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鳶回來的突然,本來是想給他一個驚喜。
但是她無法形容此刻見到沈思遠的感受。
萬種思念匯集到了一起,只讓人感覺心頭一陣複雜。
他在看向她的那一刻輕輕地彎起了唇角,然後對著她張開了懷抱,溫聲說道:
「來。」
林子鳶走過去,然後自然的就落到了他的懷中。
沈思遠偏頭吻她耳垂,輕輕說道:「怎麼忽然回來了。」
林子鳶聲音略微發緊,回道:「那邊這幾天不忙,我便請了個假想著回來看看爸媽,順便——」
「也看看你。」
這個「順便」讓男人低笑一聲,他反問一聲,「確定只是順便?」
林子鳶看向他。
不知為何,她發現沈思遠眉心處似乎有著淡淡的疲倦,在剛才她一進門的瞬間尤為明顯,此刻見到她,他眉眼稍微舒展,才看起來沒有那種倦色。
「最近很忙嗎。」林子鳶問道。
「還好。」沈思遠頓了一下,然後補充道,「只不過是家裡面出了一點事情。」
「什麼事情?」
「媽生病了。」
林子鳶沉默著聽他講述著段曼的事情,然後不自覺的擰起眉毛,「你怎麼不早一點跟我說。」
沈思遠:「你在那邊隔得太遠,讓你知道也是擔心,而且這種事情是醫生說了算,本來打算等你年底回來再告訴你,不是故意隱瞞。」
說完,像是怕她介意,他指尖撫到她頭頂,溫柔的替她順著髮絲。
「別生氣,最近的事情真的很多,我偶爾也會有些疏漏的地方。」
聽著這話,林子鳶鼻子有些意外的酸澀起來。
沈思遠不是神,他也會有情緒,也會累。
她曾經也幻想過這樣的男人被拉下神壇的那一刻會是如何。
可是如今僅僅是看到他有些疲憊的神色,她便感覺他是真的有些累。
之後沈思遠帶她去了二樓。
林子鳶輕輕地打開房門看了一眼段曼,也不敢打擾她休息。
屋子裡面段曼已經睡著了,臉色是比之前差了不少。
林子鳶:「醫生怎麼說?」
沈思遠:「前段時間剛從醫院回來,有痊癒的機率,但還是靠自己修養,她心態還算是可以,目前狀態還算是樂觀。」
林子鳶點頭,「媽一向都是樂觀的,這次也一定沒問題。」
沈思遠搖了搖頭,然後問道:「你坐了那麼久的飛機,餓不餓?」
「不餓,路上吃了一些東西。」她輕輕地打了一個哈欠,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有些困了。」
「正好。」沈思遠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說道,「我昨晚只睡了四個小時。」
說完,他拉著她的手直接回到了一旁的房間裡面。
林子鳶衣服還沒換,就被他拉到了床上。
屋內的燈都沒開,她慌亂之際只是氣息不勻的問了一句,「沈思遠……你做什麼。」
沈思遠把她撲倒在床上,然後摟住她的腰,「你覺得我想做什麼?」
林子鳶沒回應,心跳卻是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如果此刻他能感知到她的心跳,應該能發現,她這兩個月很想念他。
林子鳶緩了一陣,然後小聲說道:「你別亂來,這房間就在媽的隔壁,萬一被聽到就不好了。」
低沉的笑聲從男人的胸膛處傳出來。
「你亂想什麼,我只是想讓你陪我睡一覺。」
「還是說——」
「你想要我做什麼,子鳶。」
林子鳶:「……」
他含笑的語氣聽起來好像是真的她想多了。
她剛想問些什麼,男人下頜搭在她頭頂,聲音低沉的說了句,「你回來的很及時,謝謝你,子鳶。」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許多疲憊與煩心更像是煙消雲散。
他甚至都沒有想到林子鳶對自己會有如此大的影響力,月亮奔向他而來的那一刻,他的世界明亮了。
林子鳶沒說話。
因為她之後確實能夠感覺到男人均勻的呼吸從頭頂上方傳來。
他應該是真的累了。
所以才會如此毫無防備的在她面前睡著。
林子鳶甚至有些新奇。
沈思遠這樣的人,也會在一個人面前如此卸下防備嗎。
還是說。
只是因為是她。
就這樣胡思亂想了許久,林子鳶也逐漸的入眠了。
次日。
林子鳶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樓下花園有些動靜。
她起床拉開窗簾向下看了一眼。
保姆阿姨推著段曼在樓下散步。
看樣子她今天的氣色還不錯,有說有笑的,應該是好轉了一些。
由於她拉開窗簾,導致屋內進來了一絲光亮。
她一回頭,發現沈思遠正靠在床頭看她。
男人身上的薄被有些微微下滑,露出了胸肌和突出的鎖骨。
縱使在屋內,他皮膚依然是顯白的。
林子鳶不止一次的想過,為什麼一個男人也會這麼白。
而且白的讓人有些浮想聯翩。
見他醒過來,林子鳶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沈思遠對她招了招手,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
