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不談沒有意義的戀愛

  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商姝人還在浴室里。

  聽到手機在響,商姝不得不提前結束泡澡。

  從浴缸里站起身,商姝拿花灑將身上的泡沫沖洗乾淨,隨後拉過一旁的浴巾圍上。

  她邊系邊往外走。

  走到床邊,俯身將正亮著屏幕,響著的手機拿了起來。

  見是江厭離打來的。

  商姝抿了抿唇。

  她在床上坐了下來。

  劃開接聽,她聲音淡淡,「餵~」

  江厭離定定地看著燈光通明的窗戶,聲音低沉暗啞地問她,「如果我說一輩子都不想結婚,你是不是要和我分手?」

  商姝沒想到江厭離打電話來就是為了問這個。

  她心頭驀地一痛。

  商姝的語氣也帶上了幾分情緒,「江厭離,我不談沒有意義的戀愛。」

  「不結婚就叫沒意義?」

  江厭離不贊同她這話。

  商姝認為是沒意義的,「我的觀念里,戀愛就得奔著結婚去,別人是如何想的,我不管,但我談戀愛,是為了和對方組成一個家,然後相伴一生到老。」

  「沒有女人會不想穿嫁衣嫁給自己喜歡的人,除非不喜歡。」

  「之前和你談,是因為知道不可能,所以我選擇了珍惜,珍惜和你在一起的一分一秒,為這段感情畫下一個不遺憾的句號。但現在,我不理解,在所有事情都迎難而解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想結婚。」

  為什麼只是不想和她結婚。

  「不結婚,我們也可以相伴到老的。」

  雖然害怕不結婚商姝會把他甩了,但江厭離骨子裡,還是不願走到結婚這一步的。

  他還在盡最大的努力去挽回商姝,試圖讓她和他站在同一個戰線。

  「江厭離,人心易變,比起口頭保證,我更喜歡有保障的。」

  養母未婚先孕慘遭拋棄,任初薇婚前被劈腿,商姝不信男人的愛可以永恆。

  為什麼人談戀愛到一定的程度就會選擇結婚呢。

  那是為了讓這段關係更持久,更不容易走散。

  有人會因為在戀愛期間毫無壓力就可以輕易捨棄出軌。

  有了婚姻的枷鎖,無論是捨棄還是出軌,在做這個念頭之前,你多少會有些顧慮。

  說句喪話。

  哪怕日後他們可能還是會走向後路,但她最後的下場也不過是離異。

  可不結婚,被拋棄後,她會被人說是倒貼,不自愛,戀愛腦。

  後面接觸的男人會不自覺輕賤她,覺得她隨意,不需要娶也可以睡。

  所以他們都會不想娶,就想白嫖。

  這些話,都是曾經別人對她養母說的。

  商姝不願走養母的後路。

  她可以離異,決不能讓人說她不自愛倒貼男人一輩子還被無情拋棄了。

  明知這個人不會娶自己,為何還要繼續這段關係呢?

  江厭離沉默了好幾秒。

  隨後,他閉眼,忍著心悸地說,「商姝,你贏了。」

  「什麼?」商姝有點沒聽懂他的意思。

  「婚、期、依、舊,我、娶、你。」

  江厭離一字一頓,吃得極其艱難,好似字燙嘴。

  「……」

  要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可商姝卻開心不起來。

  因為江厭離的語氣,實在是太勉強吃力了。

  就好像是,有人拿著刀逼著他這麼說的一般。

  商姝忍不住問他,「江厭離,娶我,就讓你感到如此勉強嗎?」

  商姝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就這麼不配成為你名正言順的妻子嗎?」

  電話那頭,江厭離的沉默如同冬日的寒風,無聲無息卻又冰冷刺骨。

  商姝等待了一分鐘,那一分鐘仿佛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像是在對她無情的嘲弄。

  見江厭離始終不回應,商姝說了句掛了,便放下手機,準備掛電話,卻發現通話不知何時被江厭離掛斷了。

  商姝啞然片刻,隨即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她的笑容帶著一絲苦澀。

  商姝放下手機,目光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心中的寒意如同冬日的冰霜,一點點蔓延開來,將她的心靈完全覆蓋。

  *

  江厭離又昏過去了。

  在和商姝說完娶你二字的時候,他承受不住恐懼焦慮帶來的軀幹反應,再度昏厥了。

  昏過去之前,他不忘掐斷了電話,生怕商姝發現他的不對勁。

  手機掉落在地面上,發出咚的一聲動靜。

  前方目不斜視的保鏢聽到動靜,驀地回過頭來。

  見江厭離倒趴在后座上,保鏢嚇得驚慌失措。

  他趕忙發動車子,將江厭離送去了附近的醫院。

  *

  醫院。

  江厭離在醫生的緊急救治下,緩緩轉醒過來。

  意識到自己剛剛又昏過去了。

  江厭離抬手搭在眼帘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諷。

  他在心裡自嘲,「真遜啊,竟然又昏過去了。」

  自嘲完,他用力地抿住嘴角。

  只是想像一下和商姝結婚,以及親口和商姝說婚期依舊,他娶她,他就這副死樣子。

  江厭離不敢想像,婚禮當天,他得昏幾回……

  光是想想,那股不受控制的心悸眩暈感就襲了上來。

  江厭離趕忙甩頭,不再繼續想這些。

  接連兩次昏闕,看似沒有任何生命危險,但江厭離看上去卻很是疲憊。

  他就像是突然被人抽乾了生機,整個人看上去懨懨的,很是沒精神。

  從病床上下來。

  江厭離離開了醫院。

  回到御庭灣的公寓。

  江厭離沒開燈,只是透過落地窗投擲進來的微弱光亮緩緩走到落地窗前。

  他俯瞰著樓下的車水馬龍,內心卻無比的焦躁,不安。

  抬手摸了摸褲兜,從兜里摸出香菸盒,拿出一根咬在唇上。

  用打火機點燃,江厭離抬手夾住,滿腹心事地抽了起來。

  抽完了一根又接一根,不知抽了幾根,一直到窗外昏暗的天色變得微亮。

  *

  商姝幾乎沒怎麼睡。

  她一閉眼,就是江厭離那勉強的好似要上斷頭台的話語以及後面他突然掛斷的電話。

  越想她越生氣。

  什麼人嘛?

  她又不是非要嫁他不可,說的那麼勉強。

  商姝氣鼓鼓地從床上爬起來。

  去浴室洗漱好,然後出來穿戴好,商姝實在氣不過,於是她來到工作間的畫架上,拿起畫筆,在畫布上畫了一幅江厭離的丑畫,還在他的臉頰上寫上『江厭離是大大豬蹄子』後,商姝的氣總算是消了一些。

  看著那幅五官近乎扭曲的江厭離畫像,商姝冷哼。

  誰要嫁你,一邊玩去吧。

  渾然不知道自己惹怒了女朋友的江厭離以為這個事情,算是談好了。

  怕商姝和自己談及結婚的事情,自己會不受控制昏厥,江厭離在接受心理治療之前,不敢去商姝跟前晃悠。

  他給商姝發了個信息,【我要出差一陣,有事電話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