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曙光之心（一萬）

  所謂的命運，就是計算與算計。

  命運維繫者算到了所有，所以他設計出了最完美的世界線，整個黃昏大陸的一切都在衝著最有利自己的方向發展，所有在他人，哪怕是在管理員眼中所謂的意外，對於命運維繫者來說都是必然。

  即便是在沉眠中，他仍舊掌握著所有的一切。

  整個黃昏大陸上所有的生靈，無論是人類，巨龍，亦或是曾經滅亡的黃昏族人，甚至就連天界的那些管理員，神明，天使，都不過只是命運中一枚小的不能再小的棋子。

  他掌控一切。

  這種肆意玩弄他人命運的感覺，是那樣的舒爽，即便是在睡夢中，依舊讓命運維繫者感受到了一陣陣愉悅。

  巨大的獨眼緩緩轉動，眼光再次落在羅恩身上，看著那一團劇烈燃燒的火焰，眼球中閃爍著興奮。

  掙扎吧，反抗吧，絕望吧，哀嚎吧。

  在命運之輪中，看著那些渺小的螻蟻，拼盡全力去掙扎，但無論怎樣都無法擺脫命運的枷鎖，是命運維繫者最大的娛樂，這樣的場景，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可這麼多年從未有任何一人，能夠從命運之輪中掙脫。

