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小鎮經濟雖不發達,但來旅遊的人倒是不少。
主要是前段時間有個網紅來這邊打卡,一下子就帶動了這邊的旅遊業,來圖個新鮮的人占一大部分。
林子鳶怕被民宿周圍來往的人看到,趕緊把他帶到了自己的房間內。
沈思遠給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他今晚自己安排好住處。
林子鳶洗了個手,回頭看他,「那你呢。」
男人放下手機,坐在一邊的木椅上,似笑非笑的看她。
「聽你的。」
林子鳶:「……聽我的?」
「嗯。」
「你讓我今晚住哪裡,我就住哪裡。」
林子鳶忍不住笑出聲,故意說道:「那我要是不讓你住在這裡呢。」
沈思遠倒還算是淡定,身子靠在木椅上,視線在屋內打量了一圈。
「沒辦法,那我可能是來這邊第一個被老婆轟出去的男遊客。」
林子鳶不知道他玩的什麼把戲,沈思遠今晚忽然造訪總讓人感覺有些意外。
「田飛文沒有抱怨嗎?你提前離開,他肯定是要不開心的。」
沈思遠只是隨意道:「他開不開心我不在意,我更在意你在這邊過的怎麼樣。」
「我過的很好啊。」她當時沒有多想,幾乎是脫口而出。
沈思遠看她一陣,然後輕笑一聲。
「自己回來的?」
「當然,如果不是自己回來,我也不會被你忽然嚇一跳。」說完話,她順手脫下了自己罩在身上的白色披肩。
她裡面穿著一件印花絲絨白色夾藍長袖旗袍,盤扣也是精緻的花蕾扣,柔順的長髮披在身後,在她踮起腳尖掛起披肩的時候身後的線條在男人面前一覽無餘。
旗袍其實最為挑人,若是太過於纖細的身子穿起來總有一種撐不起來的感覺,女性的韻味美講究前凸後翹,林子鳶則是恰好完全的符合旗袍的審美。
沈思遠感覺菸癮有些犯了,喉嚨微微的癢。
他略微壓制住了想要抽菸的欲望,低聲道:「沒人送你?」
林子鳶手上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然後回頭看他。
沈思遠這話說的有些微妙,總讓人感覺他好像知道了些什麼。
她也不想隱瞞,大方的說道:「我在這邊遇到了越海,就是那天那個酒吧的主唱,他正好是我想要合作的侯娟阿姨的孫子,這幾天大家相處在一起還挺愉快的,有的時候回來的晚了,他也就客氣一下送我回來,不過只是偶爾,如果天色不是很黑,我一般都會自己回來。」
沈思遠品著她這話,突然笑了笑。
「你們兩個還挺有緣分的。」
這話說的總讓人感覺空氣中有些淡淡漂浮的醋味。
林子鳶回頭看他,抿抿唇,說道:「你不開心了?」
沈思遠對著她招了招手,雙腿肆無忌憚的伸展在面前,溫聲說道:
「子鳶,來。」
林子鳶本以為他要跟自己說些什麼,不料男人長臂一伸,卻是直接把她拉到了懷裡面。
「不是不開心,只是你在這邊人生地不熟,我怕你遇到壞人。」
他說的話總是得體的,更是有分寸。
可是——
如今二人這種姿勢在一起,也談不上什麼得體不得體了。
她感覺自己坐在沈思遠腿上的姿勢有些彆扭,更是曖昧。
但她也不好說些什麼,夫妻親熱恩愛一點再正常不過,她也不抗拒,就是這種情況下極其容易擦槍走火,二人在這邊連一點保護措施都沒有,萬一真出現什麼情況,那可真說不準。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林子鳶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想太多了。
可沈思遠此刻的模樣不得不讓她想太多。
他喝酒之後的樣子總是帶著撩撥味道的,若他本性是風流浪子,肯定也是流浪在花叢中的一把好手,男人眼尾帶著微微的紅暈,臉龐好看到讓人呼吸停止,似乎此時如果哪個女人拒絕了他的請求,才是真正的罪大惡極。
她嗓子有些乾涸,正想說些什麼打破這種奇怪的氛圍之時——
沈思遠的手機響了。
林子鳶呼出一口氣,問道:「你要不要先接電話?」
沈思遠掏出手機,直接點了接聽,聲音清淡的說道:
「怎麼了。」
由於林子鳶就坐在他的腿上,距離他很近,所以能很清晰的聽到裡面傳來男人不滿的抱怨聲音。
田飛文:「我說怎么半天找不到你了,走了?」
沈思遠:「嗯,臨時有事。」
田飛文:「公司的事情?」
沈思遠:「不是,私事。」
田飛文想了半天,忽然想到林子鳶此刻不在這邊,沒準沈思遠真的就去找老婆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你該不會是去找林子鳶了吧?」
