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林子鳶腳步頓在男人面前,仰頭看他。閱讀
「你怎麼會來。」
沈思遠睫毛垂下,笑意隱匿在眸中,回道:
「順路。」
他好像每次都是順路。
林子鳶並未多問,道了謝,說道:「麻煩你了。」
沈思遠卻不太喜歡她的客氣,眉眼舒展出笑意的弧度。
「確定要跟我這麼疏離?」
林子鳶睫毛閃爍,最後抬頭給了他一個純真的笑容。
「不。」
「我是發自內心的。」
這個笑容在暴雨下顯得格外清麗。
沈思遠甚至在一瞬間有些小小失神。
待一轉眼,林子鳶已經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
他忍俊不禁的搖了搖頭。
如今竟然如此輕易的被她勾了魂魄去,以後還不知道要有幾分自持。
林子鳶上了車,想著今天若不是下雨天,估計員工們都該八卦的問著這個男人是誰了。
想到她之前還答應員工要帶他們見見這個神秘的「新郎」,林子鳶忍不住偏頭往沈思遠那邊看過去。
要是食言了,老闆的威信估計也會大打折扣。
她猶豫再三,還沒開口,沈思遠倒是像看出來她想要問些什麼了。
「有什麼話不妨直說。」身旁男人開口道。
林子鳶:「……之前我店裡面的員工很好奇跟我結婚的是哪位,我還答應過要帶他們見見你,結果這陣子忘記問你意見了,你什麼時候有個時間?」
沈思遠手掌在方向盤上輕鬆的轉了一圈,打輪的動作很慵懶,透露出幾分帥氣。
「你隨時電話聯繫我。」
「我都有空。」
林子鳶聽著這話還有些驚訝。
沈思遠平日裡面應該是很忙的,有時候沒有飯局的時候他在公司裡面處理事務都要忙到快要十二點。
要是隨她的時間來,她第一反應會不會影響到他賺錢。
像是知道她心中疑問,沈思遠偏頭看了一眼,然後淺笑道:
「配合你是我的夫妻義務,別客氣。」
林子鳶當時大概是有些沒經大腦反應,笑意吟吟的問道:
「那我們的夫妻義務還包括什麼?」
此話一出。
車內有些沉默了。
沈思遠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你說呢。」
「……」
林子鳶背對著他忍不住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她剛才一定是腦子短路了才會問出那話,她本來是想說包不包括其他塑料婚姻內的行為,但是那話不經考慮的話——
確實還挺讓人誤會的。
臨到家門口,林子鳶發現微信有個人加了自己,看備註是沈茵。
她隨口跟沈思遠說道:「沈茵好像加了我的微信。」
沈思遠停好車,撐起傘打開門下車,然後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迎她下車。
這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十分流暢。
沈思遠:「她一向喜歡湊熱鬧,加你大概也沒有什麼別的事情,估計就是想跟你熟絡一些。」
他指尖自然的搭在他纖細的腰肢上,不像是登徒浪子的逾越,那張斯文矜貴的臉蛋讓人感覺他此刻更像是心無旁騖。
那把寬大的黑色雨傘籠罩在二人的頭頂上。
為了不被淋到,林子鳶只得往他那邊更加近距離的湊了湊。
當時她以為這樣近的距離,二人應該就不會被雨淋到了。
待保姆阿姨打開門,看向他們二人,笑道:
「外面的人下的很大吧,看沈先生,肩側都濕了,我去拿條干毛巾過來。」
此話落下,林子鳶回頭望過去。
她這才發現。
沈思遠的肩側竟然已經被濡濕了一大片。
大概就在她剛才不經意的那一刻,他雨傘傾靠的角度便十分偏心向她這邊靠了過來。
那一刻。
林子鳶承認,她竟然有些小小的感動。
……
……
三日後。
林子鳶挑了一個店內不忙的日子,給沈思遠發著消息。
【今天可以嗎?】
一分鐘後。
對面回復道:
【可以。】
於是,林子鳶直接通知店內員工,「我跟大家說件事情。」
幾個人停下手裡面的工作,好奇的看向林子鳶,「什麼事情,老闆?」
林子鳶:「今晚我請大家吃飯。」
一聽這話,大家便知道這肯定是林子鳶結婚時候欠下的那頓飯。。
大家起鬨的說道:「新郎會去吧?」
林子鳶笑了下,「會。」
一聽這個,幾個年輕人又是討論起來,並且在手機上看著最近哪家店口味最好,最值得去。
她先去店內定位置,幾個員工隨後就來。
她給沈思遠在手機上發送了位置過去,說道:
【我在這邊等你,一會兒直接來就可以。】
說完,她把手機收了起來,準備往包廂走去。
結果,路過一間包廂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了裡面傳來有些耳熟的聲音。
裡面的空氣有些嗆,男人交談的聲音從裡面出現。
男人的聲音偏煙嗓,屬於那種很容易讓人留下印象的聲音。
林子鳶當然對這聲音很熟悉,這是那天在酒吧遇到的沈思遠的好友之一——
苑文博。
當時苑文博還自我遺憾的說道:「我當初準備去唱搖滾的,結果還是被迫繼承家族企業,沒辦法啊,這就是成年人的悲哀。」
「有錢一點都不舒服。」
田飛文鄙視道:「你丫一天不炫耀能死?」
苑文博不服氣,當時還來了一段即興的搖滾,聽起來確實挺像那麼一回事兒的。
