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番外2

  顧奕葉提議玩紙牌遊戲,謝星文很是配合的替她發牌。閱讀

  結果就在發牌的一瞬間,二人手掌不自覺的觸碰到了一起。

  電光石火間,顧奕葉愣住了。

  緊接著,她如同觸電般的閃開了自己的手。

  謝星文注意到她的反應,輕嗤一聲,舔了下唇,輕嘲道:「反應倒是大。」

  顧奕葉故作自然的拿起一邊的酒杯潤了潤唇。

  今晚的謝小少爺聽話的都讓她感覺有些不正常了。

  紙牌遊戲規則很簡單,主要是比點數大小,但如果是不幸運的抽中了joker,那麼就要接受命定的懲罰。

  第一輪抽牌,顧奕葉便很幸運的抽中了黑桃A。

  謝星文抱臂坐在一旁玩味的笑,「運氣還真夠好的。」

  顧奕葉:「少陰陽怪氣了,我喝酒就是了。」

  謝星文挑挑眉,示意她自便。

  結果接下來的幾把遊戲,竟然都是顧奕葉點數最低。

  她肚子實在是喝的有些脹,忍著難受補充道:「要是不想喝酒可以做懲罰吧?」

  謝星文:「當然可以,只不過你怎麼沒有想過讓我幫你?」

  顧奕葉盯著他看了一眼。

  讓他幫自己……

  還不如親自做懲罰來的痛快。

  誰知道他之後會不會跟她秋後算帳,想想就讓人膽戰心驚。

  她正有些感慨自己今晚的壞運氣,這一輪點數最小的人竟然不是她了。

  沈思遠抽中了方片5,林子鳶紅心7,謝星文黑桃10,顧奕葉黑桃K。

  她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紙牌,驚喜道:「我這是脫非入歐了?」

  謝星文促狹的沖她眨了眨眼睛。

  那一瞬間。

  顧奕葉有種不好的預感。

  ……該不會是這王八蛋使手腳了吧。

  她現在不懷疑自己這一把的運氣,而是在懷疑之前的那幾把是不是都是謝星文給自己的下馬威。

  沈思遠也很爽快,拿起中間的那杯酒準備要喝。

  謝星文卻是忽然攔住他,調侃道:「要不要換些厲害的?」

  沈思遠淡道:「所有人嗎。」

  「不,只有你和我。」

  看來這是一場雄性之間的較量。

  酒桌中間又多放了幾杯加冰的威士忌。

  沈思遠修長的指尖拿起酒吧,沒有猶豫的就把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男人喉結上下滑動著,身上還散發著些許威士忌的烈味。

