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遠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逗她,說完這話便不再解釋了。
林子鳶盯著他脖頸那處紅草莓的印記——
還真的像是吻痕。
她唇角忍不住繃緊。
該不會……真的是她那晚的成果吧。
人在半夢半醒間做過的事情的確容易忘記,而且她也不記得自己半夜在沈思遠身上如此造作過。
想著,林子鳶還是按捺不住好奇,「你那晚中途回來了?」
沈思遠撩起眼皮看她一眼,「不然你以為紙條我是怎麼留下的。」
林子鳶:「……」
對於這事,她保持沉默。
但是很快的,林子鳶發現不對勁了。
沈思遠脖頸上越發密集的出現了一些小紅點,這回肯定不是吻痕,看上去倒更像是過敏。
他本人似乎也察覺到了,眉頭微蹙,讓一旁的阿姨給自己端了一杯水過來。
「你過敏了?」林子鳶問道。
阿姨過來一看,低呼一聲,「這肯定是過敏了呀,是不是吃了什麼過敏的東西?」
沈思遠垂眸輕笑一聲,「不礙事,吃點藥就好了。」
「這哪裡不礙事啊,過敏了很遭罪的,我去給你拿藥。」
阿姨把藥拿了過來,沈思遠剝開一粒藥,抬起下頜,把藥吃了進去。
林子鳶也有些著急了,問道:「你是吃什麼過敏的?」
沈思遠見她有些急切的模樣,倒是笑出聲。
「蓮藕。」
她看了看桌上的菜,說道:「既然知道對這東西過敏,你怎麼還吃。」
沈思遠:「這是你的一番心意,我總是要捧場的,畢竟——」
「這是你第一次給我做飯。」
林子鳶覺得沈思遠這男人在某些地方竟然有些莫名的執拗。
她心下有些愧疚,走到他身邊觀察了一下他脖頸上的小紅點,問道:「是不是很癢。」
她之前吃海鮮不小心過敏一次,整個人腰部的皮膚泛紅起包,癢到發疼,當時也是年紀小,沒忍住用手去撓,結果卻是越撓越癢,最後還是好不容易吃藥加合理飲食才好了起來。
如今,沈思遠脖頸這處過敏的看起來有些厲害,但他本人依舊安穩如山,林子鳶甚至懷疑這個男人沒有人類的感覺。
不過轉念一想,他這樣的人本來就自制力很強。
她輕聲問道:「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用,我有經驗,吃藥過後就沒事了。」
當時他說得雲淡風輕,林子鳶也沒太放在心上。
沈思遠起身,準備上樓。
上樓前,他回頭看了一眼林子鳶,指了指自己脖頸右處明顯的小草莓,說道:
「不過,這裡不是過敏。」
「你不能抵賴。」
林子鳶:「……」
晚上九點。
林子鳶發現沈家那隻黑貓又從陽台跳到了屋子裡面。
它對著她喵了幾聲,看起來大概是餓了。
林子鳶看它一陣,然後把它抱了起來,去旁邊房間找沈思遠。
「砰砰砰——」
一陣敲門後,裡面的男人打開了房門。
沈思遠穿著一件黑色薄毛衣,靠立在一旁,看著她,淡聲問道:
「怎麼了。」
林子鳶懷裡抱著黑貓,睫毛眨動,對他的臉色有些詫異,訥訥說道:「它好像是餓了……」
沈思遠低頭打量一眼黑貓,把它從她懷中抱了過來,順便去隔壁給它弄了一些貓糧。
一番操作之後,沈思遠再次回到這邊。
林子鳶終於忍不住開口,「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唇色有些蒼白,看起來就不正常。
沈思遠抱臂靠在門框邊,甚至還有心情跟她開玩笑。
「你在關心我嗎。」
「……」林子鳶不跟他打趣,直接踮起腳尖伸手去探他額頭的溫度。
一摸就是滾燙的。
肯定是發燒了。
「你發燒了。」她篤定的說道。
沈思遠:「看來這回反應要強烈了一些。」
