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古與東離寂都很平靜,一個忘情於山水,一個寄情於事業。
如說遺憾,小古最放不下的就是他追尋了一生的愛人,至今都沒有任何消息。
至於東離寂,他只想在有生之年將冥荒域管理好,為師父陸宇分憂,為師弟北皇減輕壓力。
陸宇與北皇都知道東離寂的良苦用心,可是又能說什麼呢?
這麼多年,東離寂都是一個人,這位昔年的小聖師在感情上始終堅守如一,保留著一份聖潔。
陸宇沒有過多的勸說,他只是看在眼裡,並沒有說什麼,這恰好就是東離寂希望看到的結果。
小古還在堅持,他不想別人擔心,所以一個人去了星海深處,偶爾會傳出一些消息。
斷神歷二萬七千年,邪獸入侵來臨,邪帝獸與邪皇獸的數量都增加了許多,在長達十年的入侵中並沒有摧毀冥荒族的防線,但卻對部分星域造成了破壞。
這十年,陸宇並沒有發現有新的邪帝王獸出現,這讓他略感失望。
小古撐過了這一劫,但卻在幾十年後出現了昏迷,被東離寂帶回,安置在冥荒宮內。
隨後的數年裡,小古日漸消瘦,越發蒼老,最終走向了死亡。
臨別前,小古拉著陸宇的手,眼中充滿了渴望。
「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情。」
陸宇神情悲戚,點頭道:「你放心,如果她還活著,我一定幫你將她找回。」
小古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目光掃過那些熟悉的臉龐,在眾人的祝福語中長眠離世。
東離寂複雜一笑,倒是風九如與袁滿有些悲傷。
他麼夫妻倆都是神王之王,如今看到小古死去,心中頓時多了一股緊迫感與危機感。
安葬了小古後,冥荒族又恢復了平靜。
斷神歷二萬七千一百七十一年,雲邑神帝終於引發了第三十八輪天劫,融合之道有了新的突然。
三十四年後,神如夢也引發了第四十一輪帝劫,兩位女帝在星海中交相輝映,這讓眾神聯盟的高手十分鬱悶,而第四葬神淵中的馬靈月也臉色難看,有種被人甩開的錯覺。
紅雲神帝站在陸宇身旁,輕聲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再去黑暗之域?」
「等雲邑神帝渡劫完畢歸來後。」
紅雲神帝笑了笑,繼續問道:「你打算什麼再次衝擊更高的境界?」
陸宇如今的境界與紅雲神帝一樣,都是三十九輪帝劫。
「暫時還沒有考慮。」
陸宇的修煉。
在神如夢與雲邑神帝渡劫期間,陸宇和冥心加強了對冥荒域的巡視。
葬神淵與葬神山似乎在蠢蠢欲動,斷神河對面,第五皇也幾次現身,很不爽陸宇。
東離寂這些年越見衰老,秋夢仙時常去看望他。
當年,秋夢仙能改變命運,東離寂居功至偉。
如今,東離寂壽元無多,雖然他從不提及,但秋夢仙還是預感到了他即將離世,心中充滿了不舍。
小院裡,東離寂看著美貌絕世的秋夢仙,輕嘆道:「師娘不必為我介懷,我能活到現在已經很滿足。歲月對於我們這種擁有悠長壽命的人來說,遲與早並沒有多大區別。我們並不像凡人只是數十年的生命,我們活過了千年,走過了萬年,歷經了要多的事情。哪怕再活三萬年,我能做的也只是永遠為師父分憂,替他管理冥荒域。」
秋夢仙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可是明白不代表著不在意。
人總有一死,哪怕自認沒有以遺憾,可別人依舊會為之嘆息。
「我想在,將來的某一天,我會不會也像你如今這樣,能夠坦然的接受離開的事實?」
東離寂眼神微變,幽幽道:「或許有所不同,但師娘也會如我一般,離開師父的身邊。」
秋夢仙苦澀道:「我知道,我也無悔,只是不舍。」
「沒有人會一開始就習慣離別,只是到了那個歲月,一切便會成為現實。」
東離寂其實也不是很淡定,只是他懂得如何掩飾自己的心思。
那以後,白玉、紫雪、明秀千葉、左翩翩等人都進出來看望東離寂,來的最多的還是北皇,他們畢竟是師兄弟。
紅雲神帝也來看望過東離寂,還有藍雲雀、袁剛、狄安、風千陽等人。
等到雲邑神帝與神如夢先後渡劫歸來,東離寂似乎也撐到了極限,身體出現了短時性的昏迷。
東離寂最放心不去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死後誰來代替師父,負責七大皇朝的瑣事?
北皇明顯不擅長這些,唯一最適合的人選反而是明秀千葉與風九如。
當年,風九如得到眾位女皇的寵愛,傳授了她不少東西,東離寂也曾對她格外關照。
至於明秀千葉,她的織天九變屬於巧妙之變化,默寫方面雖然不如東離寂,但相比其他女皇還是要強一些。
在東離寂離世前,陸宇與眾女基本每天都陪伴在他身邊,就連紅雲神帝與雲邑神帝也不例外,她倆不知何時起,已經如同冥荒族的成員一般,得到了默許。
蒼老的東離寂喜歡回憶過去,他其實還有一個心愿,那就是目的師父與馬靈月之間了斷仇恨。
可是從某種角度來說,東離寂又不想參與進去。
所以他絕口不提此事,他不希望師父活在仇恨中,因此有關馬靈月與宋凌雲,他們未來會怎樣,東離寂已經不關心。
陸宇其實也猜到了徒弟的心思,知道東離寂曾經有幾百年的歲月與馬靈月相處,哪怕恨她,也多少有些舊情。
這一點,北皇就沒有感覺,因為北皇與馬靈月之間不曾有過生命交集,他只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馬靈月背叛陸宇這事。
在冥荒族的眾女裡面,秋夢仙是最傷心的一人,可這並不能改變事實。
東離寂最終還是離開了眾人,他死前露出了微笑,比之前的小古還要坦然、瀟灑一些。
歲月終究會將一切磨滅,神王不可抵禦,神王之王同樣不可抵禦,將來的神皇也一樣不能抵禦。
這是萬古不變的規則,對任何人都一視同仁。陸宇坐在小院裡,心裡有些莫名的情緒。
前世他最看好的徒弟,如今終於離他而去,這讓陸宇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離別是陸宇如今最討厭的東西,卻又是他無法躲避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