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孫子非要糾纏我,你講講道理行不行?」
商姝就知道江厭離今晚纏著她的事情會被江老爺子知道。
她心中就挺煩的。
江老爺子冷哼,「我孫子本來好好的,若不是你勾搭他,他會被你迷成這樣?」
「商小姐,你若不能讓他對你徹底死心,故意吊著他,之前的警告,我會讓它一一變成真。」
「我一把老骨頭了,做什麼,無需顧及,大不了,兩眼一閉,可你的親人朋友還那麼年輕,只為自己快活,而犧牲他們,你良心能安?」
「我已經和他分手了,是他自己硬要往我跟前湊,您要挾我算幾個意思?」商姝簡直要被氣笑了,怎麼會有如此不講理的人?
「那你就讓他徹底死心。」江老爺子說,「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要他變回以前那個不為情愛所困的江家繼承人,如果你沒能做到,那就是你沒盡心,心裡還妄想著嫁到江家。」
「做人還是有點自知之明比較好,陸家少夫人的位置我看挺適合你的,安分做你的陸家少夫人,別再招惹厭離。」
江老爺子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商姝放下手機,氣得手在發抖。
車廂挺安靜的,商姝手機音量又還挺大的,江老爺子的對話,陸淮安都聽到了。
陸淮安抬手握住商姝的肩膀,輕輕地握了握,「商姝,事到如今,只有讓一切回到最初,江厭離才會徹底放下你。」
「什麼最初?」
商姝不解。
「我們結婚。」
陸淮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臟在撲通撲通地狂跳。
商姝微愣,隨後拒絕。
陸淮安則說,「江厭離現在對你還抱有幻想,因為他覺得他戳穿了我騙你的謊言,你就會和我分開,他在等你和我分開。」
「商姝,想要江厭離不再糾纏你,只有你跟我結婚,他才會覺得他與你是真的無可能了,才會徹底放棄你。」
「我都已經和他分手了,就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吧?」商姝心裡是拒絕的。
她好不容易才擺脫為了別人而結婚的枷鎖,現在又來?
陸淮安覺得很有必要,「江厭離之前為何對你糾纏不休,那都是你在無意識地給他希望。」
「商姝,做人不能既要又要,你既然打定主意為了身邊的人不受牽連而跟他分開,那你就要把戲做真了,不要給他任何你可能是愛著他的假象。」
商姝,「……」
陸淮安看著她,「你不能和之前那般,給他希望,不然他還會對你糾纏不休。」
「人一旦看到希望,是很有毅力的。」
就像他,只要她和江厭離分開,他就會忍不住生出她可以重新和他開始的念頭,繼而蠢蠢欲動。
商姝雖然也很頭疼江厭離對她的糾纏,但讓她和陸淮安結婚,她實在是做不到,「陸淮安,心裡裝著別人和你結婚,對你不公平。」
陸淮安樂意之至,「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商姝抿唇,「我做不到心裡裝著別人,和你結婚。」
她如今是愈發不怕傷他了,話要實誠就多實誠。
陸淮安心臟像被針扎一般,密密麻麻的刺痛從心臟深處蔓延開來。
他苦澀地抿了抿唇角,說,「你不要把它當成真的結婚。」
「就和之前我們訂婚給奶奶看一樣,這次結婚也是為了讓江厭離對你死心,做不得真,我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私下你我仍舊是自由身。」
商姝還是覺得不妥。
她之前願意嫁給陸淮安,是因為她喜歡他,喜歡就不算將就、勉強。
可她現在不喜歡他了,再與他結婚,她總覺得……心裡排斥。
陸淮安加大馬力說服她,「奶奶雖然嘴上沒說,但她心裡一直都想我們可以結婚。」
他英挺的眉眼突然傷感了起來,「奶奶也就這兩年光景了,你就當哄她開心吧。反正結了又不是不能離。」
好像周周轉轉,一切又回到了原地。
想起總是在她不在,便面露愁容的陸老夫人,商姝的心稍有動搖,「你讓我好好想想。」
*
庫里南車裡。
窗外投擲進來的光線下,江厭離斜靠后座的坐椅上,他的坐姿帶著一種玩世不恭的優雅。
他雙腿隨意地交疊,一隻手搭在椅背扶手上,另一隻手則托著腮幫。
他的眼睛半閉,仿佛在享受著這難得的閒暇時光。
坐在他身旁的江老爺子拿過一旁的水扭開。
他仰頭喝了口水,隨口問道,「陸家那丫頭不是跟你好了?怎麼今晚看著她和陸家那小子還很親密的樣子?」
聽到江老爺子這話的江厭離懶懶地掀開眼皮,他語氣冷淡,隱隱還帶著幾分被甩的惱怒,「我跟她散了。她愛和誰親密就和誰親密。」
「散了?」江老爺子故作詫異,「之前你不還為了她,連家都不回,怎麼就散了?」
江厭離看向窗外,看著一掠而過的夜景,他唇角染上了幾分譏誚,「有人要吃回頭草,我總不能攔著不讓吃。」
江老爺子默了默,隨後抬手握住他肩膀,似是在無聲地安慰他,「女人而已,這個不行,就換下個。不忠的女人,沒必要惦記著。」
江厭離冷冷淡淡地頷了頷首,「嗯。」
*
月亮高懸在深邃的夜空中,灑下銀白的月光,給大地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繡坊二樓的露台上。
商姝和任初薇面對面而坐。
兩人正在吃著小龍蝦。
商姝煩得慌,便把任初薇叫過來一起吃小龍蝦。
兩人對飲間,商姝把自己煩悶的事情跟任初薇提了一嘴。
任初薇聽完,直接嚎啕哭了起來,「苦啊~」
商姝一臉迷茫,「什麼苦?小龍蝦嗎?」
她嘗了一口蝦肉,「不苦啊。」
任初薇往自己嘴裡剝了塊蝦肉,下巴對著商姝揚了揚,「我是說你苦。」
「我苦?」商姝用沾著汁水的手指著自己,一頭霧水,「我苦什麼啊?」
任初薇兩眼淚汪汪,眼底的心疼言溢於表,「自小沒父親苦,童年沒媽媽苦,少年沒外婆苦,青年愛陸淮安十一年不得苦,現在換個人愛,更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