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姝一早就出發去機場了。
江厭離沒去送她,因為她是跟繡坊其他人一起出行的,不方便。
到了海城,海城政府的領導親自來接商姝。
像商姝這樣年輕有為的人,還被正國級的幾位領導親切接待過,海城政府的領導對她多少是帶著幾分敬重,並未因她年紀小,就怠慢她。
商姝的外婆就是比較出名的繡娘,她母親本來也可以是一名極其優秀的繡娘的,無奈有個戀愛腦,被拋棄後,終日抑鬱,繡出來的繡品缺乏點靈氣,加上過世的早,沒什麼大作為。
而商姝完美遺傳了外婆的巧手,再加上她在繪畫方面的天賦,讓她把蘇繡,運用得更加極致。
因此她才能在二十幾歲,登上了別人四五十歲甚至一輩子都未必能登上的位置。
知道商姝被正國級領導接待過的人,海城政府的領導挺奉承商姝的,「商老師能答應我們前來,真是太感謝了。」
面對領導的奉承,商姝也不自傲,她謙虛地說,「是我應該感謝你們才是。謝謝你們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商老師客氣了。你作為我們國家最年輕有為的繡娘,又自創出獨有的針法,讓蘇繡這項非遺驚艷海外,你的繡品,值得我們向外大肆推廣。」
領導滿是諂媚。
商姝回予對方一笑,「蘇繡是我們老祖宗留下的非遺傳承,我正好生於刺繡之家,為國家文化貢獻自己的一點才能,讓世界了解我國傳統文化的魅力是我身為傳承人的責任!」
領導誇讚商姝,「商老師年紀輕輕,就如此有愛國精神,真是我們國家的好榜樣。」
商姝輕笑,「愛國不是人之根本麼?沒有國哪來的家,沒有家,又哪來的我?」
領導深有感觸,「確實。」
一路上,領導都在問商姝一些關於蘇繡方面,以及她自創出商氏針法的心得等話題。
商姝也是很有耐心的一一回復。
個人刺繡藝術展定在後日中午舉辦。
領導給商姝安排了接風宴,商姝帶著繡坊里比較出色的兩名年輕繡娘一同前往。
宴席上,少不了一頓被奉承,商姝並未迷失在這些奉承里。
無論別人如何誇讚她,吹捧她,她始終一臉謙虛,絲毫不自傲。
吃完了接風宴,商姝就回酒店休息。
休息期間,商姝前後接了兩個視頻。
一個陸淮安發來的,一個則是陸老夫人發來的。
無疑都是關心她,詢問她是否平安到海城了。
與奶孫倆寒暄完,商姝便和年輕的繡娘們出去逛了一下附近。
年輕繡娘們整日待在繡坊里,都沒怎麼出過遠門。
這次有幸前來,商姝得帶她們見見世面。
不能讓她們活得像井底之蛙,免得日後被男人哄騙幾下,就騙走了。
帶小姑娘們出去見過世間後,商姝就基本待在酒店不出去了。
她這個人是真的宅。
即便出差在外,商姝也沒有停下刺繡。
她帶了些繡架過來,可以繡制一些小面積的繡品。
坐在酒店的窗邊,商姝一邊欣賞著窗外海景,一邊安靜地刺著繡。
晚上臨睡前,江厭離給商姝打了視頻過來。
視頻里的江厭離松松垮垮地穿著浴袍,頭髮隨意地散落在額前,整個人看上去,慵懶如靜臥的獵豹,雖看著不怎麼兇狠,但狹長的鳳眼,卻給人一種精明睿智的既視感。
看到視頻里的商姝拿著針在那繡著,江厭離不禁嘴角微微抽搐,「出門在外,也還刺繡?」
「閒著也是閒著。」
商姝回話的時候,動作未停。
「你也是夠痴迷的。」
商姝對蘇繡的熱愛叫江厭離嘆為觀止。
商姝聞言頓了頓,隨後她揚眸看向視頻里的江厭離,緩緩一笑,「我外婆也這麼說過我。」
自打學刺繡以來,商姝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分配到刺繡上面了。
別人放學寫完作業後不是追劇就是去玩,商姝卻不。
她痴迷於刺繡,堪比別人打遊戲上癮還要上頭。
「看出來了,你對蘇繡是真愛。」
江厭離調侃她。
商姝不可置否地勾了勾唇,「必須真愛。」
毫不誇張地說,商姝這輩子可以沒有男人,但絕對不能捨棄蘇繡。
江厭離看著她一提及蘇繡,就滿是笑意闌珊的臉龐,無意識地呢喃一句,「商姝,你明明那麼博愛,可為什麼,對我卻如此吝嗇?」
商姝手中的繡花針驀地一頓。
她抬眸,神色複雜地看向視頻里的江厭離。
江厭離笑笑,仿佛剛剛那個卑微求憐愛的人不是他,「別繡太晚,早點睡,掛了。」
說完,他單方面切斷了視頻通話。
視頻掛斷後,商姝卻遲遲沒有再動針。
她偏眸看向窗外,心口深處,莫名的刺痛。
有時候,無意識的話,最是牽動人心。
她不是吝嗇,是不敢。
怕自己好不容易才從一個深坑爬起來,又跌進另一個更深的坑。
無心再刺繡,商姝放下手中的繡品,起身躺到了床上。
夜晚沒有那人懷抱,商姝睡得頗為不踏實,又或者是因為身在酒店,她沒有安全感,所以才難以睡得安穩。
第二天商姝哪兒都沒去,就在房裡刺繡。
後日一早,商姝六點多就起來洗漱,打扮。
跟著去找跟她一同前來的年輕繡娘們下樓吃早餐。
吃過早餐,她帶著繡娘們一起坐上海城政府領導給安排的私家車前往世紀公園。
現場來了不少人。
商姝穿著蘇繡做的旗袍,落落大方地上台通過大屏幕展示自己過往的蘇繡佳品。
她在演講台前,侃侃而談,整個人好似會發光會發亮。
她生得古典溫婉,又身著那麼一身詩情畫意的旗袍,台下的男士至少有一半,折服她的美貌與才華。
女人喜歡才華出眾,長得好看的男人。
男人亦是會被漂亮且有才華的女人吸引。
混跡在人群里的江厭離目光熾熱地看著台上發光發熱的商姝,腦子裡似有什麼東西在瘋狂地生長。
此刻的商姝就像是一顆閃閃發亮的鑽石,讓人恨不得想要把她收入囊中,私藏起來。
江厭離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中了商姝的毒了,不然他怎麼會一大早,就坐私人專機前來出席她的個人刺繡藝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