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遠跟旁邊的人點頭示意,然後走到尚清秋面前,淡淡道:「你怎麼來了。閱讀��
尚清秋顯然是有很多的話要跟沈思遠說,只不過這裡人多眼雜,她不好開口。
「我們……可以單獨聊聊嗎,關於公司的事情。」
沈思遠喝了一口杯中的紅酒,他視線微瞥,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了樓上男人的身影。
是尚清秋的表哥。
這件事情有他的一份,他若是跑了,那好戲也沒辦法開始。
沈思遠把酒杯放到一旁侍者的托盤上,不在意的說道:「好,正好上樓見個熟人。」
說著,他偏頭看向林子鳶,「我去談些事情,一會兒就回來。」
林子鳶眨了眨睫毛,輕聲應道:「好,我等你。」
雖然是上樓聊天,但環境不是密閉的。
那三個人就靠在二樓的欄杆處。
林子鳶不認識那個忽然出現的陌生男人,但估計跟他們的合作也有些許關係。
尚清秋不經意間回頭看了一眼,似乎也察覺到林子鳶正在樓下看著她們。
她心下泛出些許難言的滋味。
喜歡他一直都是件不容易的事情,那麼多年,她一直守護在他身邊,卻是怎麼也沒想到一個忽然出現的林子鳶會讓他這個不輕易動情的人一下子就結婚了。
直到現在,她甚至都有些不敢接受這個事實。
從年少到如今,沈思遠都像是他的光。
他聰明有手段,無論做什麼事情理智永遠都排在第一位。
她會有些迷茫的想著,在面對樓下的那個女人的時候,他也會如此理智嗎。
她努力的想讓自己變得更優秀,爬的更高,因為那樣才能夠與他更加匹配。
可林子鳶除了有些美貌,生意上的事情卻是一竅不通,這樣的她,他依舊是關愛有加的。
她不確定二人之間是利益結合還是純粹的因為喜歡。
但一想到後者的可能性,她便開始無法抑制的嫉妒起來。
林子鳶雖然不經意的往上抬頭看了幾眼,但也不好意思多看,不然總是顯得她多心容易吃醋。
但幾分鐘過後,她再次抬頭往上看去,卻是看到尚清秋像是不小心摔倒,旁邊的沈思遠趕忙伸出手扶了一下她,然後避嫌的撤回手,蹙眉道:「小心。」
她像是撞見了什麼本不該看見的東西,飛快的眨了眨眼睫毛,然後看向一旁。
和沈思遠在一起的甜蜜日子多了,她總是習慣性的忽視他還有個白月光的事情。
白月光像是心頭永遠忘不掉的那顆痣,就算是二人現在感情不錯,估計也是在他心中占據一席之地的。
她喝了口香檳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波濤洶湧。
恰好這時候田飛文走了過來,打斷了她的無聊時光。
「嫂子,一個人想些什麼呢。」
林子鳶笑笑,「沒什麼,就是有些無聊。」
「思遠呢?」說著,他在附近左右的環視了一圈,找著沈思遠的蹤跡。
林子鳶指尖往樓上指了指,說道:「那呢。」
田飛文往樓上看了一眼,瞬間大吃一驚。
他心裏面腹誹,這個沈思遠還真是夠大膽的,在林子鳶的眼皮子下面就敢如此明目張胆的跟尚清秋獨處。
雖然旁邊還有個男人,但這氛圍總歸是有些不對勁的。
他那一刻也沒意識到,有些反應完全是因為自己的主觀意識在作祟。
他心裏面認為尚清秋就是沈思遠的白月光,所以那一瞬間想著為兄弟開脫,語言整理了一番,看起來不自覺的就有些心虛了。
「那個……嫂子,你別誤會啊,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樣啊。」
林子鳶眉峰微揚,「嗯?我想什麼了。」
田飛文是屬於典型的智商不高的那類人,得虧著他長的好算是好看,而且還是金湯匙出生的,所以這些年不管是做生意還是別的賺錢路子都是順風順水的,主要是背景強,有人鋪路。
單說腦子,他差沈思遠那不是一點半點。
「這都多少年過去了,思遠和清秋之間肯定什麼都沒有。」
