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厭離沒想到已經被宣布死亡好幾年的人,竟然還活著,不僅活著,還在他婚禮前一晚,抓走了穆安安。♔✌ 69รħuЖ.Ⓒㄖ𝔪 💢🍮
他的手握成拳,青筋暴起,「你把安安怎麼了?」
電話那頭,一個聲音帶著戲謔的笑意回答,「放心,只要你來見我,她就會毫髮無傷。」
「馬上到東邊的廢棄碼頭來,記住,一人前來,不許報警,否則,她的生死我就無法保證了。」男人的話語裹挾著警告。
電話中,突然傳來了穆安安的吶喊聲,她的聲音充滿了決絕和堅定,「厭哥,不要聽他的,不用管我——唔。」
穆安安聲音突然中斷,似乎是被人用什麼東西堵住了嘴巴。
緊隨而來是男人惱怒暴躁的唾罵聲,「想死,我不介意成全你。」
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穆安安細微的慘叫聲,江厭離的眼神瞬間冰冷如霜,「你我之間的恩怨與她無關,你別傷及無辜。」
「想她安穩無事,就乖乖給我一人前來。」
對方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看著已經被掛斷的通話,江厭離幾乎過多猶豫,便直接奪門而出。
翌日。
陸家老宅。
做了一晚上的夢卻記不清自己到底夢到了什麼的商姝渾身酸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一旁的任初微被她的動作弄醒,她揉了揉眼睛,聲音懶懶地跟她道了聲,「早。」
商姝微微一笑,「早。」
商姝是在陸家老宅出嫁的。
陸老夫人希望她能夠從陸家老宅出嫁。
顧家人沒有意見。
比起在酒店,或是在他們新買的房子裡。
從陸家老宅出嫁,於商姝而言,更有意義。
化新娘妝之前,商姝得先護膚。
一個流程下來,就花去了半個多小時。
護好膚,造型師就要給她做造型上妝了。
做造型之前,還要請人給商姝進行梳頭禮。
一般會請夫妻美滿,長壽福氣的老婦人來進行。
但商姝希望由陸老夫人來給她梳頭。
她認為陸老夫人就是她這一生的貴人,沒有對方,就沒有如今功成名就,受人崇拜的商姝。
陸老夫人就是她的福氣所在之處。
陸老夫人很榮幸能做這個給商姝梳頭的人。
她早早的就起床,讓傭人推著她前往商姝在陸家老宅的閨房。
屋內,商姝靜坐在梳妝檯前,一襲紅衣,紅得如火,美得如夢。
她的長髮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閃爍著淡淡的金光。
陸老夫人站在她身後,雙手顫微微地拿著一把木梳,她的眼神中滿是溫柔與不舍。
原本以為對方會嫁給自己的孫子,不想自家孫子太作。
輕撫商姝的發頂,陸老夫人看著鏡子裡面容如花般精緻迷人的商姝,渾濁的眼眸滿是感慨,「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奶奶的姝兒出嫁,奶奶這一生無憾了。」
如果是今日是她和自家孫兒的婚禮,她會更加開心。
後面這句,陸老夫人沒有說出來。
「奶奶,對不起,姝兒讓您失望了。我沒有按照您期望的方式去生活。」
商姝深知陸老夫人的心中有一份遺憾,那就是她和陸淮安沒能如她所願那般的修成正果。
「傻丫頭,其實是我對不起你。我明知安兒當時已經和宋昭月在一起了,卻還是仗著你的心軟,求著你與他訂婚,讓你白白浪費了三年的青春,最後還……」
「還好江家小子對你是真心的,否則奶奶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商姝搖頭,「姝兒知道奶奶是不放心姝兒,才會讓淮哥跟姝兒訂婚的。」
商姝輕輕地將頭靠在陸老夫人的懷中,如同小時候一樣,與這位慈祥的長輩撒嬌,「奶奶,您總是最疼愛姝兒的,姝兒心裡明白。」
陸老夫人的眼中閃爍著淚光,「只要姝兒不怪奶奶就好。」
「奶奶,姝兒怎麼會怪您呢?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奶奶,對姝兒來說,您就像親奶奶一樣。」
商姝的聲音充滿了真誠,從未質疑過這位老人家對她的深深愛意。
商姝還要做髮型和化妝,陸老夫人也不耽誤她時間,輕輕推了推她肩膀,「坐正吧,奶奶給你梳頭。」
「是。」商姝順從地低下頭,任由陸老夫人動作。
陸老夫人手指輕柔地穿梭在商姝如瀑的長髮間,每一次梳過,都伴隨著一句溫馨的祝願。
「一梳,願你生活如意,順暢至尾;二梳,願你們夫妻恩愛,白髮不相離;三梳,願子孫滿堂,承歡膝下;四梳,願你四季安康,歲歲平安;五梳,願你五福臨門,福星高照;六梳,願你六六大順,事事順心;七梳,願你七星高照,吉祥如意;八梳,願你八方來財,富貴滿堂;九梳,願你長長久久,永結同心;十梳,願你人生無缺,十全十美;十一梳,祝你們百年好合,情深意長;十二梳,願你們永結同心,白首不相離。」