  林子鳶有些蹙眉。

  謝星文終歸是年紀小,玩遊戲總是喜歡玩這麼刺激的。

  後來謝星文也輸了幾把。

  顧奕葉還調笑道:「子鳶,今晚運氣怎麼這麼好?」

  林子鳶也有些意外,笑著回道:「可能是我手氣好一些。」

  但有些話不能隨便說,一旦說了,運氣便沒了。

  自打她說了這話,之後便一直都是她抽中最小的點。

  第一把她輸的時候,沈思遠要幫她喝酒,林子鳶思考了下,說道:「不行,還是我自己來吧。」

  身旁男人揚眉問道:「不相信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

  話音落下。

  沈思遠竟然已經把杯中的酒喝下了。

  林子鳶:「……」

  接下來的幾把都是林子鳶輸。

  所以桌子上的那幾杯加冰威士忌全都是被沈思遠喝的。

  顧奕葉忍不住在桌子底下捏了下謝星文的腰。

  謝星文笑著看她,「怎麼還動手?」

  顧奕葉:「你是不是偷偷給子鳶動手腳了?」

  謝星文:「放心吧,公平遊戲,我可沒有那麼多興趣給你朋友使絆子。」

  顧奕葉:「你最好是,不然我一定不放過你。」

  謝星文:「好啊,我很期待你打算怎麼不放過我。」

  顧奕葉:「……」

  新一輪遊戲再次開始。

  林子鳶看著自己手中抽到的方片A,終於忍不住的說道:「我選擇做個懲罰。」

  顧奕葉接受到林子鳶暗示的眼神,趕緊在一邊附和道:「沒問題。」

  謝星文托腮看著二人,問道:「什麼懲罰?」

  顧奕葉想了想,然後淺笑道:「子鳶,好像自從大學之後你就很少跳舞了,要不要再重溫一次,今天環境也到位,我們都很捧場。」

  林子鳶想了想,雖然已經時隔很久沒跳舞,但是要是再隨便回憶幾個動作也不成問題。

  顧奕葉:「你們先等一下,我去個衛生間。」

  謝星文見她一個人出去,有些不放心,便跟在了她的身後。

  待二人走後,林子鳶察覺到男人帶著淡淡酒精味道的氣息逼近。

  他靠在她頭頂上方,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真的要跳舞?」

  「對,剛才都答應葉子了。」

  「我還沒醉。」沈思遠低笑一聲。

  「我當然知道你沒有醉,只不過喝酒喝太多對身體不好,遊戲本來就是為了娛樂,你要是喝多了,一會兒回去還要我伺候你。」

  「你伺候我。」沈思遠把這幾個字在唇間琢磨了一番,然後勾唇問道,「準備打算怎麼伺候我?」

  「……」林子鳶面色微紅,有些惱道,「你少不正經。」

  沈思遠忽然抓住她手指,放在唇間輕輕地咬了下,「子鳶,你應該說的是,你現在很心疼我,不捨得讓我多喝。」

  指尖傳來溫熱且令人顫慄的溫度。

  林子鳶想抽出手指,卻發現男人的力度很大,根本抽不出來。

  「你是不是喝多了……」她抬頭探究的看他。

  沈思遠眼尾勾著一抹紅,昏暗的燈光下他眸中格外閃耀,像是在看著自己最溫柔的愛人,說話的語氣都帶著繾綣的沙啞。

  「你知道的,在你身上我總是很小氣,所以我並不願意讓別人看到你跳舞的樣子。畢竟——」

  「你還從來沒有為我單獨跳過。」

  林子鳶:「可是我剛才都答應好了,總不能忽然變卦。」

  沈思遠起身,往門口那邊走去。

  林子鳶本來以為他是打算出去透氣。

  結果。

  下一秒。

  沈思遠直接把房門反鎖。

  林子鳶:「?」

  男人回頭看她,淡然道:

  「這下子可以了。」

  林子鳶:「你這是做什麼。」

  沈思遠再次坐到她身邊,輕笑道:「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這回你可以開始做懲罰了。」