沈思遠沒搭理他,「還有事嗎,沒事我先掛了。」
「等等——」
「嗯?」
田飛文忽然大笑幾聲,然後聲音促狹的說道:
「思遠,早生貴子。」
這話說完,沈思遠便直接掛了電話。
林子鳶神情有些微妙,語塞了一下,問道:「我還沒有祝他生日快樂,是不是應該給他發個消息。」
沈思遠眼見著她關心別的男人心裏面有些吃味,那一瞬間竟感覺到自己在她面前竟也是如此小氣的。
「不用,他不是那麼重要的人,不必在意。」
林子鳶本來也跟他不熟,只是想著他是沈思遠朋友才這麼問的,既然他這麼開口,林子鳶也只好同意,「好吧,我聽你的。」
說完,沈思遠便指尖探上她臉頰,手上的觸感格外細膩,他沒捨得用力,只是輕輕地捏著。
「合作談的怎麼樣了。」
說到這,林子鳶眸子裡面不自覺的帶了一些笑模樣,「很成功,本來阿姨不太願意合作,但這幾天待下來還是有效果的,最後她還是同意了。」
見到她開心,沈思遠眸子也不自覺的溫柔下來。
「這麼開心?」
「當然,這是我夢寐以求了很久的事情,而且我在這邊學了不少的東西,跟阿姨學了學刺繡,也心靜不少。」
沈思遠垂眸看向她指尖,的確有一些小小的傷口,不過她本人倒是不太在意。
男人勾唇,似是打趣的說道:「看你的樣子倒像是有些不捨得回家了。」
林子鳶:「如果有時間我建議你也來體驗下這邊的生活,雖然慢節奏,但的確舒服。」
沈思遠當時也沒回應這話,只是又湊上來吻了吻她的眉心,聲音緩緩道:
「當然可以。」
「不過前提是,你也在這裡。」
林子鳶心下有些恍然,她總覺得和沈思遠的婚姻並沒有她想的那麼糟糕,甚至於也沒有那麼塑料。
這樣溫柔的男人讓人如沐春風,甚至偶爾會讓人產生心動的感覺。
但她卻知道,這種心動是危險的。
愛上這種男人本來一件危險的事情。
還沒過多久,旁邊忽然傳來一陣有些怪異的聲音。
並且那聲音此起彼伏,節奏也頗為明顯。
很顯然。
這邊的隔音並不太好。
林子鳶雖不經人事,但基本的東西還是了解的。
一股淡淡的尷尬流動在屋內。
不遠處的聲音還在持續。
林子鳶眸子轉動一圈,然後有些突然的問道:「你餓不餓。」
這話題轉的有些過於生硬了。
沈思遠望著她沉沉一笑,最後像是瞭然她心中的想法。
他起身,順帶著把她也帶了起來。
「餓了。」
「吃什麼?」
林子鳶:「那邊還有一些小零食……」
沈思遠卻是反手把她推倒在床上。
「乖乖睡覺。」
「不然——」
「就要吃你了。」他聲音低沉,不像是開玩笑,更像是在壓抑著自己的欲望。
沈思遠縱使定力足,此刻卻也只是理智略受一籌。
他偏偏見不得林子鳶眸子有些閃躲的模樣,像是受了什麼委屈,眸光中帶著亮,確實讓人捨不得欺負她。
他又偏偏最捨不得動她,所以只能自己受苦,挨著難受去哄她。
男人關上了屋子裡面的燈。
黑夜來襲,那聲音更加明顯。
沈思遠脫下外套,躺在她一側,替她蓋上了被子。
最後像是無可奈何,他只得伸出手掌替她捂上了耳朵,並且在她耳邊輕笑道:
「少兒不宜。」
「早些睡覺。」
她早就不是小孩子的年紀了,她甚至能想像到沈思遠說出這話的模樣。
慵懶中帶著漫不經心。
甚至還會帶著一絲調笑。
她當時便在這種尷尬的環境下保持著鴕鳥心態的入睡了。
沒想到,竟然還真的睡著了。
第二天。
越海本來是打算送林子鳶回去。
他卻在門口看到了沈思遠。
這男人,他有些眼熟。
好似是那天在酒吧帶林子鳶走的男人。
沈思遠看見越海遠遠地走過來,跟司機點頭示意了一下,讓他稍微一等。
林子鳶過去跟越海打招呼,「我先走了,侯娟阿姨這邊過幾天我會派人來專門接她。」
越海的視線還是忍不住打量過去,「這就是,你老公?」
林子鳶點頭,回道:「是的。」
越海接下來就沒說話了,直到沈思遠也走到這邊,他臉上沒太多表情的跟他交談一番,之後感謝這段日子他對他妻子的照顧。
越海沒什麼回應,也見不得他們兩個人在自己面前恩愛,敷衍兩聲便轉身離開了。
待他離開,沈思遠眯眸看了一陣,然後低頭看向林子鳶。
「你的追求者好像不太開心。」
林子鳶:「……你別亂說。」
沈思遠淡笑道:「他看你的眼神總是帶著侵略性,這是男人在遇到喜歡的女人的時候才會有的,幸虧我來的及時,不然多讓他看一眼我都是不開心的。」
林子鳶當時沉默好幾秒鐘。
她本以為沈思遠是一時興起才來這邊,沒想到他竟然早就發現這邊有「不對勁」。
這男人竟如此心思縝密。
她心中有些感慨,然後偏頭,帶著些許揶揄的看向他問道:
「所以——」
「你是因為吃醋才來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