當時林子鳶還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還是沈思遠把牛奶從她手中拿走,遮擋住她視線,說道:
「涼了,我讓服務員去給你加熱。」
林子鳶:「好的……」
不過是幾日,林子鳶自然記得苑文博的聲音。
包廂的門沒有完全關死。
林子鳶隨意的偏頭睨了一眼。
還真是他。
巧合的是,包廂裡面當時正有人談論沈家二爺的事情,知道苑文博和沈思遠有幾分交情,幾人好奇的問道:
「聽說沈思遠之前對女人沒興趣,怎麼忽然結婚了?」
苑文博輕笑一聲,「結婚是什麼稀罕事兒,你們身邊就連浪子都有忽然結婚的,沈思遠結婚又是什麼稀罕事兒?」
「那倒也不是,只是有些好奇他不是對女色不感興趣嗎。」
「我就問問你,有對女色不感興趣的男人嗎?」
「那……他是什麼情況嗎?」
苑文博今晚也是喝多了,臉色緋紅,嘴巴沒把門的多說了兩句,就連菸灰落在褲子上都沒發現。
「我跟他認識多少年我還不知道嗎。」
「沈思遠這樣的人眼光高的要命,他哪是對女色不感興趣,心裏面是裝著人了。」
身旁的人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提醒著說道:「哎哎哎,菸灰菸灰。」
苑文博叫喚了一聲,趕緊抖落了褲子上的菸灰,然後一副擺出醉酒後標準文藝男青年的模樣,吐出煙霧,幽幽道:
「這男人啊。」
「如果不是心裏面的那個白月光,跟誰也就不過如此了。」
接下來的話林子鳶也沒繼續聽,但心裏面也差不多明白了七八分,她往前走了幾步,進到了自己訂好的包廂內。
對於苑文博的這個說法,她也不意外。
如果沈思遠這個年紀,還沒有喜歡過的女人倒是真的有點說不過去。
她現在是有些理解他當初為何會匆匆跟她結婚,並且說三十而立。
的確。
不是那個人,跟誰也就不過如此了。
沒過一陣,幾個員工便熱鬧的進來了。
林子鳶笑著迎接他們,「你們還挺快的。」
幾人好奇的在屋內打量了一圈,「新郎呢?」
「別急,馬上到了。」
沒過多會兒,包廂的門便從外面被人拉開。
身材頎長的男人出現在門口,劍眉星目,好看的讓人挪不開眼睛。
幾個員工像是沒見過世面一般,一時有些失語。
但是很快,成月靈便想起來了,這不就是之前來店裡光顧過的沈先生嗎。
那時候她就感覺他和老闆之間的氣氛不對。
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結婚了。
沈思遠走了進來,禮貌謙和的說道:
「抱歉各位,來晚了。」
這話一出,在座的幾位員工更加惶恐了。
這位看上去就身份不俗,態度還如此儒雅,簡直就是讓人受寵若驚,不過就看這男人的格局,便知道他不是一般的人物。
沈思遠很自然的坐在林子鳶的身旁,打量她一眼,問道:「來很久了?」
林子鳶:「沒。」
她雖然平日裡面話也不是很多,只不過沒像今日一樣有些蔫蔫的,沈思遠望她一眼,低聲問道:
「今天不開心了?」
話音落下,林子鳶立馬唇角帶笑。
「今天是個好日子。」
「我很開心。」
沈思遠挑了挑眉毛,沒說話。
點過菜之後,沈思遠順帶著讓服務員端上來一杯薑絲湯。
林子鳶問道:「你點那個做什麼。」
沈思遠:「給你喝的。」
林子鳶:「……」
她反應了兩秒,然後恍然大悟。
這男人該不會以為她今天是親戚造訪心情不好,才故意給她點的薑絲湯吧。
林子鳶也沒覺得自己是心情不好,只不過這件事情她之前從未聽沈思遠說過,她也沒那個資格去責怪人家,只是如今這件事情從別人的口中聽見,她總覺得這男人狡黠的像個狐狸,他們之間的任何節奏都被他牢牢地掌握在手裡。
她再偏頭看著沈思遠溫潤的眉眼,差點失笑,心裏面偷偷吐槽,他大概還是只好看的狐狸,店內幾個小姑娘沒見過世面,盯著沈思遠的臉龐總是忍不住失神。
大概也罕見他這樣好看的人,偏偏沈思遠為人表現的和善,讓人對他的好感度更加飆升。
後來幾個小店員起鬨催促他們兩個人趕緊喝個交杯酒。
林子鳶礙於面子沒辦法,只得端起自己的酒杯,跟沈思遠手臂環繞,把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她當時歪頭輕笑,蔥白的手指捏著高腳杯把杯中的紅酒盡數喝了進去,順便在沈思遠耳邊有些大膽的說道:
「你這個騙子。」
她笑意吟吟,更像是在曖昧的調.情。
沈思遠眸子垂下,打量她一眼。
這個角度,外人是看不到的。
他唇間出來的灼熱氣息噴灑在她白皙的耳垂上,甚至能看到她小小的絨毛。
今天的林子鳶比往日多了幾分可愛嬌俏。
不知道是不是多喝了幾杯的緣故。
沈思遠難得見她幾分帶著撒嬌意味的說話,只覺得她是故意的。
他唇有些低下,甚至擦過她耳垂,聲音低低的問道:
「騙你什麼了。」
林子鳶舔了一下唇,迷茫的想著。
是啊,他騙她什麼了。
二人也算是各取所需。
她索性故意裝醉了,不做聲的就要往後退去。
誰料。
男人卻是不依的在桌下攬住她腰肢,在她耳邊喑啞曖昧的說道:
「一會兒就把你騙走。」
林子鳶本來在想,不過就是二人最後回家,沒什麼大不了。
結果。
吃完飯後,沈思遠竟然帶她直接去了旁邊的一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