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鳶聲音出現在屋內,「什麼事?」
那人沒說話,等著她來開門。
林子鳶忍著笑意,故意聲音含糊的說道:
「時間不早了,我要睡了。」
屋外久久的沒動靜。
她忍不住坐直身子,往外看了一眼。
走了?
帶著試探的想法,她走到門邊,略微的打開一條小縫隙。
然而。
就在門開的一瞬間,男人修長的手掌一下子撐開門,矜貴俊美的臉龐出現在她面前。
林子鳶猝不及防的退後幾步,「你……」
沈思遠鬆了松領帶,單手撐在門框上,見她表情有些想要發笑。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麼登徒浪子,可裡面的人分明就是他太太。
「還有什麼事情?」林子鳶輕聲問道。
沈思遠靠在一側,聲音慵懶的問道:「不準備關心下我?」
「本來是打算關心你的,可是時間太晚了,就想著讓你趕緊回去休息。」
男人輕嗤一聲,含笑的眸子看過來。
「倒是會哄人。」
說完,他走過來,修長白皙的指尖在她睡衣吊帶上輕輕地彈動了一下,充滿彈性的帶子在她肩膀上彈了一下,然後「啪」的一聲回到原位。
細微的聲音莫名讓人有些浮想聯翩。
這動作本該是有些輕挑的,可男人手掌好看,白皙的猶如玉瓷一般。
像他這種男人做出來這種輕挑的動作倒更像是在故意蠱惑人心。
他視線斜斜的睨過來,似乎是在認真的打量她。
幾秒後。
男人唇角勾勒了一下,笑道:
「今晚很漂亮。」
他聲音溫柔,還帶著笑意。
可林子鳶卻感覺他說話的語氣分明像是看透了她的意圖。
像他這樣道行深的老狐狸可能一眼就看透她在想些什麼。
偏偏,他樂於配合。
所以,沈思遠回房間的時候,在浴室裡面待了很長的時間。
田飛文給沈思遠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打通,一個小時之後,沈思遠終於給他回了過來。
男人把浴巾扔到一旁,打開窗戶點燃了一根煙,聲音懶散的問道:
「什麼事。」
田飛文狐疑的問道:「剛才幹什麼了?」
沈思遠挑眉,反問道:「怎麼,我做什麼還需要向你報備?」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他壞笑道,「只是擔心打擾了你的好事。」
沈思遠偏頭看了一眼窗外。
林子鳶的房間就在隔壁,裡面還亮著,證明某人還沒有睡覺,而是在裡面精神頭十足的熬著夜。
他收回視線,淡道:「有話直說。」
田飛文:「咳咳……給你打電話當然是有事情了,我這段時間交往了一個新的女朋友,大家正好出來聚聚,帶給你們看看。」
沈思遠彈了彈菸灰,漫不經心道:
「你談戀愛,跟我有什麼關係。」
果然,這男人還是跟以前一樣無情。
不過沈思遠平日工作忙,也沒心思摻和他們之間的這些事情。
「就當是聚聚了,而且前段時間你不是給苑文博家裡面處理了南城那邊的事情嗎,他一直想跟你道謝來著,這次就當做是一起的了,大家吃頓飯。」
聽著這話,沈思遠應了聲,「知道了。」
待掛斷電話,一根煙也差不多抽完。
他看了一眼隔壁,打開微信,看到最上面的對話框。
沈思遠:【還不睡覺?】
兩秒過後。
隔壁的房間燈光一下子滅了。
沈思遠輕笑一聲,然後轉身回了房間。
過了幾日,田飛文還真的帶他那個女友來聚會了。
會所裡面,那女孩兒瘦瘦弱弱的,模樣看起來並不出眾,但是有種很乖的感覺,一雙小鹿似的眼睛在一圈人身上打量了下,然後才怯怯的自我介紹道:「你們好。」
