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蘿渾身舒展，略顯幽怨的看著他。
「我見過。」
「什麼時候？」
陸宇臉色嚴肅，感覺這件事情太詭異了。
一個殷小溪就算了，如今又牽扯出一個夜蘿，難不成之前殷小溪在說謊？
「自然是司徒玉華活著的時候。」
夜蘿並不在意陸宇的嚴肅，反而衝著他笑了起來。
「那你知道殷小溪的過往？」 ✤
陸宇這話問的有些隱晦，因為他不該肯定夜蘿是否知道殷小溪與司徒玉華之間的關係。
「你是說殷小溪在司徒玉華身上種下一縷意識的事情？」
夜蘿眼神璀璨，但這話卻讓陸宇心都涼了，她果然知道，這不可能啊。
「你怎麼知道的？」
此事疑點重重，陸宇相信絕不會是殷小溪告訴夜蘿的，難道是第二葬神山查到的？
如果是這樣，這麼多年來，第二葬神山為什麼不抓住機會做點什麼？
還是說，第二葬神山已經有所部署，只是自己不知道？
「我看到的啊，只不過這事殷小溪不知道罷了。」
夜蘿落落大方的回答，這讓陸宇越發疑惑了。
難不成是夜蘿曾在暗中觀察冥荒族的情況，無意中看到了司徒玉華，並發現了殷小溪留下的一縷意識？
「在哪看到的？」
「你這問題有些不好回答。」
夜蘿眉頭微皺，那表情讓陸宇質疑，這有什麼不好回答的？
「如實回答不就行了？」
夜蘿笑了笑，道：「我在兩個不同的地方見過，其中一處便是魂羅天。」
陸宇驚疑道：「魂羅天？你看到了過往？」
「其實算不上過往，只能算是我斬斷記憶中的一個片段罷了。」
這個回答更是讓人疑惑了。
「斬斷記憶中的片段，什麼意思？」
夜蘿捋了捋額前的秀髮，水潤潤的雙眼凝視著陸宇，淺笑道：「神帝隨著修為境界的不斷提升，會耗費大量精力與時間去斬斷過往的情感、記憶與恩怨。這一過程是許多神帝都必須面對，卻又無可逃避的，我也曾經歷過。在那漫長的歲月中，我們曾經歷過很多事情，有些隨著時間的流失而淡化，有些直接被斬掉，這樣說你懂嗎？」
陸宇微微頷首，這一點他當然懂。
「被我斬斷的那些記憶，我本以為都是些無用的，哪想在魂羅天時卻又被勾起了。」
「你參悟了超凡體的玄機，獲得的造化就是重拾那段被斬掉的記憶？」
夜蘿搖頭道：「在魂羅天我確實得到了造化，而那重拾的記憶在當時看來就像是附贈的，可如今我才知道，那段記憶對我來說或許才是最關鍵的。」
陸宇好奇道：「什麼記憶？」
摸摸下巴，夜蘿眼神複雜，低吟道：「西山墜月，南山牧牛，東山騰鳳，北山葬我……」
「不可能！」
陸宇脫口驚呼，眼中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情緒波動，這四句話代表著丁雲一，那是陸宇前世的故人，今生的妻子，乃神王九女之一，早就死了。
看著陸宇那激動的反應，夜蘿幽幽道：「殷小溪難道不曾告訴過你，除了她之外，還可能有別人存在嗎？」
這樣的提醒殷小溪當然說過，但陸宇並不願意接受，沒想這麼快就應驗了。
此刻，陸宇終於明白夜蘿為什麼要選擇自己的，或許她的心思與殷小溪差不多。
「難道，昔年你也曾在丁雲一身上種下一縷意識？」
陸宇眼神複雜，他希望夜蘿沒有那樣做。
「我曾在丁雲一身上留下了一道精神印記，那是她被囚禁之前。隨後，你突然出現救走了她，並帶著她上界，那時候我留下的精神印記才逐漸甦醒過來。」
陸宇質疑道：「若是這樣，你對我應該很熟，為什麼第一見面時沒有任何印象？」
夜蘿道：「我留在丁雲一體內的精神印記只是記錄了她的生活點滴，並不能左右她的行為，對於你們之間的那些事我自然清楚，可對於當時的我來說，那些情啊愛啊不過是阻礙修行的障礙，所以在丁雲一死後我便斬斷了這段回憶，專心修煉。誰曾想，在魂羅天中那段被我斬掉的記憶竟然又回來了。」
「有這種怪事？」
陸宇將信將疑，被神帝斬斷的過往，怎麼可能輕易找回來？
「這事我也覺得奇怪，但後來仔細一想我就明白了。當年我斬斷這段回憶時是在葬神山中，或許那段記憶從我腦海中剝離後並未消失，而是以另一種方式保存在了葬神山中。昨天進入魂羅天，那些所謂的超凡體估計多半出自九葬之地，我的那段記憶與我參悟的超凡體相互結合，成為了觸發的鑰匙，這其實也是解釋得通的。」
夜蘿複雜一笑，重拾過往的記憶讓她情緒有了很大變化，對陸宇的印象也就發生了改變。
那之前，夜蘿只是覺得陸宇外表出眾，實力不凡，哪怕遭受太上忘情的反噬，也不曾對他有過花痴的想法。
但重拾那段記憶後，加上太上忘情的反噬，這就導致夜蘿面對陸宇時心境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陸宇表情古怪，眼神複雜的看著夜蘿，那張臉與丁雲一根本不像，但偶爾的眼神卻又幾分神似。
「你所知道的僅僅只是她的生活點滴，沒有其他？」
夜蘿遲疑搖頭，眼中多了幾分迷茫。
「在重拾記憶後，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縷微弱的精神印記，那是屬於丁雲一的。」
陸宇心神刺痛，這才是他最在乎的。
司徒玉華的一縷意識在殷小溪身上，而丁雲一的一縷精神印記卻在夜蘿身上，這都是陸宇想要收回的。
「那道精神印記原本是無法影響我的，可因為太上忘情的反噬，助長了她的影響，讓我在看到你的時候，就會想起昔年你和丁雲一之間的纏綿恩愛……」
夜蘿幽幽輕嘆，放下了神帝的顏面，如同被情所困的女孩，看上去楚楚可憐。
「你可以把那精神印記還給我。」
陸宇試圖勸說夜蘿，通過和平手段收回屬於丁雲一的東西，誰想夜蘿卻是搖頭。
「如果能輕易將那精神印記剝離或是抹除，我就不會對你說這些了。」
陸宇皺眉道：「你無法抹除，或許我能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