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鳶盯著他看了一陣。閱讀
縱使此刻有些發暈,她還是能從男人好看的眸子裡面看出幾分戲謔味道。
此刻成元就在外面等著,她相信,按照沈思遠的性格,若是她真的不配合,他還真的有可能陪她耗下去。
畢竟這人有的是耐心。
她抿了下唇,借著醉意,臉頰現出一抹紅意,不止是喝酒還是其他因素。
她聲音溫軟,很小聲的喊了一聲「老公」。
沈思遠眉毛輕揚,似乎是也沒有想到林子鳶能這麼配合。
她剛才的聲音壓的很低,聽在耳朵裡面卻是別有一番味道,像是有觸手撩撥著心臟一角。
此刻她靠在座位上,沈思遠卻忽然後悔剛才那話了。
因為他根本捨不得放她下去。
但終究還是理智略勝一籌,他伸出指尖,在她唇上劃了一下,然後像是刻意嘉獎,淺笑道:
「這麼乖。」
「看來我不得不放你下去了。」
林子鳶:「……」
她赤紅著臉,酒意都醒了大半。
沈思遠真是無論何時何地都喜歡逗她。
她若是再多喝幾杯,還真的容易掉進他的圈套裡面。
林子鳶打開車門,對著門口的成元喊了一聲,說道:「成哥,我在這裡。」
成元本來就著急,這下子可算是看到她了。
他大踏步的走過來,笑著說道:「子鳶,我還以為你丟了,你這是去哪兒了。」
「抱歉,我……我老公來接我,所以差點忘記你包還在我這裡。」
「沒事兒,你今天也沒少喝,還難受嗎?」
「不難受,一會兒就回去了,你路上也注意安全。」
見林子鳶是從面前這輛車裡面走出來的,成元不自覺的低頭打量了一下。
男人對於車是很敏銳的,他剛才一眼就搭見這車了,黑色的邁巴赫,一看就價值不菲。
想到之前林子鳶說的老公,他想著難不成真的是沈梁州還要有錢的主。
就在他東想西想之際,車門從另一邊打開,男人走過來,自然的對他伸出手掌,說道:「你好,我是子鳶的老公,沈思遠。」
成元像是有些受寵若驚,這男人看氣質就不是普通人,他趕緊伸出手跟他握了下,笑著說道:「你好你好,我是成元,剛才飯桌上還聽到子鳶提起你呢。」
「提起我?」聽到這,沈思遠有些好奇的挑眉,溫聲說道,「她說我什麼了。」
成元:「當然是說你好了,而且你們兩個天生一對,之前子鳶說的時候我還不信,現在一看,二位果然很搭調。」
沒想到,她在背後的時候竟然是如此形容他的。
沈思遠唇角微勾,「多謝,用不用我送你一程?」
成元雖然對這車很眼饞,但是也不打算逾越,「我自己叫了代駕,一會兒就來了。」
過了一會兒,成元就走了。
沈思遠低頭看她,「你們是同學?」
林子鳶:「對。」
「那你叫什麼哥?」
沒想到他對這事兒倒是格外的在意,「他大我一歲,而且之前總是照顧我,所以就叫習慣了。」
沈思遠輕點了下頭,然後沒說話。
林子鳶有些暈,踉蹌了一下,差點暈倒。
好在旁邊的男人及時扶住她。
他打趣道:「酒量不好,還喜歡過敏,但發現你還是挺喜歡逞能的。」
林子鳶輕嘆口氣,「這種場合總是要應付的。」
沈思遠把她扶了進去,然後順帶著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再叫一下,嗯?」
林子鳶:「……剛才不是叫了嗎?」
男人理所當然的回道:「沒聽夠,想再聽聽。」
林子鳶咬了咬牙,有些想要不配合。
但他雙手就撐在自己身側,若是不配合,旁邊的人打量的視線又都打量過來。
她最終像是置氣,連著喊了好幾聲的老公,沈思遠這才心滿意足,摸了摸她的頭。
「差不多了。」
「……」
要是叫了那麼多聲還不夠,那他才是真的過分。
車上。
林子鳶本來都快要睡著了。
意識朦朧間她聽到身旁男人好像在跟她說話,「子鳶,我要不要再給你買一處房子?」
林子鳶立馬瞪大眼睛,「為什麼?」
沈思遠淡定道:「發現了一個地勢更好的地方,而且是一層,帶著花園,你父母以後想要去那邊居住都是可以的。」
「那之前的那套房呢?」
「也是你的,不過可以閒置。」
林子鳶想了半天,然後一語中的,「你是不是因為越海的原因?」
沈思遠輕笑一聲,指尖把玩著她手掌,「當然不是。」
林子鳶卻不信他的否認。
他肯定是因為越海的原因才想再買一套房。
雖然他有錢,但也不能這麼揮霍。
而且她要那麼多房子做什麼,一個人根本住不過來,反而因為收了他那麼多好處而心虛。
「我不要。」林子鳶果斷回道。
沈思遠無奈搖頭,「哪有送人禮物三番五次的被拒絕的。」
林子鳶:「哪有人動不動就送人那麼貴重的禮物的。」
幾秒後。
沈思遠掩蓋不住笑意,像是對她投降。
「沒發現,你最近口才越來越好了。」
林子鳶輕哼一聲,然後便歪在他的肩側熟睡了。
見她睡顏乾淨美好,沈思遠忍住了想要在她臉頰上捏一把的衝動,只是叫司機慢點開,省的驚動這位睡著了的。