  當你進入世界線的那一刻，你的身子，你的靈魂，就已經被命運的絲線死死糾纏。

  天空中，似乎傳來了一些動靜。

  是那個執掌生命與死亡的女神嗎？

  那當真是一條非常狡猾的泥鰍。

  一次次的封印，一次次的逃脫。

  就算是命運維繫者也忍不住對這樣一個存在頭疼。

  不過無論再怎麼頭疼，這一切也要結束了。

  羅恩是她最後的希望，當這個希望被自己消除之後，她的生命中就只會剩下永恆的黑暗。

  獨眼注視著艾爾莎的身影，儘管有這種能力，但他並沒有阻止艾爾莎靠近，甚至放任艾爾莎出現在羅恩的跟前。

  讓這個狡猾的女神，看著希望在自己的眼前消散，而她對這一切無能為力，也算是一種娛樂，他很期待，在艾爾莎臉上會看出怎樣的表情。

  此時此刻，艾爾莎的已經出現在羅恩跟前，眼看著渾身上下纏繞著火焰的羅恩，艾爾莎心也是揪在了一起。

  明明現在的艾爾莎也是純粹的靈魂狀態，可是她的雙手卻是在止不住的顫抖，一張小臉兒煞白無比。

  她想要將羅恩身上的火焰熄滅。

  可這靈魂之火，又豈是輕易就能覆滅的？

  四周冰冷的海水，也沒能將火焰淹沒。

  「羅恩，快停下……」

  艾爾莎大聲的呼喊著。

  她的聲音很有穿透力，就算是在海水深處，依舊盪出一圈圈波紋。

  她想要將羅恩喚醒。

  如果羅恩現在能停下靈魂之火的燃燒，雖然自身肯定會受到重創，實力大幅度降低，甚至有可能跌落境界，好不容易成就的半神之境都蕩然無存，但至少還能活下來。

  可如果靈魂之火就這麼繼續燃燒下去，等到羅恩的靈魂徹底變成灰燼，那他就真的再也沒有任何機會了。

  可無論艾爾莎的聲音有多麼尖銳，卻是始終鑽不到羅恩的耳朵。

  不，或許艾爾莎的聲音已經被羅恩聽到。

  只是此時此刻，羅恩已經沒有能力去正常思考。

  在羅恩的意識中，只剩下最後的執念，那就是絕對不能讓多次拯救了自己性命的人，在眼前死去。

  艾爾莎的聲音非但沒能讓羅恩中斷靈魂之火的燃燒，甚至對羅恩那殘存無幾的意識造成了更大的刺激。

  嗡。

  火苗竄起的更厲害了。

  暗紅的火焰足有十幾丈高。

  一時間海洋深處就仿佛憑空多出了一輪熾熱燃燒的太陽。

  鎮魂碑上空的獨眼，充滿戲謔的看著艾爾莎，艾爾莎臉上的焦急，擔憂，還有恐懼，讓獨眼感受到了莫大的滿足，那眼珠子興奮的骨碌碌的轉了起來。

  這獨眼，從某些方面來講，幾乎可以算做是命運維繫者的分身。

  像這樣的分身，命運維繫者還有不少，都是安排在一些極為特殊又極為重要的節點，幫忙命運維繫者在他沉睡的時候，處理一些重要的事情。

  獨眼的實力，自然比不得命運維繫者的本體。

  但，命運維繫者的思維，記憶，卻是全盤繼承。

  甚至就連這有些惡劣的性格，都是一般無二。

  艾爾莎因為恐懼而驚慌失措的表情，在獨眼眼中，簡直就是這世界上最美麗的畫面，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艾爾莎究竟會怎麼做。

  眼看著羅恩的靈魂本源已經一再減少，而自始至終羅恩都沒有甦醒的意思，艾爾莎再也忍不住了。

  她猛然間上前一步，靈魂中延伸出一條條乳白色的絲線，如同純白細長的小蛇，衝著羅恩纏繞過去。

  靈魂之火灼燒在白色的絲線上，居然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這個過程對艾爾莎來說，似乎並不是很好受，但艾爾莎只是悶哼了一聲，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白絲迅速纏繞在羅恩的靈魂本源之上。

  是想要將靈魂本源給搶救出去嗎？

  獨眼眼神中滿是戲謔。

  這是無用功啊。

  堂堂生命與死亡的女神，難道說連這點事情都不明白嗎？

  就在獨眼嘲笑艾爾莎的無知的時候，卻是忽然之間發現情況和他預料中的有些不一樣，他極度討厭那種超出掌控的感覺，眼神都變的凶厲起來。

  就在獨眼眼中，細膩的白絲瞬間編織成一張網，將羅恩殘存的靈魂本源完全包裹，但白絲並沒有將羅恩的靈魂本源從靈魂之火中拉出來。

  與之截然相反的是，一道道柔和的白光順著細膩的白絲，迅速衝著靈魂本源中擴散過去。

  隨著靈魂之火的燃燒，羅恩的靈魂本源非但沒有繼續縮小，反倒是逐漸變的充盈。

  一條條血絲，在獨眼中綻開。

  那模樣，突出一個什麼叫目眥欲裂。

  甚至還有難以置信的震驚。

  生命與死亡女神，正在……正在將自己執掌的生命本源，一點點渡入羅恩的靈魂本源之內。

  沒錯，就是這樣。

  她瘋了？

  難道說她不知道，一旦她將生命本源全部注入到羅恩的靈魂中會發生怎樣的事情嗎？

  她會完全失去生命的權柄。

  她的實力，將會愣生生被斬斷一半，想要殺掉她將會變的更加輕鬆。

  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在自己的計算中，艾爾莎可是一個非常自私的女神，曾幾何時，她可以眼睜睜看著黃昏王朝覆滅，眼睜睜看著眾神一個接著一個的隕落，對於她來說，只有自己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可以捨棄的。

  不，不可能……

  自己的計算不可能出現偏差。

  究竟是什麼地方出現了錯誤，才會誕生這樣的異常？

  命運出現了波折，這一點讓獨眼異常憤怒，他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意外。

  獨眼的眼瞳逐漸開始變的兇險，他的眼睛裡開始充血，整個眼珠在短短的時間就已經變的一片猩紅，看起來毛骨悚然，他試圖阻止艾爾莎的行動。

  倘若艾爾莎真的將所有的生命本源轉移給羅恩，讓羅恩執掌了生命的權柄，那這個異常或許還真有可能從自己的算計中存活下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大片的五彩斑斕的光芒驟然間從頭頂穿透了數千米深的海水，墜落下來。