隨著最後一縷青絲被巧妙地梳理得整齊,陸老夫人輕手輕腳地將梳子放回原處。
她的雙手輕撫過商姝的秀髮,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慈愛與不舍,「孩子,願你的未來如同這秀髮般柔順光滑,如同這明媚的陽光般溫暖燦爛。」
陸老夫人低聲細語,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對商姝的祝福和期望。
商姝微微側頭,將臉頰輕輕貼在陸老夫人的手背上,眼中閃爍著幸福的光芒,「有奶奶的祝福,姝兒一定會幸福的。」
陸老夫人慈祥地笑了笑,眼角的皺紋如同盛開的花朵,「我們姝兒是個有福氣的孩子,能娶到你,是江家那孩子的福氣。日後他若敢欺負你,你就找安——你就讓你爸媽好好教訓他。」
隨著話語的深入,老人的聲音漸漸哽咽,透露出不舍之情,仿佛心中的寶貝即將遠離。
聽出老人家對即將出嫁的她的不放心和牽掛,商姝輕輕握住陸老夫人的手,眼眶不禁染上了幾分熱氣,「我知道了,奶奶。」
退開到一旁,陸老夫人坐在輪椅上,不捨得離開。
她靜靜地注視著造型師為商姝打造著婚禮的妝容,像是在珍惜與她相處的最後時光。
從護膚到上妝,整個過程耗時兩個多小時,每一刻都顯得那麼珍貴。
當妝容完成,商姝換上了那身龍鳳褂婚服,這是她與繡坊繡娘共同努力的成果。
婚服上繡著精美的龍鳳圖案,象徵著吉祥與幸福。
商姝穿上這身婚服,仿佛變身為一位優雅的公主。
她頭頂黃金鳳冠,項鍊、手鐲都閃耀著金黃的光芒。
手鐲掛滿了她的小臂,仿佛為她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環。
更令人矚目的是她身上的那串黃金手鐲項鍊,每一顆手鐲都散發著璀璨的光芒,如同繁星點點。
這些金飾來源於陸老夫人和顧夫人對商姝的疼愛,也有陸顧比較親的一些親戚對商姝出嫁的一點心意。
這樣的場面,任初薇只在視頻中見識過。
如今身臨其境,她不由得感嘆,真是被眼前的奢華震撼到了。
婚服上金絲繡制的圖案已經足夠璀璨奪目,再配上那一整套的黃金首飾,商姝仿佛化身為了一座金山,光芒四射,讓人不敢直視。
當然,隆重總是需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商姝戴著這一身沉甸甸的黃金,感覺壓力山大。
好在,這一切都只是暫時的。
只要江厭離前來接親,她就可以卸下這份重擔,恢復輕鬆了。
眾人歡聲笑語,慶祝商姝的大婚之喜,唯獨陸淮安心底如同黃連般苦澀。
他目睹著商姝身著嫁衣,滿臉憧憬地等待著未來的生活,內心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苦澀難當,幾欲落淚。
若非宋昭月的陰謀,如今站在商姝身邊的新郎,本該是他。
任初薇察覺到陸淮安複雜的目光,她輕步走到他的身旁,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後悔了?」
她的話語如針,刺破了陸淮安內心的脆弱。
他微微側目,目光與任初薇相遇,卻未做回應。
任初薇見陸淮安默不作聲,繼續毫不客氣地往他心裡捅刀子,「可惜,就算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晚來的深情,輕得比草還不如。」
「眼盲又不懂珍惜的人,根本不配擁有我家姝姝。」
面對任初薇這惡意的挑釁和嘲笑,陸淮安並沒有動怒。
他只是靜靜地承受著,仿佛在聽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
看到陸淮安這樣的反應,任初薇覺得無趣至極,懶得再繼續挖苦他。
她嘴角微揚,轉身走向坐在床上的商姝,重新加入她的伴娘團,與她聊起了天,試圖用輕鬆的話題來分散她等待時的緊張情緒。
在朋友們的陪伴下,商姝暫時忘卻了穆安安的存在,心中充滿了對即將到來的幸福的期待。
她等待著江厭離的到來,心中滿是喜悅。
然而,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江厭離的身影卻始終沒有出現。
一個小時過去了,他依然沒有來接親。
商姝心底的歡喜如同被秋風吹散的落葉,一點點地消失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早已預料到的失望和心寒。
任初薇察覺到了商姝情緒的變化,她輕輕拍了拍商姝的肩膀,試圖安慰她,「可能是堵車了,我打電話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