  林子鳶:「……」

  幾分鐘後。

  顧奕葉想要進門,卻發現門把根本轉不動。

  她疑惑的皺眉,「這是什麼情況?」

  謝星文從後面走過來,問道:「怎麼了?」

  顧奕葉:「門打不開。」

  謝星文試了下,然後沉默幾秒。

  他回頭看她,壞笑著說道:「我可能要通知你一個壞消息。」

  「什麼。」

  「我們兩個被關在外面了。」

  「……」

  「你不必驚訝,你對於沈思遠這個人可能了解不多,但他確實是個小氣且在感情上沒有原則的人。」

  的確。

  要是讓林子鳶在他面前跳舞,估計沈思遠會把他作為眼中釘好一段時間。

  再大度的男人在自己老婆的事情上也會格外小心眼。

  謝星文也沒那個興趣去招惹他。

  「那怎麼辦。」顧奕葉嘆氣,「現在要是進去好像有些打擾人家了。」

  「你也知道?」謝星文笑道。

  「你這幸災樂禍的語氣是怎麼回事,難道你就沒被關在外面?」

  「不是,只不過我無所謂,只要跟你在一起,在哪裡都可以。」

  顧奕葉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多久。」

  謝星文:「如果對他有信心,估計可能要兩個小時。」

  顧奕葉一開始還納悶,但很快的反應過來,磨牙罵道:「下流!」

  謝星文無奈嘆氣,摟住她的脖頸,給她製造出了一種二人是好兄弟的假象。

  「沒辦法,你今晚只能跟一個下流之人出去喝酒了。」

  「誰說我要出去跟你喝酒了?」

  「與其在這裡乾等著,還不如我請你喝一杯,我知道一家格調不錯的清吧,很適合你這種沒什麼酒量的女孩兒。」

  「可是……」

  「別可是了,時間就是金錢,沈思遠恐怕也並不想讓我們打擾他。」

  「……」

  就這樣,在謝星文半哄半洗腦的方式下,顧奕葉嘀嘀咕咕的還是跟他走了。

  而包廂內。

  林子鳶額頭微微出汗。

  她其實有些沒信心。

  畢竟很多年沒跳了,她自己也不確定還能跳出跟當初一樣的水平。

  要是單純娛樂也沒多大問題,主要是她知道了當初沈思遠是在她跳舞的時候對她一見鍾情,導致林子鳶現在莫名其妙的有了包袱。

  要是今天發揮不好,多少有些尷尬。

  好在的是,她體態依舊是輕盈的,所以在做起一些小幅度的扭動動作依然好看。

  沙發上。

  男人骨節分明的指尖摩挲著玻璃質感的酒杯,他幽黑的眸子斂下,擋住了裡面氤氳的情緒。

  面前的女人腰肢細軟,穿著一件淺米色毛衣開衫,裡面是白色內搭,微微彎腰,便露出了緊緻的腰線。

  白皙光滑。

  讓人移不開眼睛。

  因為許久沒跳舞的原因,她顯的略微吃力,臉蛋紅撲撲的,額頭上還冒出了一些小小的汗珠,映襯著她那雙清澈的瞳孔更加楚楚動人。

  他喉結略微滑動,掩飾性的喝了一杯杯中的酒。

  酒味很烈,卻正好壓抑住他的衝動。

  林子鳶想著沈思遠之前說過的那場景,應該是新生典禮時候的那個舞蹈,她還有印象,那是她學會的第一支舞蹈,骨子裡面有著記憶,再次跳起來,她甚至能想像到當初的場景。

  那男人應該就是這樣坐在台下看著她。

  可是她當時並沒有注意到台下的人,畢竟是年輕,帶著一些緊張和羞澀,儘量讓自己的表演完美起來。

  如今。

  時間過去那麼久了,心境自然不同。

  她竟然還會有些緊張。

  大概是因為這次知道底下有個人坐著。

  她的唯一觀眾。

  沈思遠。

  跳到一半,她大概是不小心被地上的障礙物輕輕絆了下,整個人不由自主的趔趄了下。

  那一瞬間,她看到男人眸中淺淺的笑意。

  林子鳶像是有些惱怒,整個人撲到他身上,抬眸看他,「看夠沒。」

  「跳完了?」

  「還沒有。」

  「怎麼不繼續了。」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繼而把手掌放在她腰上。

  林子鳶:「你剛才笑的好像很開心。」

  沈思遠聲音含著笑意,道:「當然,這麼多年的願望我今天算是實現了。」

  「這是……你很多年的願望嗎?」

  「子鳶,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愛意埋藏了太久,如果那時候就知道沈梁州不是個好人,我應該再大膽一些,直接把你從他的身邊搶過來。」

  林子鳶好久沒聽這個名字了,乍一聽還有些彆扭,「怎麼好端端的提起他了。」

  沈思遠垂眸看她一陣,然後二人調換了一個位置。

  他把她壓在KTV的紅絲絨沙發上,單手捏住她下頜,呼吸有些粗重的吻著她。

  他當然介意,更介意她沒有被好好對待。

  他放在心裏面喜歡了那麼久的人,會因為別人而傷心,一想到這,他便忍不住的加重了這個吻的力道。

  他甚至還沒有告訴她,此時此刻,他很想要她。

  但理智還殘存一絲,他看到林子鳶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掌推拒在他胸口前,「等等……一會兒葉子他們就回來了。」

  沈思遠低頭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時間似乎是有些久了。

  他起身,往門口那邊走去。

  手掌輕輕轉動把手,門外卻是空無一人。

  他揚唇淺笑道:「他們去哪裡了。」

  林子鳶看了一眼剛剛亮起的手機,顧奕葉給自己發過來了消息。

  顧奕葉:【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好好享受二人世界,我準備跟那個小混蛋出去喝酒。】