  刺眼到極點的光芒，映照在獨眼之上，如同一柄柄銳利的長劍，甚至讓獨眼感覺眼瞳深處都是一陣陣刺痛。

  原本的行動，忽然也就慢了半拍。

  但，就是這一瞬間的功夫，已經足以改變很多的事情。

  大量的五顏六色的光芒凝聚在了羅恩身上。

  剎那間，羅恩的魂體微微一顫，緊接著，整個靈魂都迅速膨脹起來。

  那瞬間出現的光芒究竟有多少種顏色，甚至都已經數不清了，幾百種，上千種，甚至更多？

  一條條神秘的光線，在進入羅恩的魂體之後，立馬變的如同一條條經脈一般，在羅恩的身體中穿梭著，遊蕩著，最終居然逐漸混合在一起。

  變成了一種宛如混沌一般的色澤。

  瘋了。

  全都瘋了。

  羅恩是瘋子。

  艾爾莎是瘋子。

  甚至就連那些早就已經死掉的神明，也都是一群瘋子。

  天空中的星辰，都是死去的神明最後一絲絲意志所化。

  可現在，這些神明居然也開始將自己的意志轉移到羅恩體內，難道說他們不知道這樣做就等同於將自己的存在，徹底從世界上消除嗎？

  這男人，究竟有什麼好的，值得他們做到這般地步，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

  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在自己的計算中，根本就不可能出現這樣的畫面，究竟是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

  獨眼中被迷茫塞滿。

  這一幕實在是太快了，快到獨眼都來不及阻止。

  等到獨眼終於從混亂中掙脫，羅恩已經完成了蛻變。

  原本赤紅的，照亮了整個黑海的火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則是另一種……灰色的，詭異的透著虛無的火苗。

  甚至就連羅恩的靈魂，也扁扁的宛如一團混沌。

  眼珠子劇烈的顫抖著，他很難形容那究竟是怎樣的感覺，當這個獨眼看到羅恩身上跳躍起來的灰色的火苗的時候，他居然有種強烈的恐懼感，仿佛，這種詭異的火苗，連命運都能灼燒。

  不，不能再這樣繼續看下去了，必須要儘快將羅恩這個異常，身上發生的變化通知本尊。

  不能再繼續沉睡下去了。

  命運的軌跡，已經徹底改變。

  某種力量被啟動，伴隨著嘎吱一聲，就在獨眼的背後，憑空出現了一扇虛幻之門。

  房門正在一點點打開。

  就在此時，嗡的一聲，羅恩魂體上火焰再一次暴漲。

  劇烈燃燒的火焰竄起百丈的高度，將整個鎮魂碑都給包裹。

  同時，縈繞在鎮魂碑上詭異的黑霧，也受到了灰色火焰的直接衝擊。

  霎時間，畫面大變。

  原本哪怕是羅恩催動全部力量都無法再逼退半分的黑霧，在面臨這些灰色火焰的時候，就仿佛是遇到了克星，如同冰雪在岩漿面前一樣迅速消融。

  密密麻麻的黑霧，迅速被吞噬，被同化，被蒸發。

  最下方的石板上，終於露出了曙光女神的真容。

  只可惜，現在的羅恩甚至已經無法去欣賞一下那一張比起艾爾莎也毫不遜色的俏臉，他似乎已經完全變成了一頭髮狂的野獸，催動著灰色的火苗，將整個鎮魂碑上所有的黑霧全部焚燒乾淨，連一丁點都未曾剩下。

  下一瞬，呼的一聲，虛幻之門剛剛大開，還沒來得及撤退的眼球，瞬間也被灰火包圍。

  啊！

  悽厲的慘叫聲驟然響起。

  明明只是一個眼球，可此時此刻卻傳出了宛如厲鬼一般的慘叫。

  灰火蘊藏著各種各樣的力量，灼燒在眼球上，眼球表面瞬間就多出了無數密密麻麻的水泡，而這還不是最讓獨眼恐懼的，真正讓獨眼毛骨悚然的是，那灰火甚至還在灼燒他的靈魂，焚燒他的意志。

