:
「你的老闆他們來了,我得去招呼他們了。」
「哦,好。」
「我真的不想殺你,我挺欣賞你的。」
「嗯……」
「如果人人都能像你一樣,我早就死透透的了。」
「嗯……」
「但我還是要殺你,我這個人,心眼兒小,愛記仇。」
「好……」
「對了,你知不知道,上次的我,是怎麼死的?」
老張搖搖頭。
但大概知道,應該是那位出手了吧,但那位,現在沉睡著啊。
「那就不難為你了。」
老頭兒沒再說什麼,走下樓梯了。
老張起身,想跟著一起下去,
然後他從7樓又走回了七樓。
………………
醫院大門入口處的噴泉池子裡,躺著一個女人,女人的身子浸沒在了水裡。
老頭兒從她身邊走過時,
女人的目光投向老頭。
「你是希望我贏呢,還是希望我輸呢?」
陳警官眯了眯眼,
他贏了,
自己的任務也就算結束了,
那個當初滅了自己分身的人,應該也就死了。
但老張,
也得死了。
「你還在猶豫啊。」
老頭兒不屑地瞥了一眼陳警官,
哼哼道:
「得嘞,您繼續裝瞎吧。」
; 老頭兒甩一甩衣袖,繼續往前走,大門口,門衛亭裡頭已經沒有保安了,所以那輛suV長驅直入地開了進來。
等到開車的人看見站在那裡的老頭兒後,
踩下了油門。
老頭兒長舒一口氣,
抬起腳,
向前踩了下去。
「吱呀………………」
刺耳的摩擦聲傳來,
油門踩到底的汽車,
在老頭兒的腳面下被硬生生地踩停了。
「徒弟啊,你要是早點有這個心性,我還用得著殺你爹媽麼?」
許清朗笑了,
雙手放開了方向盤,
指了指自己的臉,
「我的錯?」
老頭兒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是啊,你看,你自己應該也能察覺到自己的進步,你是我最好的衣缽傳人,稍微用點心,就能起來了。
對了,
你體內是不是還封印著一條小蛇?
可以啊,
進步明顯啊!
徒弟啊,
師傅我這次忽然又不想殺你了,
師傅覺得,
如果這次把你朋友合夥開店的人都殺光了,
再給你一下鼓勵,
你在這種鼓勵和師傅的關懷之心的鞭策下,
下次師傅回來時,
還能再看見你的長足進步,
哎呀,
想想就覺得生活有奔頭了呢!」
許清朗笑了。
「車上還有兩位是吧?
能問問,
上次把我殺了的人,
也在車上麼?」
這時,
車門被從裡面推開了,
鶯鶯走了下來,
伸手放在了車門檐上,
周澤彎腰,
從裡面出來,
站在了地上,
嘴裡叼著一根煙,
用一種平靜中帶著點不屑和厭煩的目光,
看向了面前的老頭,
像是在看一隻……牛皮糖。
「是你?」老頭兒問道。
「是……我……」
「真的是你上一次殺了我?」
「看……來……你……不……長……記……性……啊……」
許清朗有些詫異地看向了周澤,
做嘴型無聲地問道:
「他,他醒了?」
周澤吐出一口煙圈,
笑了笑,
道:
「還不准我自己給自己加加油,鼓鼓勁?」
「…………」許清朗。
老頭兒皺了皺眉,道:「我怎麼就這麼不信呢?」
雙方拉開了架勢,
隨時可能出手。
而在醫院的門口,
一個小女孩背著書包蹦蹦跳跳地走來。
周澤回過頭,看著她,道:
「你怎麼來了?」
小蘿莉站定了身子,
她想到了那天晚上那隻臭狐狸對自己說的話,
很認真地答道:
「屎,要趁熱吃!」
………………
Ps1,來上海了,準備參加年會,晚上蹭了七月的一頓飯,《秦吏》,28年歷史類大作,喜歡歷史類小說的朋友可以去看看。七月哥人很好,書好看,人也好看,尤其是搶著買單的樣子,最好看。
Ps2,最近幾天可能事情比較多,更新無法和以前一樣爆,龍只能儘量保持更新了,另外,紅包專區的紅包是龍嫂拿著龍的號在發,之前龍智熄操作的紅包退回來了,所以繼續發出去。
Ps3,然後最近的劇情,有人會回來。
另外,歡迎最近書評區里來做客的《道君》的朋友。
最後,這個月還很長,請大家繼續投月票給龍,等年會結束後,龍會回去繼續爆發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