  林子鳶放下手機,「他們肯定是剛才回來過了,發現門被反鎖了。」

  說到這,她唇角有些不自然的動了動,「他們肯定以為我們在裡面做什麼了。」

  沈思遠知道她臉皮薄,走過去給她剝了一個葡萄放到她口中,溫聲說道:「都結婚那麼久了,還喜歡臉紅。」

  「你……」

  「子鳶。」

  「我們可是法定夫妻,恩愛是合情合理的。」

  男人眼尾撩開一抹弧度,單手伸過去,示意她把核吐在自己的掌心上,「不過你朋友確實有眼色。」

  林子鳶後來有些餓了,便叫了一些這裡的特色菜端上來。

  沈思遠大部分時間是看著她吃東西,還會用紙巾給她擦拭唇角。

  「你不餓嗎?」林子鳶問道。

  沈思遠:「你吃飽就可以了,我不急。」

  他說話時候的樣子斯文翩翩,但林子鳶當時還沒多加懷疑。

  這男人餵飽她總是有企圖的。

  趁著她吃飯空隙,沈思遠靠在沙發上,指尖解開襯衫的最上面一顆扣子,隨意問道:「想聽什麼。」

  林子鳶意識到沈思遠大概是準備唱歌,有些期待的說道:「我這還是第一次聽你唱歌。」

  沈思遠微微一笑,「如果你喜歡,我可以經常唱給你聽。」

  不出她所料,沈思遠的聲音本來就好聽。

  他唱了一首英文老歌,標準的美式發音聽起來更像是情人在耳邊呢喃。

  誘惑纏綿。

  林子鳶後來聽的有些入迷了。

  待一回神,發現沈思遠正在看著自己。

  「好聽嗎?」他笑著問道。

  「好聽!」她忙不迭點頭,「早知道你唱歌這麼好聽,以前就應該多聽一聽,不然就真的浪費你天賦了。」

  「好啊。」男人湊到她身邊,趁機捏了捏她臉蛋,「不過聽我唱歌可沒那麼容易,要收費的。」

  林子鳶嘟囔道:「這么小氣。」

  「吃飽沒?」男人忽然問道。

  「差不多了。」

  眼見著沈思遠有越來越靠近的趨勢,林子鳶心中警鈴大作,趕緊正經道:「這裡不行。」

  「哪裡可以。」男人眨了眨眸子,正經的看著她。

  「……回家。」她聲音不自覺的低了幾分。

  聽到這個回答,沈思遠更像是得到了意料中的答案。

  「好。」

  「那就回家。」

  回到家之後,林子鳶還想著沈思遠今晚沒怎麼吃飯的事情。

  「要不我去給你下碗面?」

  「不用。」

  保姆阿姨接過了沈思遠手臂上的西裝外套,他解開脖頸前的黑色領帶,輕呼出一口氣,把她抱在懷裡面,鼻尖與她親昵的蹭著,說道:

  「吃你就夠了。」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幾天,林子鳶終於忍不住提出了個小小的建議,讓沈思遠注意節制一點。

  沈思遠欣賞答應,並且那日早晨在她面前認真的反省了一番,「抱歉,子鳶,我是因為太喜歡你了,沒想到給你造成了困擾。」

  他這樣倒是讓林子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也不是困擾……就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

  「你懷疑我的身體?」男人挑眉問道。

  「當然不是,只不過多注意一點總是好的。」

  沈思遠盯著她看了一陣,然後點頭應道:「好,那就聽你的。」

  接下來的半個月,林子鳶由於接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合作,而且需要一些親自動手的刺繡部分,所以她經常會需要加班。