苑文博一下子樂了,「你女朋友成年了?」
田飛文:「今年都23了,你說成沒成年?」
苑文博差點驚訝的站起來,「就是……那個?」
田飛文:「就是,你別大驚小怪的,坐下。」
說完話,他給那女孩兒端了杯橙汁讓她在角落裡面喝。
見苑文博一臉訝異,林子鳶問道:「怎麼了?」
苑文博搖頭笑道:「沒想到是這女孩兒,之前光聽說她名頭了,誰能想到他們兩個人竟然真的在一起了。」
「嗯?」
「聽說這女孩兒追了田飛文好幾年,但是他一直不同意啊,而且你別看這女孩兒一副文文靜靜的樣子,鬧起來真的夠田飛文喝一壺,估計這緣分真的是奇妙啊,浪子到最後還是被收服了。」
林子鳶看著那女孩兒也沒覺得這女孩兒能有多鬧,只不過看起來確實挺乖的,如果她是男人,估計也會對這樣的女人產生保護欲望。
田飛文看了一圈,問道:「思遠呢?」
苑文博:「估計路上了,今天還聽說沈氏剛簽下來一筆大單子,那邊連著加班好幾天,讓其他公司看著都眼紅壞了。」
過了不到十分鐘,會所的門從外面推開。
田飛文趕緊迎過去,說道:「就等你了。」
沈思遠脫下外套,看了沙發這邊一眼,說道:「有些堵車。」
「這都沒關係,人來了就行。」
見他進來,林子鳶自動的坐到他身邊,問道:「你渴不渴?」說著,她主動的給他端了杯茶過來。
她靠過來的動作讓沈思遠聞到了她身上的香味。
他摁住她手腕,輕聲說道:「我來就好。」
在這種場合,有些男人會刻意表現自己的地位,讓女伴或者妻子為自己端茶送水。
沈思遠卻是沒有這種習慣,他從她手中接過茶杯,順手給她倒了一杯,說道:「有些熱,晾涼些喝。」
他這東西引起別人注意,有幾個好事兒的調侃著沈二爺原來在家中是個愛妻的。
沈思遠也沒否認,慵懶的靠在椅子上,輕笑道:
「你第一天知道?」
這話又引起大家一陣笑聲。
林子鳶臉頰有些紅,但卻是知道沈思遠是在刻意抬高她的位置。
畢竟之前二人結婚的時候,外面還是有些風言風語。
無非就是林子鳶攀了高枝,嫁了金龜婿拯救了林氏。
她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溫度已經涼了一些,喝起來舌尖微微的苦。
吃飯途中,那群人聊到興起,忽然聊到了年紀的事情。
苑文博拿著杯紅酒,調笑道:「我發現現在的小女孩兒就是喜歡什么小奶狗,那種沒什麼閱歷的青瓜蛋子,你看上回,顏念看那個什麼主唱迷的魂都快沒了。」
田飛文揮揮手,「你理她幹什麼,那丫頭還中二呢。」
苑文博:「呵,這話你可別當她面說,之前她還說年輕的男孩兒好,有活力。」
田飛文笑了幾聲,前仰後合的,多喝了幾杯,忍不住有些得意忘形了,意味深長道:
「她懂什麼。」
「這男人才是越老越吃香,尤其是三十歲以上的男人,最行。」
林子鳶聽著這話忍不住嗆了一下。
沈思遠注意到她,給她遞過來紙巾,溫聲道:「怎麼了,慢一點。」
林子鳶偷偷在他耳邊說道:「他說什麼呢,總是不正經。」
她聽出來田飛文在開黃腔,所以才不小心嗆到。
沈思遠唇邊勾出一抹笑容,「你別理他,他喝多了。」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沈思遠還是點了幾句田飛文,讓他說話注意點,畢竟這邊還有女士在。
田飛文立馬注意了,然後說道:「得,剛才是我碎嘴了,我給大家喝一杯賠個不是。」
他喝酒的時候,他旁邊的那小姑娘一直盯著他,生怕他喝多。
