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看到過蘇廣平和他妻女的全家福,只是因為當年女人還小,才十來歲,她一時沒能認出來。
蘇廣平讓人給打了?
商姝心中多少有些意外,但她倒也沒有幸災樂禍,畢竟她對蘇廣平,是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
無愛自然也就無恨。
「人不是我打的。」商姝解釋。
「不是你還有誰?」女人壓根就不信商姝,「在深州市,除了你,沒人跟我爸有仇。」
見女人強行往自己身上潑髒水,商姝面容冷然了下來,語氣雖然還是柔和的,但熟悉她的人,還是能聽出來,她動氣了,「我說了不是我打的,你如果有證據證明是我乾的,就去起訴我,如果沒有,那麼現在請你離開我的繡坊,不要在這吵吵鬧鬧,影響我的繡娘工作。」
女人當然沒證據。
自己敵不寡眾,女人也沒蠢到繼續挑釁,「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撂下一句狠話,女人轉身離開了繡坊。
女人離開後,商姝讓繡娘們繼續繡制,她則是重新回到了樓上。
回到樓上的她在思索蘇廣平被打的事情。
好端端的,蘇廣平怎麼會被打了呢?
靈光一閃,商姝腦海里不由浮現出江厭離那張妖孽無雙的盛世美顏。
不會是江厭離讓人幹的吧?
不知為何,商姝覺得是有可能的。
畢竟江厭離如今把他自己當成她男人,任何一個公的靠近她,他都跟人家殺了他全家一般,恨不得弄死。
抬手揉了揉眉,商姝拿起手機,給江厭離微信發了個信息,【你是不是讓人打昨天跟我見面的那個男人了?】
【他惦記不該惦記的東西,就該教訓。】
江厭離回得極快,而且也沒跟她藏著,直接承認了『罪行』。
商姝:……
果然是他。
未等商姝回復,江厭離又發來信息說,【以後不要再私下跟他見面,他找你可不是為了跟你父女情深,而是為了你的肝。】
要她的肝?
商姝到底是個聰明人,聯想剛剛女人說的生病一事,再到江厭離這話,她隱約猜到了什麼,【你查過他?你知道他是誰?】
江厭離,【嗯。他需要換肝,他那個女兒的跟他的不匹配。你可別給我聖母,敢給他捐肝,我睡死你。】
即便只是幾段文字,商姝也能感覺得到江厭離警告她時的表情,有多麼的兇狠。
【我知道了。】
原來是病了,需要她救命,才突然來尋她。
難怪。
商姝放下手機,嘴角勾起一抹譏諷。
*
女人大鬧繡坊的事情,陸淮安在來接商姝一起回老宅的時候聽說了。
他看向商姝,眼眸帶著少許擔憂,「聽繡坊的人說今天有人來繡坊鬧事,需要幫忙嗎?」
「不必。」商姝搖頭。
「商姝,我們是一家人,有需要,儘管跟我提。」
陸淮安挺不喜歡商姝如此獨立的,她太獨立了,他就沒地可使了。
「真不用。」商姝自詡這點事情,她自己還是可以處理的。
陸淮安見她實在不用幫忙,也只好作罷,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囑咐了一句,「有事給我或者給奶奶打電話。」
「好。」商姝頷首,倒也不跟他見外。
*
晚上七點左右。
商姝被江厭離一個電話給叫了出去。
「去哪?」
商姝坐在副駕上,偏頭滿是好奇地問正在開車的江厭離。
「約會。」江厭離回答得很是乾脆。
約會?
商姝表情一愣。
他們的關係,不適合這個吧。
似是猜到她在想什麼一般,江厭離為她解答,「既然你不肯心甘情願跟我談戀愛,那就當是為了報恩,陪我演場戀愛戲碼。」
商姝默了默,「若這是你想要的謝禮,我沒意見。」
商姝只想與他兩清,還了他對她的幾次援助之恩。
「那就這麼說定了。」
江厭離到底是沒了耐心,懶得再玩什麼你情我願的追逐遊戲,他果然更適合強勢點。
而且一直沒名沒分的,他太惱火了。
管它名分是怎麼來的,總是有就行!
去電影院之前,江厭離先帶商姝回了趟御庭灣,兩人換上了情侶裝,戴上口罩,才出的門。
出門站在電梯裡,透過電梯的鏡面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和江厭離,商姝不禁有種兩人真的在戀愛的錯覺。
見商姝一直在看著鏡面,江厭離也跟著望向鏡面。
他摟著她的肩頭,看著鏡子裡,堪堪只到他肩膀高度的商姝,眼底掠過一絲淺笑。
「這套情侶裝好看嗎?」
他摸著她的頭,笑意闌珊地問。
「好看。」看著鏡子裡顯得自己極其溫婉青春靚麗的衣著,商姝實話實說。
「好看就行。」江厭離是直接讓人批發了一堆情侶裝過來,他準備每次約會時穿一套,每次都不重樣。
電梯到了。
兩人也不再多言。
江厭離直接牽過商姝出了電梯。
兩人來到江厭離的庫里南車裡。
上車後,商姝才發現自己昨日車上換下來的一個舊的蘇繡車掛飾,竟然在江厭離這裡。
商姝握著那個繡著出入平安和錦鯉的雙面繡車掛飾,滿是詫異,「這個是你拿走的啊?」
「你不是說不要了麼?正好我車缺個掛飾,省得去買。」
江厭離絲毫沒有順人東西的尷尬,還挺理直氣壯的。
這個車掛飾是商姝之前的車裡的,她覺得掛久了,想換個,便把這個換下來了。
誰知剛換下來,就不見了。
因為這個東西也不算什麼值錢的東西,丟了她也沒去找。
沒曾想,是江厭離拿走了。
「你不嫌棄它舊就行。」本來就是換下來誰要送誰的。
商姝無所謂是誰拿走。
「我不覺得它舊。」
說是舊,其實一點都不舊。
這個掛飾,商姝也才用了三年。
加上沒人去觸碰,不髒,看著就跟新的一樣。
比起花錢讓商姝幫忙繡制一個,江厭離更喜歡這個她用過的。
陸淮安車裡就有這麼一個手工蘇繡繡制的車飾掛飾,江厭離知道,那是商姝親手繡制並親手替他掛上去的。
當時,他正好看見。
那個時候,他就在想,陸淮安這小子真他媽有福氣,有這麼一個一心一意愛著他,無論他喜不喜歡她,仍舊日復一日愛著他的未婚妻。
說來也是諷刺。
陸淮安垂手可得的東西,他卻靠撿。
想到這點,江厭離心底莫名地掠過一絲寂寥。
江厭離忍不住偏頭看了商姝一眼,那雙眼裡,充滿了對另一個男人的妒忌,以及對她不肯愛他的黯淡與落寞。
什麼時候,她也能像對待陸淮安那樣對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