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當戰,女子當運!」
「十五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男子,進入兵營,進行訓練!」
「商君,繼續打下去,三郡之地, 恐怕再無卻男丁,已經有不少地方,百姓拖家攜口逃亡到深山老林之中,戶數十不存一。記住本站域名」
「此事事關我們大秦的生死存亡,十萬男丁十萬兵,豈可輕言放棄!」
商鞅呵斥,將秦國挨家挨戶的男丁編製成隊伍, 送至前線。
即使以秦國嚴苛的刑罰,也有平民逃亡。
每家每戶都有男丁被商鞅送到街亭戰場,結果音訊全無,商鞅到後面,不只是二丁抽一、三丁抽一,只要有男丁的人口,盡數送到前線,就連女子都要參與運糧。
秦國百姓難以承受越來越大的壓力,有部分秦國百姓乾脆逃到了南涼的群山中,與羌人、氐人為伍,以避開越來越沉重的徭役和兵役。
羌人、氐人部落也被商鞅頻繁徵調,逐漸不滿。
羌人、氐人是生性好鬥不錯,但不意味著他們不會貪生怕死。
被秦國調去參與街亭大戰的羌人、氐人,陸續陣亡,結果羌人、氐人部落也開始了逃亡。
只要躲入秦嶺之中,秦軍就難以捕捉他們。
實際上,商鞅也沒有多餘的兵力抓捕逃亡的青壯和蠻族。
秦軍都被調到了前線, 後方用於維持各座城池秩序的秦軍,已經不多,商鞅心有餘而力不足,對於逃亡的百姓,無可奈何。
「兵馬不足是一個問題,另一個問題在於,張華在春季攻打我們大秦,我們大秦所有的青壯都去前方參戰,這意味著錯過了春耕。我估計張華的用意在於破壞我們的農事。。即使他無法攻破街亭,只要戰事持續到夏秋之交,我們沒有糧食,恐怕百姓要易子相食……這一招,相當狠毒。」
留守秦國的另外一員名相范睢,憂心忡忡,他識破了張華的計謀。
范睢輔佐秦昭襄王,上承秦孝公、商鞅變法圖強之志,下開秦始皇、李斯統一帝業,為秦國歷史上繼往開來的一代名相。
范睢與白起在一個時代,發動了長平之戰,而且范睢還是「遠交近攻」外交理論的提倡者,以他的眼光,不難看出張華的深層用意。
然而越是如此,范睢越是焦慮,也越是無可奈何。
為了伐秦,張華前面兩年儲存了不少糧食,而且,張華的領地更加遼闊,即使關中部分地區耽誤了春耕,僅僅憑藉糧倉里的餘糧,關中地區也不會缺糧!
更別說,張華還占有土地肥沃的中原,每年產出的糧食,不是秦國能夠比擬的。
秦國即使守到了夏秋之際,要是秦國出現饑荒,第二年也會滅亡。
「除非,不但在街亭取勝,而且還能攻下關中部分城池,獲得他們糧倉里的糧草,才有可能渡過危機。」
商鞅也意識到了張華的用意,只是商鞅同樣束手無策。
秦國就只剩下三郡之地,全部青壯已經上陣,就連老幼婦孺都要參與運糧,商鞅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幾日後,最後一批青壯將會被送到前線,只能看大王那邊,是否可以取勝了。」
「我們已經盡力了。」
商鞅、范睢極力維持秦國內部的秩序,榨乾秦國最後的戰爭潛力。
羌人部落,一群披髮和辮髮的羌人長老秘密集結,臉色難看。
商鞅發下通牒,要求這個部落再出三千青壯,支援街亭。
「族裡的青壯,連續數年被徵調數萬人,十不存一,如今秦國又要我們部落出三千青壯,再這樣下去,我們部落就只剩下女人了!」
「商鞅一向嚴厲,如果我們不按照他的通牒行事,一旦事後追究起來,我們部落可能會有滅族之災!」
「這可怎麼辦?進是死,退也是死!」
「族長,你說該怎麼辦吧!」
在場的十幾個羌族長老,無不看向年邁的老酋長。
秦軍在征服西羌部落時,屠了不少部落,讓羌人畏懼,所以羌人部落和氐人部落才會臣服。這些羌人不滿商鞅壓榨他們的青壯,但又害怕拒絕商鞅會帶來滅頂之災,左右為難。
「族長,有一個名為蘇代的漢人求見!」
在這群羌人貴族進退兩難時,縱橫家蘇代出現在武都郡的羌人部落。
「這個漢人想要做什麼?」
十幾個羌人長老面面相覷,不知道蘇代此時前來,是為了什麼。
「帶他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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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蘇代被帶到羌人長老們面前。
「你是何人?為何前來拜訪我們部落?」
羌人長老們凶神惡煞,想要給蘇代一個下馬威。