林子鳶覺得這男人對於自己的身體好像不太在意,蹙眉道:「我開車送你去醫院。」
「家庭醫生很快就到了。」沈思遠見她眉頭緊鎖,忍不住伸出指尖她眉心撫了撫,「急什麼,嗯?」
他這麼一說,林子鳶才發現自己剛才好像是關心的態度明顯了點。
沒辦法,沈思遠是因為吃了她做的飯才過敏的。
她沒辦法坐視不管。
說完,沈思遠把她拉進了屋內,閒聊般說道:「進來坐。」
屋內。
沈思遠拉上了黑色窗簾,順勢坐在了她的對面,說道:「坐。」
林子鳶沒好意思坐在他的床上,乾脆坐到沙發上。
空氣有些安靜。
林子鳶正想著要說些什麼打破安靜氛圍的時候,沈思遠忽然開口:
「梁州過幾天就出院了。」
「……」怎麼好端端的忽然提起他了。
林子鳶輕聲說道:「跟我沒關係。」
沈思遠輕笑一聲,「我知道,就是通知你一聲,你們兩個之前也算熟,要不要去看望一下。」
他這話更像是試探。
林子鳶知道自己要是答應了才壞了。
她還沒有蠢到這個地步。
就算她跟沈思遠之間的婚姻結合沒有什麼感情基礎,但是任憑一個男人都不可能喜歡自己的頭上戴著綠帽子。
她搖頭,「不感興趣。」
語落。
外面傳來敲門聲。
沈思遠:「大概是家庭醫生來了。」
「我去開門。」林子鳶趕緊起身往門口走去。
門打開,一張儒雅的臉龐出現在眼前。
男人推了推鼻樑上的框架眼鏡,看向林子鳶,笑道:「你就是思遠的新婚妻子,林小姐吧?」
林子鳶點頭,「請進。」
男人走進去,忽然回頭,恍然大悟道:「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周城。」
說完,他遞過去一張名片,「這是我的名片,有事情可以隨時聯繫我。」
「好……」
周城說完話一回頭,便看見沈思遠視線淡漠的看著自己。
他單手握拳在唇前輕笑了一聲,「聽說你生病了?」
沈思遠:「看你的樣子,倒更像是在幸災樂禍。」
「那是不可能的,我畢竟是你的家庭醫生,你要是生病了,我還得半夜往這邊跑,只不過我有些驚訝的是,就算是生病,沈總精力依然好的驚人。」
他笑著挑眉,顯然是注意到了沈思遠脖頸附近的小草莓。
也是。
新婚燕爾的,這點小毛病又算得了什麼。
沈思遠清心寡欲了這麼多年,要是還不結婚,他作為家庭醫生,恐怕還真的需要擔心一下他的身體。
沈思遠沒跟他廢話,躺在了床上,薄薄的眼皮閉合上,等著他給自己診斷。
周城給他觀察了一下情況,然後說道:「沒什麼大礙,就是過敏引起的發燒,好好休息一晚上就可以了。」
說完,他還忍不住低咳一聲提醒道:「只不過今晚不宜耗費體力,還是好好休息為妙。」
林子鳶縱使再單純也該聽明白了周城是什麼意思。
她臉色微紅的站在一邊,眼見著周城有要出門的架勢,主動上前,說道:「周醫生,我送你。」
「不用,留步吧,我怕某人會吃醋。」周城笑著道。
沈思遠顯然是因為生病沒有多少力氣,睨過去一眼,冷淡說道:
「我看你今天話是真的有點多。」
周城也難得抓住這樣的機會調侃幾句沈思遠。
他這樣的男人完美到無懈可擊的,好不容易抓住他的軟肋,他自然是要好好調戲一番的。
他對著林子鳶,說道:「還要麻煩你多照顧費心了,我跟思遠認識很多年了,他很少生病,所以這次反應可能才稍微強烈了點。」
林子鳶:「我知道,周醫生,你放心吧。」
周城:「思遠,等你有時間,我們聚一聚。」
沈思遠已經懶得回應他了,輕應一聲,「嗯。」
待周醫生走後,林子鳶佇立在門口思考了好一陣。
沈思遠睜開眼睛看她,忍不住彎唇。
「在那裡罰站?」
林子鳶上前,「不然我今晚在這裡照顧你一晚好不好。」
這話說完,沈思遠低笑一聲。
他今日面色有些蒼白,精緻的五官卻無半分失色,他大概是已經洗完了澡,墨玉般的髮絲有些柔順,看起來比平時多了幾分平易近人和好說話。
