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因為他說想她了,她便不計後果地來了

  精心培育的繼承人英年早逝,司敘自然就得替補上去。

  混了十幾年的他被迫接替大哥的位置,成為新的一任繼承人。

  包括娶原本要嫁給他大哥為妻的黎初寒。

  司敘其實是可以接受黎初寒喜歡過他大哥的,畢竟他大哥那般優秀。

  他只是接受不了在自己對黎初寒掏心掏肺,把她供成祖宗,恨不得上天給她摘星星掏月亮時,她心裡卻仍舊愛著他大哥,不肯分一毫的感情給他。

  司敘對黎初寒的眷戀與著迷在黎初寒對司老大的情深襯托下,仿佛成了滑稽的笑話。

  在父母的偏心與黎初寒的不愛下,林淼淼的『只要他一人』仿佛成了耀眼的太陽,照暖了司敘孤寂冰冷的世界。

  司敘抬手輕捏了一下林淼淼的臉頰,對她眼底的情深頗為動容。

  他想他可能是個很自私的人,明明不愛林淼淼,此刻卻莫名地貪戀她的愛。

  「你跟我,不僅要不到名分,生不了孩子,日後還分不到我的任何財產,你確定要不顧一切地跟著我?」

  司敘問她。

  林淼淼看出了司敘對被愛的渴望。

  她抬手握住司敘的手,目光熾熱且真誠,「只要能和敘哥在一起,天天喝白粥吃饅頭,我也願意。」

  林淼淼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沒有任何的利益貪圖。

  她想她真的栽司敘的身上了。

  不然她現在怎麼會覺得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即便他不再是司家少爺,她也想和他在一起。

  哪怕她打工養他也行。

  見她一臉正經,仿佛真的願意喝白粥啃饅頭也要跟自己,司敘忍不住彎唇笑了。

  他眸光染上了幾分寵溺,「傻。」

  他輕捏了一下林淼淼肉肉的臉頰,心卻被溫暖到了。

  司敘在深州是出了名的浪子,也見過不少說愛慕他的女人,司敘看得出來,林淼淼說的是真話還是虛假話。

  也許是因為看出來林淼淼是真的喜歡她,所以明知道她其實不似表面那麼單純,司敘還是被她的表白取悅到了。

  鬆開捏林淼淼臉肉的手,司敘輕撫了一下她的發頂,似承諾也似安撫地說了句,「不會讓你喝白粥啃饅頭的。」

  從自己對林淼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司敘就知道,他和黎初寒的婚姻最終也和黎初寒的父母他們沒啥區別了。

  大家表面維持著一個家庭,然後各過各的。

  不過司敘想,黎初寒大抵是不在意以後各過各的。

  黎初寒本就是為了家族利益才嫁給他,是他傻逼,沒控制自己的少男心,想和她做對恩愛的夫妻。

  結果人家單純只把他當個傳宗接代的工具。

  有了孩子,他在黎初寒那裡,大概是可有可無的。

  但凡她是在意他的,在他媽把他和林淼淼喊回去訓話的時候,她不會那樣風輕雲淡,好似他睡誰都與她無關,更不會在聽到他要來看林淼淼的時候,連挽留都不挽留一下,就那樣隨他出來。

  結婚一年多,司敘自問自己對黎初寒算得上是舔的了,她性冷,不會主動,他事事主動,感情上他舔她,需求上他仍舊舔她,把她伺候得周周到到,舒舒服服。

  孕期他更是跟伺候祖宗一般,生怕她摔了跌了。

  她生孩子疼得滿臉扭曲,他在一旁,哭得好像是自己在生孩子。

  付出過,努力過,最後換來的是一句『我現在也還很喜歡』。

  司敘不想舔了,再舔他就真成舔狗了。

  不愛就不愛,他又不是沒人愛。

  現在不就有個傻姑娘寧願喝白粥啃饅頭也要愛他麼。

  他不是非要黎初寒的愛不可的。

  *

  走出醫院的瞬間,一陣寒冷的風吹了過來,商姝被凍得身體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深州市不下雪,可深州市冬季里的風,卻冷得刺骨。

