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問題,林子鳶一時之間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回答。閱讀
對于越海,上次沈思遠去小鎮那邊接她的時候就能感覺到他是有些不悅的,不然也不會在照片裡面看到越海的身影后就去小鎮找了她。
可昨晚越海就真的只是單純吃了一頓飯,這話要是說出來,就顯得沒那麼單純了。
畢竟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偏偏林子鳶也不是個會騙人的,正在她想著要如何開口,這時候包裡面傳來了鈴聲,算是解救了她。
電話是顏念打來的,電話裡面她跟林子鳶說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占據了不少時間。
所以剛才的話題很自然的就岔過去,林子鳶甚至直接把這話題都忘在腦後面了。
待電話掛斷,林子鳶才發現已經差不多到家了。
這個電話打了許久,沈思遠在一旁也就默默開車,一直沒開口。
林子鳶問道:「昨晚休息的怎麼樣?」
「這話應該我問你。」
男人視線看過來,挑起半邊眉,指尖在她眼圈下面溫柔的摩挲了下,「本來以為夜不歸宿應該很開心,但看樣子你休息的並不是很好。」
林子鳶:「……和葉子一不小心聊久了。」
沈思遠:「今天為了彌補你,所以特意讓阿姨給你做了許多你愛吃的,進去看看。」
下車之後,他自然的拉起林子鳶的手掌,然後往裡走去。
林子鳶低頭看了一眼二人自然牽起的手掌,短暫的失神兩秒。
家裡面阿姨見他們二人回來,開心道:「你們兩個趕的時間正好,飯剛剛做好,今天沈先生可是特意囑咐了,專門做的都是太太喜歡吃的東西,快來嘗嘗味道怎麼樣。」
林子鳶看了一眼桌子,也覺得辛苦阿姨,不好意思道:「不用準備這麼多的,今天也不是什麼節日,真是麻煩您了。」
阿姨笑意更甚,像是在調侃著兩個恩愛的夫妻。
「太太昨晚沒回來,沈先生在客廳坐了許久,看樣子可不太開心。這不,今天刻意交代,我可是要好好完成任務。」
話音落下,林子鳶忍不住往旁邊男人身上看過去一眼。
他昨晚不是挺開心的嗎,而且還多喝了一些。
要說不開心,她還真的不太相信。
林子鳶那點做飯的三腳貓手藝不少都是跟家裡面阿姨學的,只不過學了個皮毛,想想昨天越海吃飯的那個勁頭,她還是覺得他太過於給面子了,一般人也不會那麼捧場。
沈思遠在一邊給她剝蝦,然後放到她碗裡面一隻,「看你今天一直在出神,在想什麼?」
林子鳶回過神來,笑了笑,「沒有。」
沈思遠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輕聲提醒道:
「嘴角。」
林子鳶:「……嗯?」
男人卻不再跟她多說,直接俯身過來,溫熱的指尖划過她唇角,替她抹去了唇角剛才不小心殘留的醬汁,低笑說道:
「怎麼跟小孩子一樣。」
林子鳶耳垂微紅。
兩分鐘後。
她輕咳一聲,自然問道:「昨晚你參加應酬了?」
她一般不會過問他生意上的事情,今日主動開口,沈思遠便知道她肯定是知道了一些小道消息。
他輕點頭,「嗯,是跟誠如企業合作,慶功宴。」
「尚清秋的公司嗎?」林子鳶問道。
「對,不過只是單純的利益糾葛,沒有其他。」
林子鳶又不太懂生意場的事情,開口也不知道如何去問,她想著要不問問沈思遠對於尚清秋的看法,可是他剛才都主動說了,那些都是公事,再問,就顯得有些刻意了。
要是理智來說,若是他誠心要瞞自己,就算是問了,也沒有什麼作用。
然而。
在那一刻,林子鳶又不是很理智。
她幾乎沒過腦子,只想到昨晚他愉悅輕鬆的聲音。
「你跟她在一起很開心?」林子鳶悶悶道。
沈思遠像是怔住,然後低頭看她,「嗯?」
林子鳶沒理他,吃了一口筷子上的青菜。
阿姨手藝真好,普通的青菜也能做的如此味全。
她看樣子是渾然不在意,沈思遠卻是低笑一聲,靠在了椅子後面,「你今天若是不說,我還真的不知道你是吃醋了。」
「……」她指尖一頓,然後看過去,反駁道,「我只是隨便問問罷了。」
「真的?」
「當然。」
沈思遠點了點頭,然後指尖指了指盤中阿姨做的菜,一本正經的說道:
「那可能是阿姨今日做的菜醋放多了,不然——」
「空氣中的酸味怎麼這麼重。」
林子鳶:「……」
她之前怎麼沒發現,這人說話陰陽怪氣的本事這麼大,還讓人無法反駁。
沈思遠調侃一句,然後便不打算逗她,而是握住她手掌,緩緩道:「我開心,只是因為工作的事情有了進展,而且昨天見到了一些老朋友,跟別的人無關,如果你說你吃醋了,我反而會開心。」
林子鳶望著他的眼睛。
男人眼眸深邃深沉,近距離的看,更像是一灘深不見底的潭,一不小心,就會很容易的把人吸進去。
他這樣生意場的人說話總帶著幾分圓滑,其實有時候未必知道他說話是真是假。
林子鳶不是生意場上的人,也沒有那樣經商的手段,自認聰明程度,她自知是比不上沈思遠的。