  因為手工的原因,有時候她會把自己手指上的鑽戒摘下來,畢竟那鑽戒分量太重,戴起來總是不方便的。

  一來二去的,她總是忘記戴。

  沈思遠注意過幾回,問她鑽戒去哪裡了。

  林子鳶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回答說自己忘記了。

  沈思遠點頭,也沒說什麼。

  待這合作完成,林子鳶整個人才如釋重負起來。

  她準備今晚在家準備火鍋邀請朋友們來吃,提前給沈思遠發了消息,結果那邊說是晚上應酬,可能趕不回來了。

  這正合林子鳶意,不是沈思遠在她朋友間的印象不好,而是這人總是一副清冷矜貴的樣子,雖然待人禮貌溫和,但總會讓人有些壓迫感。

  她身邊的那些小員工和朋友看到他也會有些拘束。

  所以今晚時機正好。

  一群人在家裡面熱熱鬧鬧的吃了火鍋,林子鳶專門拍了火鍋的照片發給沈思遠。

  那邊隔了許久才回復一條消息。

  【好吃也要注意,不要太辣,會鬧肚子。】

  林子鳶想著他今晚應該很忙,所以之後也沒有多加打擾。

  朋友們吃了火鍋之後自動的就撤了。

  林子鳶看了一眼時間。

  此刻都已經十一點鐘了。

  沈思遠竟然還沒有回來。

  她洗完澡乾脆穿著浴袍下來,窩在沙發上等著沈思遠回家。

  差不多過了半小時。

  門外有汽車響動的聲音。

  大概率是沈思遠回來了。

  林子鳶往門口那邊走去,迎面就撞上了剛回家的男人。

  他身上有著淡淡的菸草和酒精味道。

  應酬總是避免不了喝酒的,只不過——

  沈思遠也很自覺,脫下外套道:「沒有抽菸,是身邊的人多抽了幾根,是不是有些熏到你了?」

  林子鳶搖頭,回道:「還好,就是感覺你今晚回來的有些晚了,談生意是不是有些忙。」

  「也不是,就是幾個人忘記時間,多聊了一陣。」他偏頭看向她,淺笑,「主要也是怕太早回來打擾你和你的朋友們。」

  說完,他看著她光腳站在地上,蹙眉道:「不怕著涼?」

  在他視線下,林子鳶不自覺有些心虛,她正打算狡辯一番,男人直接把她橫抱在懷裡面,然後走到了沙發上。

  二人距離有些近,她很自然的就能聞到他身上的香氣。

  隱隱約約的有些熟悉,好像是最近新出的一款香水味道。

  味道很獨特,鈴蘭味道中混合著淡淡的薰衣草氣息。

  林子鳶忍不住挑眉。

  沈思遠身上怎麼會出現這個味道。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是一款女士香水的味道。

  她指尖忍不住的捏在男人襯衫領口處。

  本該是一絲不苟的襯衫,因為她指尖的糾結,而多了一些褶皺。

  「怎麼了。」

  沈思遠這樣注重條理的人在她身上也全然沒了底線,任襯衫在她手下擰巴著,依舊溫柔的看著她,之前探上她臉頰,問道:「今晚喝酒了?」

  林子鳶今晚滴酒未沾,她又湊近他,鼻子忍不住的動了動。

  「今晚的飯局有女人?」

  她呼吸有些滾燙,髮絲在他脖頸間不斷穿梭著,她整個人更像是一隻毛絨絨的小狗,一邊聞著一邊在他身上不斷點著火。

  沈思遠微微抿唇,回道:「有人帶了家屬去,你一向不喜歡參與那種場合,所以我也沒有跟你提及。」

  「哦……」

  「有什麼不對勁嗎。」

  「沒什麼,就是你身上忽然有了香水的味道,我還以為是你外面有了什麼爛桃花,所以準備問一問。」她說著,又把他領口襯衫的扣子解開幾顆。

  他一般喝完酒都喜歡自在一些。

  二人相處這麼久,她還是有些了解他的習慣。

  沈思遠抓住她手掌,在上面摩挲一番。

  林子鳶卻是忽然定神,仔細看了一眼。

  沈思遠無名指處好像有些空空如也。

  「你的鑽戒呢。」她輕聲問道。

  沈思遠也跟著看了一眼,「今天早上有些匆忙,忘記了。」

  忘記的還真巧。

  林子鳶腦海裡面開始幻想出某些畫面。

  沈思遠大概是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無奈道:「心裏面是不是又在編排我?」

  林子鳶輕哼一聲,「沒有。」

  她從他身上跳了下來,體貼道:「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待男人也上了二樓,浴缸裡面的水也放的差不多了。

  她正準備出門,沈思遠從後面拉住她手腕,低聲說道:

  「要不要一起?」

  林子鳶退後一步,那雙杏眼眨動著些許笑意,「我今天生理期。」

  沈思遠垂頭看她,性感突出的喉結上下滑動下,然後點了點頭,「好,那你等我。」

  林子鳶本來是想等他來著,結果大概是因為今晚吃的有些飽了。

  整個人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昏昏欲睡。

  沈思遠再出來,便看見林子鳶睡姿慵懶的躺在床上。

  她穿著真絲睡衣,睡相毫不避諱,模樣很是坦然。

  他站在浴室門口看了一會兒,只覺得這小姑娘未免過於心大,但礙於她前段時間提了意見,他也不捨得再叫醒她,所以乾脆又回去沖了個冷水澡。

  就這樣,二人的佛系生活開始了一陣時間。

  林子鳶也有些感慨於這男人的忍耐力。

  雖然她一開始是說要節制一點,但也沒有說要完全不進行……

  她甚至懷疑這是沈思遠在故意報復自己,偏偏她臉皮薄,也不好意思說些什麼。

  今日正好周日。

  她帶了一些營養品去看段曼。

  段曼最近家裡面養了新寵,是一隻小小的白色比熊。

  小東西品相很好,小小糯糯的一隻,總是喜歡跟人親近,一雙圓圓的葡萄眼看起來就讓人稀罕。

  林子鳶跟它玩了一陣,忍不住問道:「媽,您最近身體怎麼樣了?」

  段曼化療之後好了許多,而且她生病的時候杜絕了外面的人來看望自己,主要是圖個清靜,所以恢復的速度很也快。

  她臉色看起來還不錯,笑著說道:「我還算是幸運,醫生說讓我隨時複查,不過現階段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了。」