這樣的他,林子鳶甚至覺得讓人靠近都沒那麼緊張了。
平日裡面,他身上的氣場很強,就讓人說話的時候都不敢放鬆,生怕說錯了話會引起他的不悅。
但今日不同。
林子鳶:「剛才周醫生也說了,你身邊應該有人照顧。」
沈思遠:「你不用聽他的,只不過是個發燒,沒什麼大不了,而且我都吃過藥了,明早大概就會好。」
林子鳶:「可是……」
窗外忽然颳起了風,風聲在窗沿盤旋著。
沈思遠看著她清澈的瞳孔,睫毛低垂下,遮擋住了眸中的深沉情緒。
「你若是在這裡。」
「恐怕我才會失眠。」
林子鳶詫異抬眸,一時之間沒明白沈思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下一秒。
男人閉上眸子,淺淡道:
「我習慣了一個人睡覺。」
林子鳶像是這才恍然大悟。
她臨走前給沈思遠床頭放了一杯水,輕聲說道:
「你好好休息。」
「我明早再來看你。」
待林子鳶離開房間,沈思遠偏頭看了一眼桌上的水杯。
透明的馬克杯,溫熱的水霧覆蓋在上面。
他伸出指尖輕微觸摸了一下。
上面像是還遺留著她的溫度,久久不散。
——
過了差不多一個禮拜。
沈思遠之前給段曼定製的那條旗袍已經製作出來了。
林子鳶親自給段曼送過去,讓她試試效果。
果不其然,段曼對於這件旗袍格外喜愛,放在手中摸了半天,「這也未免太精緻了,子鳶,你用心了。」
林子鳶:「畢竟是給你製作的,當然要用心一點。」
而且沈思遠給的價格也過分優厚了,如果不用心才是對不起人家。
段曼開心的合不攏嘴,「看來以後我要多定製幾套,以前我對於旗袍還真的沒有多大興趣,你給我設計的真好看,太適合我了。」
段曼一開心發了照片在朋友圈裡面,她那群富婆姐妹見段曼穿了好看,又問她在哪裡定做的。
段曼大方驕傲的說是在自己兒媳婦那裡定製的,順便還給林子鳶的店宣傳了一波。
林子鳶被段曼留下來在她那邊吃了一頓午飯。
巧合的是,沈茵也來了。
段曼見到沈茵來也忍不住笑了,「被你媽關在家裡面那麼久,什麼感覺?」
沈茵蔫蔫的回道:「沒什麼感覺,大概就是生無可戀。」
吃完飯,沈茵看向林子鳶,問道:「你最近跟二爺爺感情如何?」
林子鳶表面不動聲色,「還可以。」
沈茵有些佩服的看向林子鳶,「我也是才發現,你的心胸還真的挺厲害的,這事兒要是擱在我媽身上,早就跟我爸鬧翻天了。」
說到這,林子鳶不免有些好奇。
「你是怎麼知道的。」
沈茵眼珠子轉了下,含糊說道:
「啊……那天我在酒店看見二爺爺跟別的女人開房來著,還是情侶套房。」
林子鳶:「……」
見林子鳶不說話,沈茵以為她心裏面接受不了這件事情,「那個我……」
林子鳶忽然打斷她,「我能問問時間嗎?」
沈茵一愣,然後把那天的日子告訴林子鳶了。
語落。
林子鳶卻是忽然笑出了聲。
沈茵差點被嚇到,「你,你笑什麼啊,是不是受刺激了?」
段曼見到這邊氣氛熱烈,笑著走過來,問道:「你們兩個聊什麼了,那麼開心?」
林子鳶回頭,把沈茵看到沈思遠開房的事情笑著說了出來。
沈茵整個人都傻了。
她也是剛知道——
原來那天和二爺爺開房的人原來就是林子鳶。
虧著她還故意想告密來著,沒想到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沈茵求著段曼,「您千萬別把這件事情告訴二爺爺,不然我就完蛋了。」
段曼笑著逗她,「那可不行,你這丫頭就是要找人治治你,不然你以後更加驕縱了,對了我問你,你跟你那個男朋友斷沒斷?」
沈茵心裏面忍不住想著,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她這點破事兒估計沈家上下全都知道了,她媽沒跟別人說她被二爺爺抓包的事情,光吐槽她那個不倫不類的男朋友了。