「那——」
「以前就是有了?」
田飛文一愣,然後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
要說他當初是怎麼知道這事兒的,還是尚清秋無意之間跟他透露的。
她似乎也很遺憾,所以在田飛文面前抱怨了幾句。
田飛文聽著就震驚了,原來他們兩個之間還有這麼一碼子事,眼見著自打尚清秋出國後,沈思遠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田飛文便更加深信不疑沈思遠是清心寡欲的沒有世俗雜念了。
如今他和林子鳶感情看起來還不錯,田飛文也沒打算主動把這事兒說出去,結果一不小心的就嘴快說了點什麼。
田飛文乾笑兩聲,「你說什麼呢,肯定沒有啊,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說著,他後背都忍不住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壞了,沈思遠要是後院起火了,該不會來找他麻煩吧。
想著,田飛文趕緊腳底抹油的溜走,藉口道:「我那邊還有幾個朋友,等一下再過來看你。」
二樓。
尚清秋剛才跟表哥爭辯了幾句,被他氣的胸口一陣窩火。
她眼眸通紅,罵了一句,「你怎麼那麼無恥。」
表哥卻依然笑眯眯的說道:「那又怎麼樣?失敗的人是沈梁州又不是我,最後吃虧的不還是沈家,要我說,沈思遠你這招玩的挺妙的,最後贏家依然是你,一開始我就知道沈梁州勝算不大。」
尚清秋臉上一紅,趕忙上去就要扇他巴掌。
然而他表哥像是知道她要做什麼,重重一推,嫌棄道:「離我遠點。」
尚清秋差點倒在地上,還好沈思遠短暫的扶了她一下。
「站穩。」他聲音低沉的說道。
她正感動之際,便發現男人速度很快的收回了手,更像是刻意避嫌。
她知道,按照他的修養,扶她一把是下意識動作,避嫌則是他的真實想法。
她心下有些涼,更多的則是心酸。
他是真的一點曖昧和憐憫都不打算施捨給她。
她也只悲傷兩秒,然後繼續看向表哥,咬牙說道:「你放心,這件事情公司內部也不會放過你的,我更不會。」
「你說這話難不成是在沈思遠面前求表現,尚清秋,我提醒你,他可是個結婚的男人了,你就算是痴心妄想,也要看人家對你感不感興趣,到時候可別出去丟了我們尚家的人。」男人故意插她軟肋,壞笑說道。
沈思遠無意聽他們鬥嘴,直接說道:「你以為沈梁州在跟你合作之前,不會保留你的證據嗎。」
男人像是忽然臉色一變,緊張道:「他跟你說了什麼。」
「這個我不用告訴你,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於安逸,沈梁州倒了,下一個,就是你了。」
過了一陣,沈思遠下樓,神色如常的摟住林子鳶的腰,問道:「剛才在做什麼。」
林子鳶詫異的回頭看他一眼,然後表情平靜的說道:「沒什麼,就是跟一些認識的人打了招呼,隨便聊聊。」
沈思遠見她反應有些平淡,還以為她是在這裡感覺無聊,握住她掌心,淺笑道:「知道你不喜歡這裡,一會兒就帶你出去。」
林子鳶當時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二人回家之後,林子鳶洗了澡,忽然發現門口有人在敲門。
她打開門,看見男人穿著黑色浴袍站在門口。
「這麼晚了,什麼事?」她開口問道。
沈思遠唇角微彎,給她端過來一杯牛奶,然後自然的擠了進來,「看你今晚沒怎麼吃東西,所以給你送杯牛奶過來。」
林子鳶接過牛奶,小聲回道:「謝謝你。」
她眸子轉了轉,心裏面暗暗吐槽,沈思遠進她房間倒是越來越自然熟練了,她一轉眼,男人便坐在沙發上,一雙長腿肆意的伸展著,黑色襯托的他皮膚更加白皙。