  林子鳶:「這就好,不過看您臉色也這麼好,不會有問題的。」

  段曼原先就是個精緻的浪漫主義者,主要是這輩子沒經歷過什麼太大的坎坷,年輕的時候有年長的愛人寵著自己,愛人去世之後兒子又爭氣,所以這一輩子很是順遂。

  但經歷過這場病痛之後,她整個人看起來都蒼老不少。

  那種蒼老更像是一種內心的成熟,經歷過生死,很多事情便就看透了。

  她搖搖頭,忍不住說道:「你知道我在知道自己生病那一刻想到的是什麼嗎。」

  「什麼?」

  段曼微笑道:「其實思遠是個很獨立的孩子,從小到大幾乎都沒有讓我操心過,小的時候他就跟一個小大人一樣,長大之後他喜歡的那些東西我幾乎都不懂了,所以也沒有辦法全部的參與到他的生活中,縱使他如此優秀,生活在別人都羨慕的光環中,可是我自己的兒子我總是了解的,沈家雖然看起來風光無限,內里的爭鬥卻是從來都沒停下來過的,親戚之間雖然平日裡面往來的也算是頻繁,可是若是真的觸及到了自己的利益哪裡還顧及那麼多,所以作為一個母親我一直都很心疼自己的兒子,甚至有時候希望他是一個不那麼優秀的孩子。」

  「子鳶,你能懂我的心情嗎。」

  林子鳶點頭,「我明白的。」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人是完美的,思遠雖然頭腦聰明,生意上也幾乎沒有出過差錯,可是他真的就是刀槍不入嗎?當然不是,我知道的,在他心裏面,我這個母親還是有一席之地的,所以在他偶爾失意不開心的時候他也會來到我這邊跟我談心聊天,我很開心的是,現在他的身邊有了你陪伴。」

  她嘆氣道:「我是怕自己沒有太多時間陪伴在思遠身邊,所以更怕他以後連一個心靈的寄託都沒有。」

  林子鳶握住她手掌,安慰道:「媽,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但願吧。」段曼笑了笑,「這不是有你嗎,所以我已經沒那麼擔憂了,我剛才好像說的有些多了,你會不會覺得我有些囉嗦?」

  「當然不會,我雖然還沒生孩子,但為人父母的心情我能理解。」

  說到這,段曼又像是有些來了興趣,歪頭看她,調笑道:「那你準備什麼時候生個孩子來玩玩?」

  林子鳶正在喝茶,一聽這話,差點嗆到。

  段曼體貼的遞過去紙巾,曖昧的打量她一眼,「不急,我不是在催你們,就是看你們現在感情狀況還不錯,所以問問,具體的進程還要看你們兩個。」

  林子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長輩畢竟是著急的,她可以理解,她甚至都沒法說兩個人最近清湯寡水的,就連更深層次的交流都沒有,要孩子實屬異想天開。

  她回去的路上隨便點開帖子,搜了搜關於夫妻生活的東西。

  結果一條高贊回答一下子占據了她的視線。

  她皺眉看了一陣,若是說夫妻生活不和諧代表心裏面有了其他人,也不太成立。

  可沈思遠最近是有些奇怪,就連婚戒有時候都不帶了。

  想到這,林子鳶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無名指。

  她今天竟然也忘記了。

  想到這,她一陣心虛,趕緊風風火火的回到家把婚戒拿出來戴到手指上。

  晚上,林子鳶按例看了一眼自己的微博。

  她最近在給自己的旗袍店做活動,底下參與的人不少,主要是現在旗袍文化越來越被大眾所熟知,她店內的風格與市場那些大眾風格不同,有著獨一份的審美韻味,代表著【鳶·尾】的格調。

  她隨機的抽了一個用戶,中獎的人有些眼熟,好像是之前在酒會上見過的一女孩兒。

  大約也就是剛畢業的年紀,微博裡面都是一些自己的日常分享。

  結果一點進去,林子鳶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這人微博裡面竟然還有一張偷拍沈思遠的照片。

  林子鳶精神集中的看了陣,最後得出結論,這人大概是沈思遠的迷妹,微博裡面都是一些少女暗戀的小心思,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還關注了她的微博。