沈茵:「斷了斷了,早就斷了,我哪還敢啊。」
段曼:「那就行,你二爺爺在外面經歷了那麼多的人和事,看人還是很準的,你以後就知道感激他了。」
沈茵:「……哦。」
林子鳶在這邊聊了一陣,發覺自己不知不覺竟然也有些融入沈家的氛圍了。
待她一出來,忽然發現外面已經是一片雪白了。
之前她對於今年的冬天還沒有多大的概念,但這場雪的到來,忽然讓她感覺到。
冬天是真的到來了。
花園裡面的樹枝被白雪覆蓋上了一層顏色。
地面上的積雪已經有了薄薄一層,踩上去有著咯吱咯吱的聲音。
雪天不冷,漫天的雪花飄落下去,竟然還有幾分浪漫味道。
林子鳶以前上學的時候喜歡看愛情電影,在完成設計作業的時候尤其愛看,那時候在宿舍因為作業失眠的時候偶爾還會看上一個通宵。
在她看到女主赤足在雪天裡面鑽到男主懷抱的那一刻,像是有些共情,卻又總覺得自己體會不到那種主人公之間熱烈的愛意。
的確,她和沈梁州之間的感情感動和包容更多。
現在想來,那可能也並不是真正的愛。
他的愛有些讓人窒息,後來卻發現也並不純粹,甚至讓人發笑。
林子鳶很快的從這段感情走了出來,卻依然念念不忘電影裡面的那個鏡頭。
大概是怦然心動的那一刻,才會有那樣熱烈的情感。
就在她轉眼一瞥的瞬間,不知沈思遠何時走進了花園,望著她輕輕挑眉。
「發呆想什麼呢。」
說完,他撐起雨傘,覆蓋在她的頭頂上。
有一抹雪花落在他發梢上,為他清冷矜貴的面龐平添了一分可愛。
林子鳶也在心中驚訝自己竟然會用可愛這個詞語來形容這個男人。
她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的說道:「別動。」
緊接著,她伸出手替他小心翼翼的替他摘下了雪花。
沈思遠也垂眸看著。
只是發現她手中是雪花之後,他也任由她欣賞著。
林子鳶本來是想欣賞一番,但雪花卻很快的卻融化了。
她不免嘆氣,說道:「真可惜。」
沈思遠難得見她有些幾分小孩子興致,乾脆收起了手中的雨傘。
二人並肩往門口走去。
林子鳶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隨口聊著。
「這個場景似乎在電影裡面出現過。」
「是嗎。」沈思遠回道。
「你平時不看電影?」
「也看,不多。」
也是,他平日裡面工作那麼忙,哪有空經常看那些風花雪月的愛情故事。
林子鳶:「我之前上大學的時候總是喜歡看,而且最喜歡看雪天的鏡頭。」
沈思遠:「為什麼。」
「因為浪漫啊。」她很快的接話道,「難道你不覺得這樣雪天走路的樣子,很有一種白頭偕老的意味嗎?」說著,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出聲。
沈思遠卻沒有跟著她一起笑。
他在心裏面默念了一邊她剛才說的那話。
白頭偕老。
倒是有幾分道理。
二人現在頭頂都落上了雪花,沈思遠修長的身子就走在她身旁,若單說畫面,確實有電影的那種氣氛感了。
潮濕,乾淨。
卻又浪漫到旁若無人。
沈思遠天生不是個浪漫主義,卻在這一刻感受到了跟林子鳶結婚帶來的滿足感。
上了車。
他簡單整理袖口,往外看了一眼,唇角不易被人察覺的輕微勾勒了下,然後問道:
「你想去滑雪嗎。」
林子鳶猝不及防,抖落著身上的雪花,問道:「滑雪?」
沈思遠:「對。」
林子鳶:「什麼時候?」
沈思遠:「近日就合適,如果你願意,我陪你去。」
林子鳶想著自己確實也從來沒有出去滑雪過,既然沈思遠主動邀約,那麼她便答應了。
