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不凡的相貌也有變化。
記得上次見面，是三十歲左右的面貌，現在則是江辰第一次見到對方時候的少年面孔。
身上那份正直已經見不到了。
一身黑衣，顯得邪氣十足。
面對江辰，他沒有絲毫慌亂，反而是等待著多時。
「為什麼？」
一切的幻想都落空，江辰不得不接受事實。
「什麼為什麼？」湯不凡反問道。
「你清楚的。」
「師父是說我為什麼要和陰界打交道？」
湯不凡笑了笑，神態輕佻，「怎麼說呢？當初分散在中界行動，我被陰界盯上，除了接受他們的條件，只能去死吧。」
「畢竟，我沒有你新收的那位徒弟那樣天賦。」
聽到他最後一句話，江辰微微動容。
「你是因為林天？因為妒忌他的天賦？」江辰不解道。
「不然？！」
湯不凡突然咆哮一聲，激動道：「我要不是父親為你戰死，我何德何能成為你徒弟？」
「不朽劍祖大徒弟，映照千萬里的道術卻沒剛入門的小師弟厲害！」
江辰板著一張臉，同時餘光注意到有數道身影在靠近。
他沒有理會。
「不凡，你不是這樣的人，你的天賦也已經極佳，最起碼，你劍道能走到最後，還能打破神竅境。」他說道。
「那又怎麼樣？天賦不差那也是相對而言，有些天賦是與生俱來的！」
「一開始，我教小師弟劍道，今天教他劍一，幾天後，他的劍一就比我還出色！」
「沒多久，超出我能教的範圍，只好由著小師妹出面，結果，結果兩個人就……」
湯不凡情緒激動，最後沒說出的話更是羞於啟齒。
江辰一下子明白了。
唯有愛情才能讓人瘋狂和危險。
湯不凡從未展現出對小櫻的情意，在太初宇宙時，他也有過愛人。
但是，湯不凡心裡放不下的人還是小櫻。
看著天賦異稟的小櫻，他不敢有任何奢望。
本以為會這樣一直下去，但是林天的出現刺激到他。
江辰長嘆一口氣，看著大徒弟如此，恨自己實在是不盡責。
無論是作為人父，還是師父。
他更在意的是戰鬥，挑戰強敵，並享受將其擊敗的樂趣。
忽視了身邊的人。
儘管親朋好友都很理解，子女也很爭氣。
但是，這不代表著正常。
相反的，湯不凡這種情況到現在才發生，已經是奇蹟。
「不凡，不管你做了什麼，都不重要了，我回來了，你不必擔心陰界。」江辰說道。
不曾想，聽到這話的湯不凡縱聲大笑。
「師父啊師父，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現在需要我，需要我去給你證明清白，否則的話，八大氏族展現最強力量，那是很恐怖的。」
湯不凡諷刺道。
「你是這樣想的嗎？」
聽到這話，江辰的怒火剛到一邊熄滅，滿心悲涼。
湯不凡冷哼一聲，與此同時，江辰身邊出現數名陰界的人，都身穿著黑袍。
「所以你今天要把我困殺在這裡嗎？」
江辰死死看著湯不凡，不相信自己教出來的徒弟會變得這麼多。
「動手。」
湯不凡眼神冷冽，很果斷下令。
八名黑袍人施展著不朽劍道，向江辰殺了過去。
江辰抿了抿嘴，將這一切都歸結到陰界的人身上，以雷霆之勢將這些黑袍人斬殺。
在殺向最後一個的時候，湯不凡出現在他身前，一劍刺向他的心臟。
他的臉上還掛著冰冷的笑容。
江辰發現自己這位徒弟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這一劍不是他死，就是反手斬殺湯不凡。
從不凡的眼裡，他看到一抹決然。
「不對。」
他察覺到什麼，任由對方這一劍刺進胸口。
得手後的湯不凡沒有驚喜，反而很驚恐，馬上散去自己的力量。
「果然。」
江辰一隻手抓住他的衣襟，大聲道：「你為什麼要求死？！你到底隱藏著什麼？！！」
湯不凡愣住了，良久後，自嘲一笑。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師父。」
說著，他解開自己的衣服。
江辰發現他的胸膛下竟有著亮光在閃爍。
「這是什麼？」
湯不凡悽慘一笑，「師父，你必須要殺死我，你只能殺死我。」
「我答應過你父親，要照顧你一生，你想讓我失責嗎？」江辰生氣道。
湯不凡抿緊著嘴唇，眼眶濕潤
「說！」江辰喝道。
於是，湯不凡這才說起為什麼。
幾十年前，他被陰界抓獲。
當時，他面臨著兩個選擇。
死和歸降。
湯不凡想到的是詐降，探入到陰界內部，為師父刺探到足夠的情報。
可陰界不是吃素的，這些年來，步步緊逼，將湯不凡折磨到快發瘋。
並且，湯不凡發現自己不管以什麼方式儲備信息，都會被陰界發現。
於是乎，他想到一招。
將身體作為儲存信息的地方，並且，除了被殺，沒有其他方法獲取。
這樣一來，陰界也就無法發現。
「陰界的人不會理解一個人抱著必死的決心。」
「妘鴻被殺時，那段時空被抹除，就是防止別人發現。」
「師父，唯一的證據在我身體裡，你必須殺死我。」
聞言，江辰將湯不凡抱到懷裡，手揉著他的頭髮，「你為何要這樣傻？你覺得我會希望你死嗎？」
「我是廢材，但我也能幫到師父，救下師父。」湯不凡聲音帶著哭腔。
「師父不需要這樣救。」
江辰用力拍著湯不凡肩膀。
這時候，一道身影出現在附近。
「江辰？」
是姬無命，負責調查妘鴻被殺，追查湯不凡到這裡。
姬無命還想問他是本尊還是法身的，但很明智沒有開口。
「我查過了，妘氏那裡沒有任何痕跡，唯一的突破口就是他。」
姬無命說道：「事情發生那段時空的畫面被截取，這也只能是擅長時空的人能做到，這加重你的嫌疑。」
因為，江辰最是擅長時空。
「那段畫面……」湯不凡想要開口。
「閉嘴！」
江辰瞪了他一眼。
「江辰，把他交給我，由我帶去給其他氏族，問明真相。」姬無命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