後來那小姑娘又跑到林子鳶這邊,看起來特別喜歡她,自我介紹道:「我叫車婕,前段時間我在網上看到你了,你真漂亮。」
二人聊了一陣,直到最後田飛文喝多了,車婕又趕緊走到他身邊照顧她。
當時林子鳶跟車婕互換了聯繫方式。
車婕性格跟表面看起來不太一樣,表面看起來弱弱的,性格卻是有些活潑的。
她一直主動,林子鳶跟她也算是熟絡了起來。
二人偶爾出去約飯喝咖啡,聊得倒也算是投機。
沈思遠注意到她們兩個開始聯絡,笑著說道:「想不到你跟她能玩到一起。」
林子鳶抬眉,眨了眨眼睛,回復道:「之前我也沒想到,但是她確實還挺可愛的。」
沈思遠指尖扯了扯領帶,似乎是想要反駁些什麼,最後卻又收了回去。
晚上的時候。
林子鳶正準備睡覺,卻忽然接到了車婕的電話。
電話裡面她似乎哭的很傷心,話都說不清楚。
林子鳶安慰了幾句,然後說道:「你現在那裡別動,我過去接你。」
當時沈思遠正好在她旁邊,差不多聽了個大概,拿起一邊的外套,說道:「我送你去。」
林子鳶卻是有些猶豫的說道:「你別去了,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有異性在的比較好。」
沈思遠看她一眼,然後無奈笑道:「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有事隨時聯繫我。」
「好。」
林子鳶開車到了車婕說的那地方,然後看到她一個人哭的撕心裂肺的。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情,無非就是她和田飛文吵架了,所以半夜一個人跑出來了。
林子鳶把她帶到車裡面,看著車婕哭的如同兔子一般的眼睛忽然有些感慨。
這大概就是真的喜歡吧,所以願意為了另一個人有如此大的情緒波動,如果不是真的喜歡,恐怕也不會難過成這個樣子。
再想想她自己,好像也很難體驗到車婕的這種感受。
她最近的確體驗到了自己的情感變化,不過跟車婕這種撕心裂肺的愛比起來,她那種小小的變化頂多算是動心,而車婕這種則是驚天動地了。
她給車婕買了一些吃的,又把她送到家,囑咐她好好休息,明天再來看她。
一番忙活下來,時間也不早了。
她回到家的時候發現二樓的燈還亮著,正上樓路過書房的時候,忽然看見沈思遠站在裡面。
他大概是在裡面找書,結果翻了半天,書沒找到,倒是找到了一件別的東西。
他垂眸看了半天,聽到門口的動靜。
林子鳶眨眼看他,「你在做什麼?」
話音剛落,她便看見他手中拿的那東西。
是她之前一時興起畫的他的那副畫,還是非常生動的人體圖。
她眉心立馬有些危險的跳動了起來。
這東西她之前怎麼放在這裡了,而且還那麼巧的被沈思遠發現。
林子鳶:「你聽我解釋……」
然而,男人看起來卻是沒有聽她解釋的意思,他走過來,又低頭打量了一眼手中的畫,讚揚道:
「畫的還算是傳神,只不過有些地方你還是不了解。」
說著,他把畫沖向她,指尖點了點畫中腹肌左上方的位置,挑唇說道:
「子鳶。」
「這種事情你應該來請教我,亦或者——」他聲音微微頓了下。
男人襯衫領口扣子鬆開,露出了裡面精緻突出的鎖骨,襯衫有些寬鬆,若是仔細看下去,便能順著完美的肌肉線條蜿蜒看到——
男人白皙的腹肌左上方有一顆小小的褐色痣。
看起來有些無可救藥的性感。
沈思遠順勢收起了畫,放在一邊的柜子上,唇邊掛著一抹慵懶的笑意。
「你可以親自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