「好啊。」林子鳶欣然答應。
車子發動。
沈思遠靠在車上沒說話,安靜的眉眼落在外面的雪景上。
林子鳶忽然來了靈感,拿起手機對著他拍了一張。
沈思遠視線看過來,「做什麼呢。」
林子鳶:「就是忽然發現這一幕很有意境,所以忍不住手癢拍了下來。」
好看的人總是有得天獨厚的優勢,而且極其容易成為創作靈感來源。
林子鳶忽然想到自己之前隨便畫出來的人體草稿好像還在,看來回去要好好保存起來,不能被別人發現。
沈思遠卻是皺眉。
「意境在哪裡。」
林子鳶:「……當然有意境,這一幕像極了男主人公在等待著自己心上人的模樣,深情的讓人淪陷。」
沈思遠忍不住發笑,「一張簡單的照片你倒是解讀出來這麼多文字。」
「……」她微微語塞,問道,「你之前學的什麼專業?」
沈思遠:「金融。」
這倒也就正常了。
林子鳶:「我還為這張照片起了名字,你要聽聽嗎。」
沈思遠:「說來聽聽。」
林子鳶:「風花雪月的愛情故事。」
沈思遠看她兩秒,然後問道:
「和誰的風花雪月。」
被他那雙好看並且貌似深情的眸子盯著,林子鳶忍不住愣住。
沈思遠:「和你的嗎。」
林子鳶:「……」
沈思遠忽然輕笑出聲。
「如果是你。」
「那我願意。」
——
林子鳶早就聽說沈梁州出院的消息了。
但是她不感興趣,所以也就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因為沈家在那之後專門在沈梁州家裡面看望了一次,林子鳶裝作有事沒去。
今日周六。
她在客廳裡面做了一陣瑜伽,隨手還搜了一些滑雪的資料。
她雖然從未滑過雪,但也希望自己提前了解一些知識,省的到時候和沈思遠出去的時候露怯。
就在她搜索的時候,高夢雲打來了電話。
林子鳶隨手接起,問道:「怎麼了?」
高夢雲有些抱怨的說道:「你爸爸最近總不在家,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大概是工作忙,而且新項目不是開始了嗎,您也得理解點,我爸對你的感情你是知道的,他不可能有別的心思的。」
「哎……這個我也知道,就是他最近回來也沒有好臉色,看起來很嚴肅,大概是公司的事情挺棘手的,你要是有空就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一把年紀也挺不容易的。」
林子鳶當時幾乎快要脫口而出——
如果你能節儉一點會更好。
但是這話她還是硬生生的憋回去了,畢竟是他們兩個人生活,她也就不方便插嘴了。
「好,我會問問的。」
高夢雲最後像是走流程一般的問道:
「對了,你最近那邊還挺順利的吧。」
林子鳶:「嗯,挺好的。」
高夢云:「你可千萬別出差錯,不然你爸一把年紀還是得奮鬥。」
聽著她這話,林子鳶心裏面難免不舒服。
她故意裝作信號不好掛斷了電話,唇角輕微勾起,又開始看著剛才的網頁頁面。
恰逢這時候沈思遠剛從樓上下來,他剛才在書房裡面開視頻會議開了兩個小時,此刻正好下來接水。
屋內乾燥溫暖。
最下面的客廳內。
林子鳶今日穿著米色貼身長款毛衣,襯托的身材玲瓏有致。
她正坐在地上的瑜伽墊上,一雙長腿肆意的伸展著,白皙且修長。
她大概是還沒注意到樓上傳來動靜,看手機看的專注。
這時候。
阿姨走了進來,說道:
「沈先生,沈太太,有客人來了。」
林子鳶瞬間抬頭。
沈思遠:「誰。」
話音落下。
門口那邊傳來一道有些壓抑的年輕男聲。
「二爺。」
「是我。」
林子鳶在一瞬間就認出來了這道聲音。
是沈梁州的聲音。
他竟然來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