蘇代卻不為所動,環視這些臉上有刺青和刀疤的羌人首領們,說明來意:「我乃夏王的使節,乃是為了救各位於水火。」
「哦?此話怎解?」
「秦國在前方不斷失利,後方則不斷強征壯丁,這是亡國之兆。據我所知,你們部落幾萬青壯,如今只剩下幾千人,就連你們這些長老,都有不少子嗣為了秦國,戰死沙場。」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羌族長老們臉色陰沉,他們確實有不少兒子、孫子被商鞅徵調,血染沙場。
商鞅對他們部落的壓迫,已經超過了他們部落的承受能力。
「在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我知道,你們出於無奈,這才出兵相助秦王政。如今棄暗投明的機會來了。只要你們出兵,襲擊漢軍從漢中運輸過來的糧草,做出截斷漢軍退路的姿態,那麼我們主公可以寬恕你們之前相助暴秦一事,而且可以戴罪立功,也不再需要擔心商鞅的懲罰。」
「只要我們主公取勝,可免除你們部落五年徭役和兵役,讓你們得以休養生息。」
蘇代說出自己的條件,羌族長老們無不大吃一驚。
蘇代竟然要他們武都郡的羌人在祁山一帶游擊,騷擾劉邦的漢軍的糧道。
蘇代繼續煽動這群羌族長老們:「難道諸位要為了暴秦,拼盡部落所有男丁嗎?一旦你們部落所有男丁馬革裹屍,如果氐族、生羌這些部落,趁機襲擊你們部落,你們的妻兒、子嗣都會淪為奴隸,生不如死!」
「他說的有道理啊,投靠秦國之前,我們部落有壯丁四萬人,而現在只剩下不到八千人,族裡遺孀,不計其數,每日以淚洗面,何其淒涼。」
「不僅如此,部落之中,有不少族人聽說秦國又要徵發兵役,連夜遁入深山之中。」
「要是再聽從商鞅的命令,我們部落很快就名存實亡。」
「商鞅不值得我們賣命。」
羌族長老們竊竊私語,對商鞅越發感到不滿。
商鞅為秦國打造的軍功爵制度,在秦國不斷取勝時,確實可以鼓舞人心,但一旦天下太平下來,又或者,秦國連戰連敗,民心就會不可避免下降,哀聲怨道。
雖然上陣殺敵可以斬獲軍功,但也要有命才行!
如果上陣,十不存一,那麼估計也沒人願意上陣殺敵。
秦軍之所以好戰,是因為戰國中後期,秦國的優勢太大了,十次大戰,至少有八次取勝,活下來的人都有封賞,所以士氣越加高昂。
但此時情況不同,街亭大戰,張華的放血戰術過於殘忍,不斷消耗秦國的國力,就像是用刀子捅入秦國的肚子,然後狠狠旋轉一刀,給秦國放血!
不只是秦國百姓,這些羌人、氐人部落都叫苦不迭,對商鞅越來越不滿。
羌族酋長眼神閃過一絲狠色:「你的承諾,是否可以相信?你們漢人,一向狡猾。我們部落因為相信商鞅的承諾,這幾年已經死了三萬多青壯。」
羌族酋長的懷疑倒不是空穴來風,這些羌族長老,他們的智謀確實不如商鞅、蘇代、范睢這些謀士,經常被他們玩弄。
蘇代作為縱橫家,他的話術已經在不經意間影響羌族酋長和羌族長老們的判斷,羌族酋長和長老們已經有些意動了。
蘇代不慌不忙地從袖子裡取出官印:「這是我們夏王給各位的官印,為了各位的部落和地位,請不必懷疑。」
羌族酋長又與長老們對視一眼,咬牙說道:「好,我答應你!族裡的勇士們,不應該被商鞅當做是炮灰!因為商鞅,我們部落至少要在十年後,才能恢復元氣!既然你們可以免除我們五年徭役、兵役,我姑且相信你們!」
這個羌族部落對商鞅的不滿,此時完全爆發,選擇與蘇代勾結。
蘇代給這個羌族部落安排任務之後,又前去遊說其他羌族和氐族部落,將原本依附於秦國的部落,懷柔到張華這一方。
羌族、氐族部落原本屈服於秦國的威嚴,但街亭大戰,張華不斷給秦軍放血,秦軍死傷慘重,羌、氐部落對秦國積累的不滿終於爆發,經過蘇代遊說和賄賂,投靠了張華。
漢軍的糧道出現了不少叛亂的羌人、氐人士兵,襲擊漢軍的糧車,焚毀供給劉邦漢軍的糧草,增加漢軍的壓力。
商鞅、范睢組織了十五萬秦兵和鄉勇,分成幾批,前去街亭,補充秦軍的損失。
「弟兄們,街亭血流成河,已經死了幾十萬人,想要活命,還是趁早逃亡吧!」
「回村子,帶走家人!」
然而,一些秦兵和鄉勇,居然在途中逃走。
甚至有亭長帶著村民逃亡。
錦衣衛深入秦國,散布消息,街亭已經變成了一座煉獄,任何前去街亭的鄉勇,都很有可能陣亡。
秦國百姓陷入恐慌,商鞅嚴格的制度土崩瓦解,鄉長、亭長都拖家帶口逃入深山,因為連坐制的存在,只要村子裡有人逃亡,那麼其他人也只能跟著逃亡,秦國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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