  一股刺骨的寒意從四肢蔓延開。

  商姝忍不住攏緊身上的大衣。

  她雙手合十的搓了搓,嘴裡哈出來的氣息形成了白煙。

  白煙往上繚繞,模糊了她精緻溫婉的面孔。

  回頭看著身後的醫院大樓,商姝輕嘆了口氣。

  她走到路邊攔了輛車,打車回了繡坊。

  夜幕降臨。

  忙完無事的任初薇來看商姝。

  見她坐在露台上一臉愁容,她當即過去撞了撞商姝的肩膀,問她,「幹嘛呢?誰惹你不開心啦?」

  商姝反手抱住任初薇,她把臉頰埋進任初薇的肩窩裡,沒吭聲。

  她不是嘴碎的人,即便和任初薇感情再好,她也不會在任初薇跟前揭林淼淼的短。

  任初薇見商姝不肯說,也沒多問。

  「來喝酒。」

  任初薇抬手打開自己打包來的燒烤和啤酒。

  拿起一瓶罐裝啤酒打開,任初薇緩緩道,「我不能生育的事情,宋醫生家裡知道了。」

  商姝聞言,驀地抬起頭去看任初薇,「他們怎麼知道的?」

  任初薇仰頭飲了口啤酒,「秦夢瑤說的。」

  「她怎麼知道你不能生育了?」商姝眉梢輕蹙。

  「我去看醫生,被她看到了。」大概是宋醫生魅力實在太大了,任初薇沒忍住,去詢問醫生,她這種情況,有沒有可能治好。

  誰知就這麼巧合,讓秦夢瑤給看見了。

  商姝本來就糟糕的心情變得更加不好了,她也伸手拿了一瓶啤酒過來打開,「宋醫生也知道了?」

  「當時他不在,不過我想,他媽媽應該會轉達給他知的。」回想起宋夫人得知她不能生後那宛如天塌的表情,任初薇心裡煩得不行。

  她想,她和宋知讓這婚怕是真要離了。

  苦笑一聲,任初薇舉起酒瓶和商姝的碰了碰,「來,慶祝我即將恢復單身。」

  她笑得沒心沒肺,好似很開心,可那雙眼眸,卻泛著破碎的水光。

  商姝知道任初薇在強顏歡笑。

  輕抿了一下唇瓣,商姝將瓶口送到唇邊,緩緩啜了起來。

  幾瓶啤酒下肚,任初薇眼眸微醺地看著商姝,「姝姝,要不咱們一起過吧。」

  商姝喝的沒任初薇多,她只喝了一瓶多,不過她酒量不好,一瓶多,也能讓她半醉了。

  看著眼眸微眯,明顯有了醉意的任初薇,她點點頭,還怪心動的,「好啊。我們一起過。」

  「我們回蘇城,你繼續開繡坊,我開攝影店,我們——」

  憧憬的話還沒說完,任初薇突然趴在桌上,不吭聲了。

  商姝抬手推了推她,「薇薇,你醉了嗎?」

  任初薇猛地挺直身,語氣高昂,隱隱還帶著醉意,「我沒醉!」

  商姝,「……」

  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商姝聞聲看去。

  來人西裝革履,英挺的鼻樑上戴著一副金絲框眼鏡,嘴角微勾,笑容溫雅如沐,很是風光霽月。

  是宋知讓。

  宋知讓嘴角擒著溫笑,他紳士有禮地詢問商姝,「可以進來嗎?」

  商姝頷首,「可以。」

  宋知讓邁步進來,目光落在重新趴回桌子上的任初薇,他眼底掠過一絲心疼。

  他上前將任初薇打橫抱了起來。

  任初薇嗅到了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像認出了他一般,驀地仰頭沖他痴笑了一下,「宋醫生,你下班啦。」

  她嘴角的梨渦隨著她微笑而顯露出來,甜美又治癒。

  宋知讓垂眸看向懷裡的任初薇,聲音溫柔得像哄小孩子,「嗯,咱們回家好不好。」

  任初薇環住他的脖頸,臉頰靠過去,依賴地蹭了蹭他的頸窩,「嗯,回家。」

  宋知讓看向商姝,「我們先走了。」

  酒精讓商姝有點遲鈍,她頓了兩秒才點頭放兩人離開,「哦好……」

  宋知讓走後,商姝站在突然靜下來的工作間,有點懵。

  嗚嗚的震動聲突然在靜謐的空間裡響了起來。

  商姝當即扭頭去尋。

  最後在露台的靠枕下,找到的手機。

  是一串沒有備註名的號碼。

  商姝劃開接聽。

  「商姝,來找我好不好。」

  「我想你了。」

  *

  也許是喝酒的原因,又或者是江厭離電話里聲音低啞綿長的那句『我想你了』殺傷力太大了。

  等商姝回過神來的時候。

  她人已經站在了江厭離口中說的那間公寓門口。

  她的手,正在按響公寓的門鈴。

  門打開的一剎那,男人修長挺拔的身影映入了眼帘,商姝的心跳瞬間加速。

  他站在那裡,雙眼緊盯著她,瞳孔中滿是她到來的欣喜。

  商姝是在江厭離說完『我想你了』的時候就直接掛斷了電話,江厭離本以為她的意思是,不來了。

  可他沒想到,她來了。

  江厭離上前,一把將她納入懷中。

  他胸膛一震一震的,聲音低啞而激動,「我以為你不會來。」

  商姝臉頰緊挨著他胸膛,心跳隨著他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震動著。

  她臉頰紅粉粉,有運動、也有喝了酒的緣故,「你說想我了。」

  所以她不計後果地來了。

  被她捨棄的痛,在這一刻,仿佛得到了安撫與治癒。

  將她拉進門。

  把門踢上。

  江厭離低頭捧起商姝的臉。

  視線短暫地交織了一下。

  江厭離的吻便如春雨般落下,溫柔而熱烈。

  商姝被迫仰起頭承受他的親吻。

  她的心跳如雷鳴般在胸中迴蕩,他的氣息、他的味道、他的溫度都讓她沉醉。

  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回抱住他強勁有力的腰肢。

  她閉上眼去回應他的吻。

  江厭離嘗出她嘴裡的酒味,稍微停頓了一下,「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