「讓我抱抱你。」
林子鳶走過去,坐到他那一側的床邊。
沈思遠毫不避諱的拉住她手腕,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其實這個時候我有些想要抽根煙,只不過你在這裡,我才發現,你比香菸還能夠讓我上癮。」
林子鳶睫毛微顫,看向他。
男人把她拉到床上,唇輕輕地湊到她額頭。
他似乎是發現林子鳶想要說些什麼,指尖在她手腕處輕輕地點動一下。
「別用別的藉口拒絕我,現在隔壁沒人。」
他唇角微彎,隱晦說道:
「這裡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
林子鳶感覺他總是在洞察自己的心思,嘟囔說道:
「我沒有那麼想。」
他似乎總認為她扭捏,其實她也沒那麼介意。
畢竟沈思遠的確是個完美的情人和老公,可以讓身邊的人達到最完美的體驗。
但有些話在他嘴裡面說出來總是讓人忍不住臉紅心跳的。
聽到她的回覆,沈思遠只是微挑眉,回道:
「是嗎。」
「當然。」林子鳶抬起下頜,不服氣的回道。
「那看來還是我小瞧你了。」
他笑的眉眼挽起,指尖觸碰在她唇上,下一秒靠近她,聲音喑啞的說道:
「那你要小聲一點,克制住自己。」
林子鳶耳朵也跟著燃燒了起來。
她咬唇,正有些生氣之際。
沈思遠卻是不跟她浪費時間,直接進入正題。
兩個小時之後。
保姆在外面敲響房門。
「先生,飯菜已經好了,準備什麼時候下樓吃飯。」
林子鳶坐起來,重新穿好衣服。
沈思遠靠在一旁,替她穿好外套,唇角微揚,溫潤道:
「小別勝新婚,別生氣,子鳶。」
林子鳶回頭見他斯文俊美的樣子,又想起剛才他的面龐,只覺得這男人可以隨時切換自己的狀態。
她此刻就算是想睡覺,也不能睡,畢竟沈思遠母親還在樓下等著自己。
二人下了樓。
沈思遠替她拉開椅子,說道:「坐。」
他在家人面前,一向對於她都是照顧的無微不至的。
段曼眼見著二人的互動,輕笑說道:「子鳶昨晚忽然回來,我都不知道。」
林子鳶看向她,回道:「我本來是想著回來看看你們,沒想到……」
「放心,子鳶,我這病不算是什麼特別嚴重的,要知道,人總是會生病,我也不例外,所以我早就開導好自己了,就是這段時間思遠忙前忙後的替我處理了不少事情了,我就怕他疏忽了你,讓你們夫妻感情出問題。」
「怎麼會。」林子鳶趕忙說道,「如果我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是要早些回來的。」
段曼:「趁著這幾天你們兩個好好在一起,我這病家裡面有人照顧我,不急著這兩天。」
吃過飯之後,林子鳶又回家處理了一些小事。
顧奕葉知道她忽然回來,表示今晚一定要請她吃飯。
林子鳶出發之前遇到沈思遠正好回來。
他靠在車邊,頎長的身子被日落拉長身影,勾唇看她。
「要去哪裡?」
他這兩天是特意抽出時間來陪她,所以林子鳶也只好把他一起帶到約好的餐廳裡面。
沈思遠之前也和顧奕葉見過面,林子鳶想著三人見面也算是正常。
沒想到的是,今晚這場飯局竟然還有一個不速之客。
一去到那裡,顧奕葉便有些尷尬的起身,說道:「我也不知道他會忽然出現。」
謝星文挑眉,抱臂靠在椅子上,幽幽道:
「你本來就欠我一頓飯。」
顧奕葉回頭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然後繼續看向二人,「不過沒關係,我們吃我們的,不用管他。」
說完,她無視謝星文憤怒的眼神,直接開始點菜。
吃飯途中。
顧奕葉打量了一眼對面的二人。
她輕輕地咳嗽一聲,然後主動說道:「子鳶,你這兩個月都是一個人在那邊?」
林子鳶知道顧奕葉是什麼意思。
之前二人發消息的時候聊過,林子鳶也只不過是提了一嘴那段時間跟沈思遠聯繫不頻繁,估計顧奕葉是記到心裏面了,所以今天想著點撥一下沈思遠。
她給了她一個眼神暗示,示意她不要繼續說下去了。
顧奕葉卻是沒有接受到她的信號,故意說道:
「把老婆放在外面那麼久,就不怕我們子鳶跑了?」
林子鳶有些頭疼。
雖然顧奕葉是好心,可是……
沈思遠不至於跟顧奕葉計較,只是微微挑唇,替林子鳶夾了一筷子菜,然後慢條斯理道:
「這段時間是我不對,疏忽了子鳶。」
顧奕葉撇撇嘴,對這個回答顯然不太滿意。
在她眼裡面,男人是很容易受到誘惑的一種動物。
畢竟她身邊的那種例子太多了。
老婆不在身邊,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比比皆是。
所以她今天是故意挑事兒,也怕林子鳶受了委屈。
然而。
她話還沒說完,一旁的謝星文卻是如同看戲一般的開口。
「照片裡面的那個男人難道不是你的新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