林子鳶小口小口的喝著牛奶,中途也沒跟他說話。
二人一陣無言。
終於。
林子鳶把牛奶喝完,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
她往那邊打量了一眼。
這男人——
坐的倒是安穩。
好像並沒有要出去的打算。
她輕咳一聲,主動開口說道:「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沈思遠揚眉,聲音喑啞道:
「沒有。」
「那你……」
她話還沒說完,男人便抓住她手掌,就著這個姿勢把她壓在了床上。
她身上還帶著奶味,讓人一陣心猿意馬。
林子鳶能感受到男人的情動,只不過她今晚可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
要說她和沈思遠結婚這麼久,她也一直都還算是懂事。
偶爾不懂事一次,也是因為她不開心。
她在男人的唇上輕咬一下,然後臉蛋微紅,瞥向一邊,輕聲哼道:「你出去……」
沈思遠低頭看了她一陣,然後忽然沉聲笑了下。
「確定要我出去?」
林子鳶沒說話,算是默認。
男人指尖摩挲了下她下頜,繼續說道:「這次讓我出去,下回我可就不一定來了。」
林子鳶又是一陣悶哼。
她本來以為沈思遠就只是隨意調侃一句,結果這男人接下來幾天還真的沒法來了,因為他要去外地出差,走的也是匆忙,只讓助理給她捎了句話,然後馬不停蹄的出發了。
林子鳶回沈家吃了頓飯,偶遇沈茵,沈茵正看著新聞,若有所思的說道:「你說,這事兒一鬧,沈氏還能跟誠如公司合作嗎?」
誠如公司就是尚清秋家裡面的公司。
林子鳶搖頭,「不知道。」
沈茵直起後背,人小鬼大的點評了一番,「要我說,事情都鬧成這樣了,二爺爺肯定不會跟誠如公司合作了,要是真的還合作,肯定是因為……」
「因為什麼?」
沈茵也不知道因為什麼,想了半天,嘟囔道:「那肯定就是因為有別的原因了。」
恰好這時候段曼從後面走來,拍了一下沈茵的頭,「你這孩子,什麼都不懂,瞎說什麼呢,你二爺爺做事情總是有他的考慮,你還是先把你的學上完再說。」
沈茵也知道自己有些露餡了,笑嘻嘻的歪了下頭,然後就把這個話題岔過去了。
然而,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她是真的把沈茵這話聽進去了。
她想等著看看,沈氏究竟還會不會和誠如公司繼續合作。
沈思遠出差的這幾天和林子鳶倒是一直打著視頻的。
傍晚。
林子鳶剛出電梯,手裡面提著一堆食材,就接到了沈思遠打過來的視頻電話。
林子鳶費勁的空出手接通了視頻,然後問道:「怎麼了?」
沈思遠剛開完會,坐在沙發上,挑唇道:「又去新房那邊了?」
「對,上次葉子沒吃上我做的飯一直嚷嚷著沒給我溫居,我被她說了好久,今天想著把她叫過來一起吃頓飯。」
沈思遠安靜兩秒,然後低聲問道:「就你們兩個人嗎?」
「對啊。」說著,林子鳶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我先不跟你說了,要快點做飯,不然她一會兒就來了。」
林子鳶手忙腳亂的掛斷了電話,然後開始準備食材。
然而。
就在晚上九點鐘的時候。
沈思遠坐在酒店的露天餐廳裡面,看到了林子鳶發布的一條新動態。
——【慶祝溫居。】
照片裡面是她和顧奕葉的合照,二人看起來感情是真的不錯,雖然這些年朋友也有不少,但交心的也就只有顧奕葉這麼一個。
沈思遠眯眸看了一眼,桌子上擺放著四菜一湯,雖然簡單但樣子還算是好看。
桌子上放的是橙子味道的甜酒,看起來更加適合女孩兒去喝。
只不過——
唯一有些不對勁的是。
照片裡面竟然出現了三雙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