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我？」
陸宇從那人眼中讀出了這一點。
「天聖門陸宇，久聞大名。」
宋晨淡然一笑，如春花盛開，給人如沐春風之感。
「尊駕如何稱呼？」
陸宇飛身落在小舟上，臉上笑意迷人。
「宋晨，東辰門下。」
陸宇眼神微變，呵呵道：「原來是戰族門下高徒，真是久仰。」
宋晨笑道：「陸老弟過獎了，論威名，我可你比差遠了。」
陸宇打量著宋晨，此人有大胸懷，不同於一般對手。
「我在外受苦，哪有宋兄這般清閒。宋兄臨淵而立，不知在看啥？」
這是冥河，兩岸高山形成淵，氣象不凡。
宋晨淡然道：「我在看我的前半生。」
陸宇目光一轉，落在了冥河之上，只見河水清澈，河底有無數漩渦，內有光影瀰漫，似乎是無數的畫面。
「傳說冥河通九幽，得見前世者，便是先賢。」
宋晨嘆道：「能見前世者，古來有幾人呢？我不過是看看前半身，還有多少割捨不下。」
陸宇凝視著河底的漩渦，一個個飄忽不定，雖有畫面卻無法得見。
「看來，我與這冥河無緣，宋兄看到些什麼景象？」
宋晨看著他，苦笑道：「我這一生，為誰而生？」
陸宇動容，驚訝的看著他。
「你已經步入八環境界後期，頓悟破境，好手段。」
宋晨有些意外，道：「東辰九子，我排第三，陸老弟日後可要當心才好。」
陸宇笑道：「屆時，還要宋兄多關照。」
宋晨搖頭道：「你心善變，難以看穿，註定與我東辰九子之間有難以化解的宿緣。」
陸宇道：「這世間，諸多惺惺相惜之輩，即便是敵人，也是值得尊敬的。」
宋晨頷首道：「是啊，即便是敵人，也有值得敬佩的。今年相見也算有緣，陸老弟若有什麼不解之處，大可問我。我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是，你若問了，便得許我一件事。」
這是交易，陸宇如何不知？
「宋兄請說。」
宋晨看著冥河，幽幽道：「日後，我若戰死，而陸老弟又恰好看見，請將我葬在此間。」
陸宇臉色微變，皺眉道：「宋兄何出此言，以你的修為與才智，想死也難。」
宋晨道：「人生總有不測，陸老弟若是答應，你便問吧。若不答應，你便去吧。」
「好，我答應你。」
陸宇也很爽快，哪怕日後為敵，那也是大勢所逼，非我所願。
「有關戰族的情況，宋兄比我了解，可否講解一二？」
宋晨笑道：「我就知道你要問這個。南星七傑，東辰九子，第五外門，身份看似相同，實則有別。」
「何解？」
宋晨道：「戰族有五大分支，但可以培育門下弟子的卻只有三大分支。這其中，以南星世家居首，東辰世家次之，第五世家最弱。南星世家只挑釁七個傳人，而且是極其超凡的七人，早在數百年前就已經開始準備。東辰世家可選九人，在數十年前已經暗中張羅。」
陸宇有些意外，這南星世家與東辰世家竟然這麼早就布局了。
「那第五世家呢？」
「第五世家是數年前才開始著手，他們挑選的弟子最弱，故而人數最多，採用大浪淘沙的方式。」
陸宇笑道：「可惜第五世家的外門弟子如今只剩下十人了。」
宋晨淡然道：「第五世家的外門弟子根基太淺，提升太猛，道基不穩，所以隕落的風險最大。」
陸宇驚疑道：「東辰世家與南星世家的外門弟子，難道都是通過長時間修煉，才有這等境界？」
宋晨頷首道：「第五世家採用的是速成之法，三個月就能步入七環境界。南星世家的外門弟子，須得十年修煉，方能由此成就。而東辰世家，至少得三年以上。故而，雖然境界相當，但根基的牢固程度卻大不一樣。」
「宋兄所言有理，拔苗助長確實風險很大。據說，戰族的人數很少？」
宋晨皺眉，抬頭看了一眼四周，輕聲道：「這是最後一個問題，陸老弟確定是想問這個？」
陸宇沉吟，原本說的好好的，宋晨突然轉變，那原因只有一個，陸宇問道核心問題了。
「此事困擾我多時，還望宋兄解惑。」
宋晨複雜一笑，低聲道：「傳言不假，戰族人數很少。」
陸宇質疑道：「戰族可以主宰戰魂大陸，為何不多繁衍一些血脈呢？」
宋晨道：「這其中自然是有緣故的。戰族五大分支，總人數加起來也不足十五人。」
陸宇驚呼道：「怎會這麼少？」
宋晨遲疑道：「戰族五大分支，第一支兩人，第二支兩人，南星世家三人，東辰世家三人，第五世家四人。這個人數是恆定不變的。」
陸宇震驚，二二三三四，加起來正好十四，不足十五人。
「為什麼恆定不變？」
宋晨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一點，在東辰世家，除非有人老死或是以外死亡，否則無法延續新的血脈。說簡單一點，死一人方能生一人，所以人數永遠都是恆定的。」
陸宇皺眉，腦海中思緒萬千，想到了種種可能性。
「這是一種詛咒。」
宋晨臉色大變，驚駭道：「你竟然知道？」
陸宇聽邱楓說過，自然知道。
「我只是猜測罷了。以戰族的情況，估計想死也不容易吧。」
宋晨看著四周，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考慮了許久，才道：「當年，神劍仙子之所以選擇戰死，那是因為第五世家有一個高手被南蠻大陸的窮奇號主帥重創。作為第五世家最傑出，最美麗的外門弟子，神劍仙子被第五世家看中，想讓她來傳承血脈，可惜神劍仙子拒絕了。」
陸宇問道：「戰族的高手，都是老古董嗎？」
宋晨遲疑道：「應該是吧，他們看上去很蒼老。」
蒼老？
陸宇覺得意外。
戰族高手掌握著生命之樹，應該長青不老，生機旺盛才對，怎會衰老？
除非意外死亡，否則應該很難出現老死的情況。
「戰族就這點人，能消滅南蠻高手嗎？」
陸宇繼續詢問，在試探宋晨。
「陸老弟該走了，能告訴你的我都已經告訴你了，其他的就要陸老弟慢慢去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