司機趕忙應了,卻在後視鏡無意見中看到沈家二爺看著身旁人那副溫柔模樣。
他腹誹著,這還是第一次見他有這副柔情的樣子。
——
六月。
天氣正是炎熱。
沈梁州因為要參加那場競標,之前跟沈思遠談過幾次。
沈思遠一直不動聲色,等待著沈梁州的表現。
沈梁州看起來躍躍欲試,眸子裡面有著笑意。
「二爺,我會好好做的。」
沈思遠清淡的應道:「嗯。」
然而卻在轉身間,沈梁州眼眸裡面露出了幾分狠戾。
為了這場報復,他已經籌劃了很久。
如果這次沈思遠失勢,他可以把責任完全的怪罪到他的頭上,他在家族內部親戚和董事會裡面也早已籠絡了一些人的人心,為了就是有朝一日沈思遠能夠徹底倒台。
這一天,他已經等了很久,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沈思遠落魄的模樣。
他無非就是位高權重,所以才一直用「二爺」的身份壓他。
因為這層身份,沈梁州一直隱忍著,甚至都不敢貿然靠近林子鳶。
他想,如果有一天沈思遠一無所有,那麼林子鳶肯定是會回到他的身邊。
沈思遠落魄後,他會是沈家最合適的繼承人,到時候一切都迎刃而解。
他跟尚清秋的表哥有些聯繫,背地裡面早就計劃好了一切,現在就等著一場契機,到時候他們準備用輿論來發酵,沈思遠這些年一直名聲在外,但因為手段狠厲也因此有了不少的仇家。
這一次,沈梁州對自己有著百分之百的信心。
在那場競標會之前,林子鳶一直都不太清楚沈氏的事情。
畢竟她不是生意人,沈思遠也不跟她談論生意上的事情,她一直都認為沈思遠運籌帷幄,可以把一切都掌握在手裡面。
然而。
就在新聞出現的那一天。
她才知道,沈家好像是真的出事情了。
就連顧奕葉都忍不住打電話過來問,「沈思遠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林子鳶蹙眉回道:「這個我也太不清楚。」
「這件事情好像鬧的挺大的,沈氏的股票已經跌了,而且外面議論紛紛,說是沈思遠這次可能會卸掉總裁一職。」
林子鳶動作一頓,然後趕緊給沈思遠打過去電話。
那邊卻是無人接聽。
林子鳶心下更加著急了,又上網查了查關於沈氏的消息。
果然,這次說什麼的都有。
林子鳶看的心煩意亂,不知道說的是否屬實,剛想要問問他的那幫朋友有沒有看到他的時候。
林子鳶手中的手機響起來了。
是沈思遠打過來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林子鳶趕緊開口問道:「你在哪裡。」
男人聲音竟然還是平靜的,與她的匆忙形成了鮮明對比。
「怎麼了,子鳶。」
林子鳶有些怨他什麼事情都不跟她說,又怕他現在有什麼情況,趕緊說道:「你還好嗎。」
沈思遠坐在會所這邊,輕聲安慰道:「別急,我一切都好。」
林子鳶卻是不信,快聲說了許多,最後說道:「我去找你。」
沈思遠微怔,然後說道:「好,我把位置發給你。」
他把苑文博家裡開的會所位置發給她,然後把手機放到了一旁。
苑文博在一邊若有所思道:「你這一招是什麼意思。」
沈思遠:「這些年,沈氏養了不少吃白飯的人,而且動機不純,這一次正好借著沈梁州的手我準備把這些人揪出來。」
苑文博:「的確,你們沈家的人太多太雜,心思各異,沈梁州這次籠絡的人不少是你們董事會的那些,正好把他們都清理乾淨了,也算是以絕後患。」
沈思遠:「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剛才電話裡面你老婆好像還挺關心你的。」
沈思遠沉默兩秒,「這件事情我之前沒有跟她說,事情太複雜,牽扯的人太多,我總怕她跟著擔心,如今走漏風聲她肯定聽到了消息。」
苑文博這下子笑了,「沈梁州這個丟人現眼的白眼狼,估計還惦記著嫂子呢,他就是等你倒了把嫂子搶走,你說,她會怎麼做?」
田飛文罵了他一聲,「你說的這是什麼屁話,難不成思遠不行了,老婆就跑了?」
苑文博笑了聲,「這例子你看的還少?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道理還不懂。」
「你丫的真敗興……」
「你這個傻白甜。」
「呸。」
沒過一陣,林子鳶就來了會所這邊。
見她來,一行人自動的退了出去。
林子鳶一進來,便看見了男人有些落寞的背影。
餘暉照耀在他身上,他今日穿著一件黑色的休閒襯衣,袖口微微的卷了起來,手臂處肌理分明,桌前擺放著一杯威士忌,側顏是清冷淡漠的,看起來竟有幾分失意。
可偏偏,他縱使此刻帶著失意落寞,卻也是分外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