在那一刻,她只覺得他肯解釋就代表他是尊重她的。
其實喜歡上他這樣的人也需要一些勇氣,更要懂得如何與他匹配,在有朝一日可以站到他一樣的地方像是不可企及的夢。
她甚至那一刻有些羨慕尚清秋可以與他在那處自然的交談歡笑,仔細想想,沈思遠除了平日照顧的周到,其實很少與她談及更深層次的東西,例如他的需求、情感和他的思想。
喜歡上一個人很簡單,難的是與他靈魂融合,完全的參與到他的生活中。
但她前幾日的「手段」大概還是有些用的。
沈思遠其實也察覺到了林子鳶態度的轉變,對她比往日更加關懷。
就連田飛文也忍不住感慨打趣道:「圈子裡面現在有一傳言你聽說了沒有?」
沈思遠:「什麼。」
「說你和嫂子是模範夫妻啊,那幫公子哥八百輩子沒見過這麼和諧的夫妻關係,要知道那幾個結婚了的婚姻關係都是名存實亡的,誰能想到你沈思遠結婚之後如此和睦,這還不是模範?」
沈思遠只是淡淡回道:「我跟他們,不同。」
「的確不同。」田飛文笑了幾聲,「你這身家和臉蛋,我要是嫂子,也得愛上你。」
說完,他又像是想到什麼了一般,問道:「不過,嫂子現在和沈梁州沒什麼聯繫了吧。」
沈思遠沒理他,大概是懶得回答這問題。
「雖然你們一開始沒什麼感情基礎,但是如果嫂子真的願意收心跟你過日子還是挺好的,而且我聽說女人要是真打算斷了其實比男人絕情,現在看這狀態她應該還是挺喜歡你的。」
沈思遠把文件扔給他,瞥過去一眼,「你整日裡面怎麼這麼多廢話。」
田飛文扯扯嘴角,知道沈思遠懶得跟自己討論這種事情。
他這個人性格就是這樣,偏偏田飛文還是個願意上趕著撩撥的。
「我說,沈老二,你是不是沒談過戀愛,一點都不知道怎麼跟女人使手段,要我說,你一味的對她好是沒有用的,人總是有弱點的,讓別人看到自己的弱點不是壞事,有時候你太過於完美,才是真的讓人不敢靠近你。」
沈思遠手掌放在桌子上,挑眉看過去。
「我的弱點是什麼。」
田飛文一時語塞,最後竟發現自己答不上來。
「這個問你老婆去,我怎麼知道。」他咬牙回道。
沈思遠起身,整理著領帶,目不斜視的路過他。
「我還有個會議要開,不送。」
田飛文揚揚眉毛,只覺得自己的建議完全白搭。
沈思遠在開會途中思維微微的跑偏。
他想到剛才田飛文說的那話,指尖轉動著手中的手機。
若說對林子鳶的喜歡,他也從來沒有掩飾過。
他在她面前一直更像是一個溫和有禮的紳士,仿佛怕自己稍微衝動,便會嚇到她,讓她鬆懈下來的情緒再次提上去。
若是平常女孩兒,沈思遠便也就順水推舟的與她進行更深一步的交流。
人非聖賢,都有欲望,他自然不例外,偶爾閃現出來的那些想法都是正常的生理欲望。
可林子鳶性格不同,她有些敏感,更多想法埋藏在心裏面。
當初逼她跟他結婚,他的確有著自己的私心。
新婚之夜,林子鳶是喝多了。
她酒後斷片,沈思遠第二天並未提及。
唯一沒能忘的就是她那晚眼尾紅了,胡言亂語的說了許多。
對於他這樣生活中忽然出現的陌生人,她有著本能的抗拒和敵意,但白日裡面,她見到他依舊會禮貌的喊上一句「沈先生」。
他在那一刻,沒按捺住自己內心潛伏的欲望,終於是忍不住在她眼尾印下了輕輕一吻。
這個吻,算是對她有些許歉意。
但,他卻不後悔做出這個決定。
……
……
開過會後,沈思遠忽然接到了那邊新房的電話。
大概是裝修的時候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樓下竟然反應問題說是漏水。
沈思遠回了幾句,表示自己很快過去看看。
他開車過去的時候,物業正好過來查看。
沈思遠靠在一邊,單手插兜的與他們交流著。
忽然。
一道聲音出現在他耳邊。
「是你。」
沈思遠偏頭一看。
「你怎麼在這裡。」他淡淡問道。
越海穿著白體恤,看起來是剛起床,聲音冷然的說道:「我就住在樓上。」
樓上。
沈思遠默了一下,然後道:
「什麼時候搬來的。」
越海嗤笑一聲,「我可早就搬來了,你今天怎麼來了,打算彌補自己那天的過失?」
沈思遠挑眉過去,「嗯?」
越海故意冷嘲熱諷的說道:「放子鳶一個人在這裡,若不是那天我在,恐怕她一個人又要難過了,要我說,你既然做老公這麼不合格,乾脆離婚吧。」
話音剛落。
電梯門打開。
林子鳶出現在二人視線範圍內。
本來物業是先給她打電話的,但是她有事沒接到,那邊就給沈思遠打電話了。
林子鳶匆匆趕來,沒想到撞見這一幕。
沈思遠當時沒什麼反應,只是掏出一根煙抽了起來,煙霧籠罩在他臉龐上,側顏看起來清冷漠然。
林子鳶:「……」
沈思遠沒說話也沒理會越海,林子鳶也只以為他不屑於與越海這種年輕人計較。
然而。
就在所有人走後,她正在門口送他們,身後忽然有人拉住她手腕,把她帶到了屋內,然後抵到了門板處。
那一刻,從男人身上傳來了有些壓抑不悅的氣息。
他指尖捏住她下頜,聲音緊繃的說道:
「你那一晚。」
「跟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