  中獎這事兒大概她自己都沒有意料到,估計也是怕和林子鳶正面交鋒,所以乾脆不出現。

  林子鳶也沒強求,後來又重新抽獎,抽到一個老粉,那人十分開心,在評論裡面開心的一直在誇獎旗袍的面料做工。

  林子鳶本來是想忍來著,但是思前想後,還是把這件事情告訴沈思遠了。

  此刻正是正午。

  她今日心情不錯,所以大方的約他在沈氏附近新開的西餐廳裡面吃飯。

  「今天你請客?」沈思遠鋪開面前的餐巾,含笑問道。

  「對啊,我請客。」林子鳶一邊說話偷偷打量他的手。

  她眼神裡面有著打不住的失望。

  果然。

  今天又沒有戴婚戒。

  不一會兒,二人點的食物被端了上來。

  沈思遠主動紳士的把自己盤中已經切好好了的牛排跟她交換著。

  林子鳶:「不用那麼麻煩,我自己來就可以。」

  沈思遠:「公主總是要享受的,只要你在我身邊,你就可以享受一切待遇。」

  林子鳶眼見著他一副寵溺姿態,心下更是憋不住話。

  她忍不住把自己在微博上看到的那件事情告訴了他。

  誰知。

  沈思遠根本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二人探索了一番,也沒個結論。

  沈思遠:「那個人是誰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在吃醋。」

  林子鳶被懟的無話可說,又暗戳戳的說道:「別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她肯定把你當成鑽石單身漢了。」

  聞言,沈思遠輕輕挑眉,放下手中刀叉,安靜的看她。

  「怎麼說。」

  林子鳶今日早有準備,晃動自己手中的婚戒,「看,這就是我結婚的證明,而你,沒有。」

  聽到她說這個,沈思遠笑意加深,然後叉了一塊鮮嫩的魚肉放到她盤中。

  「嘗嘗這個。」

  林子鳶被無視,有些惱火的說道:「沈思遠。」

  沈思遠:「看來你是真的注意到這個問題了。」

  林子鳶:「……什麼意思。」

  「上次去你店裡面,聽你的店員說,你那邊最近有個男客戶,似乎對你很感興趣,你店裡面那段時間收到的紅玫瑰是不是都是他送的?」

  林子鳶沒想到自己的店員竟然嘴這麼快,還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沈思遠。

  她訕訕說道:「我一開始也不知道是誰送的,後來我明確的告訴了他,我有老公了。」

  「他倒是不知道你有老公。」

  林子鳶:「我那陣子工作忙,忘記戴婚戒了。」

  沈思遠自然不可能跟她計較,因為他只不過是逗她。

  兩秒後。

  他從口袋裡面拿出了那枚婚戒,不疾不徐道:「我怎麼可能忘記,只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

  說完,他再次戴上婚戒,緩緩道:「子鳶,這是我們愛情的證明,也是我誓死捍衛的東西,我希望你可以跟我一樣珍惜它。」

  林子鳶心跳有些加速,被他那雙深邃溫柔的眸子盯著,她只感覺整個人快要沉溺其中。

  「好,我答應你。」

  「說話算數。」

  「當然。」

  後來林子鳶才有些納悶過來,沈思遠當時大概是在套路她。

  因為她的不在意,所以他不經意的給了她一點小小的「懲罰」。

  按照沈思遠的說話來說,這是夫妻之間的生活情趣。

  生活自然需要一些調劑品,偶爾的情緒調動也是很有必要的。

  林子鳶自然知道自己被套路,但心下又覺得段曼那話說的很對。

  他這樣的人,也會有自己的脆弱和敏感。

  在聽說別的男人出現,他也會沒有安全感和妒意。

  察覺到林子鳶有些小情緒,沈思遠縱使平日裡面再清冷矜貴,此刻也要卸下自己的架子,親自去哄太太。

  「怎麼能讓你開心一點?」他認真的問道。

  林子鳶:「我懷疑你這段時間是在故意冷淡我。」

  「自然不是,我只是想給你一些休息時間。」

  林子鳶也不好意思再開展這個話題,不然就顯得她出爾反爾了。

  但沈思遠倒是很自覺,輕輕地吻了下她耳垂,主動說道:「條件隨便你開,只要你開心就好。」

  二人此刻正好在書房,旁邊便放著一本沈家的家訓。

  二人剛認識的時候,她便看見沈思遠讓沈梁州和他的新女友去抄寫這個。

  她好奇的問道:「你抄過這個嗎?」

  沈思遠沉默半晌。

  「沒有。」

  「我只讓別人抄過。」

  在看見林子鳶微微翹起的唇角後,沈思遠像是想到了什麼,「你該不會是想讓我……」

  林子鳶抬頭看他,眼帶笑意,「你願意嗎。」

  二人對視著。

  幾秒後。

  沈思遠頷首道:「自然願意,只要是太太提出的要求,我都願意。」

  當時林子鳶也沒太在意,畢竟家訓厚厚的一本,沈思遠平日裡面那麼忙,不可能有時間去抄寫這個。

  結果。

  一個禮拜後。

  沈思遠把抄寫好的家訓放到她面前,淡道:「過目一下吧。」

  林子鳶看了一眼,詫異說道:「你真的寫了?」

  「嗯。」

  「我還以為你就是隨口說說。」

  「沒關係,就當是修身養性,哄你一笑,也是值了。」

  本來這事兒就是夫妻二人之間的事情,不能被外人知道。

  結果過了幾天,沈茵來家裡面玩,沈思遠正好讓她去書房裡面挑幾本書回去看,省的平日裡面總是玩物喪志。

  她一進去正好看見放在窗台上的那本家訓,這字跡一看就是二爺爺的。

  翻開一看,裡面竟然還有一行話——

  【請太太過目。】

  沈茵大為震驚,沒想到的是,二爺爺在家裡面竟然還是一個妻管嚴。

  這與他平日裡面不苟言笑且清冷的人設完全不符。

  她趁著四下無人,趕緊偷拍了一張發到了群裡面。

  這群裡面都是家裡面的一些小輩,大家在裡面八卦了一番,原來二爺平日裡面是真的愛老婆。

  本來就是一群小輩背地裡面八卦,結果這事兒不知道怎麼就傳了出去,一來二去的,大家就都知道沈家二爺被老婆罰著抄了家訓。

  當天晚上。

  林子鳶知道這事兒還訓了沈茵一頓,讓她以後別在外面亂說話。

  沈茵也知道錯了,現在生怕二爺爺抓到她,不然抄家訓的人又該是她了。

  二人剛聊完,身材頎長的男人便推開門走了進來。

  「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林子鳶一雙眸子在他身上轉了一圈。

  沈思遠走過來,直接坐到她的身邊,「嗯?」

  林子鳶難得主動,伸出手環在他脖頸附近,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最近有沒有聽到什麼八卦?」

  沈思遠自然受用,握住她的腰,聲音有些喑啞的說道:

  「什麼八卦。」

  他心思早不在對話上面,視線盯著她嫣紅的唇看了一陣。

  林子鳶還想再說些什麼,結果手機的屏幕再次亮了起來。

  屏幕上正好是她跟沈茵的對話框。

  眼見著沈思遠視線就要瞥過去,林子鳶眼疾手快的從一邊的桌子上拿起一條紅色的絲綢帶子。

  高級質感的絲綢帶子綁在了男人的眼睛上。

  他精緻立體的五官在紅色絲綢的映襯下好看的有些令人著迷。

  大概是也沒想到林子鳶會忽然覆蓋住他的眼睛,男人薄唇微張,淡道:

  「這是什麼把戲。」

  薄唇下,是他工整的白襯衫和闊挺的黑色西裝褲。

  禁慾的黑白二色與高級的紅色絲綢形成了顏色上的劇烈衝撞。

  心動旖旎的味道在屋內蔓延著。

  林子鳶趕緊把手機關上,放到一邊,故作正經道:

  「跟你玩個遊戲。」

  話音落下。

  男人輕笑一聲,竟然還有些期待的口吻,「什麼遊戲?」

  林子鳶心思本來就不在這上面,敷衍的應了兩聲,大概意思是讓她再想想。

  結果。

  面前這男人卻沒有給她太多思考時間。

  他好似知曉她的把戲,又好似完全享受這場遊戲。

  他猝不及防的抓住林子鳶纖細的手腕,然後把她推倒在床頭。

  林子鳶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她抬頭仰望著頭頂上方的男人。

  他此刻分明是看不見她的,卻又完全的掌握了她的節奏。

  那條紅色絲綢帶子讓他的感官和聽覺更加清晰起來。

  他甚至聽到了她紊亂的呼吸聲。

  幾秒後。

  男人唇角輕勾,指尖在她掌心摩挲了下,聲音低啞的說道:

  「你要是不知道的話——」

  「那麼遊戲規則就要由我來制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