  強烈的痛楚讓眼球再也無法維繫自己的力量，身後虛幻之門重新歸於虛無。

  下一秒，羅恩的身影忽然就出現在眼球面前。

  在眼球充滿恐懼的視線中，纏滿了灰火的右手緩緩衝著眼球伸了過去。

  那是一種非常難以形容的感覺，巨型獨眼原本非常龐大，可隨著羅恩右手伸出去，獨眼的個頭不斷變小，當羅恩的右手終於出現在獨眼面前的時候，獨眼已經變的只剩下雞蛋大小。

  旋即，那獨眼直接就被羅恩抓在了掌心。

  然後幾根手指稍稍用力，啪的一聲，獨眼瞬間被羅恩捏爆。

  一些粘稠的，暗褐色的東西順著羅恩的指縫滲透出來。

  可詭異的是，這些暗褐色的半流體，並沒有自然墜落，也未曾融入四周冰冷的海水，反倒是逐漸滲透融入了羅恩的皮膚，在悄無聲息中，被羅恩吸收。

  呼哧，呼哧，呼哧……

  羅恩大口的喘息著。

  雖然說有艾爾莎生命本源的轉移。

  更有黑海上空無數星辰意志的灌注。

  羅恩的靈魂並沒有徹底焚燒乾淨。

  但，強烈的疲憊感依舊死死的糾纏著羅恩，讓羅恩感覺異常睏倦，他甚至有種倒頭就睡的衝動，但羅恩依舊拼命的支撐著，他一邊劇烈的喘息，一邊從鎮魂碑的頂部緩緩下降。

  鎮魂碑的碑面，已經變的非常光滑，平整。

  在最初遇到鎮魂碑的時候，還能看到的一些奇怪畫面，全都已經消失。

  唯獨最下方最右邊的位置，還能看到曙光女神被鎖鏈糾纏的模樣。

  羅恩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微笑，他緩緩伸出手。

  明明只是一副碑畫罷了，被雕刻在石碑上的平面圖像，可羅恩當真是抓住了那條鎖鏈。

  鎖鏈的觸感，冰冷，刺骨。

  猶如萬年不劃的玄冰。

  幾根手指稍稍用力。

  嘎嘣！

  整條鎖鏈瞬間崩壞，一環一環的鐵索墜入鎮魂碑下方的淤泥。

  羅恩張了張嘴巴，他本想要衝著奧絲塔菈說些什麼的，但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只感覺眼前一黑，羅恩的魂體不受控制的衝著後方倒去。

  還不等羅恩的魂體徹底的跌入淤泥當中，一雙如同蓮藕般修長白皙的手臂，忽然間從石碑當中伸出，一把摟住羅恩的身子，將羅恩的魂體湧入懷中。

  背後，十二隻雪白的翅膀熠熠生輝。

  隨著翅膀猛然扇動，兩道身影衝著海水表面飛去。

  眼看著奧絲塔菈和羅恩的身影，艾爾莎的嘴角也微微勾起了一絲弧線。

  她的形體，似乎變的更纖薄了，如同一道幻影。

  原本半黑半白的長髮，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純粹的黑，一雙眸子，也徹底變成了黑色的寶石。

  低頭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手指，艾爾莎忍不住喃喃自語：

  「我還真是瘋了！」

  生命本源已經完全轉移到羅恩的身上了。

  從這一刻開始，艾爾莎再也不是生命與死亡女神，而是純粹的死亡女神。

  她的力量，被她自己愣生生削去了一半兒。

  若是按照她之前的性格，是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可現如今，感受著身體和靈魂的衰弱，艾爾莎居然沒有太多的後悔，心中甚至隱隱約約有些難以形容的感覺。

  或許，瘋一點也好吧。

  人生在世，終究是要偶爾任性一回的。

  不然的話，這漫長的時光，真的是太壓抑了。

  又笑了笑，艾爾莎的身子也緩緩衝著上方飄去。

  同時飛走的，還有那一枚鎮壓靈魂的石碑。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嘩啦……

  一道身影從黑海海面上飛出，數不清的水滴如同珍珠般，順著那潔白的翅膀緩緩墜落，滴在海面上，濺起一片更加細小的水珠。

  十二隻翅膀，美輪美奐。

  每一根翅膀，每一片羽毛上，都在閃爍著朦朦朧朧的白光，映照的十二隻翅膀的主人，都越發顯得美輪美奐，宛如畫中走出的神女。

  抱著懷裡的魂體，奧絲塔菈降落在渡魂之舟。

  沒多長時間，艾爾莎也重新折返。

  昂首看去，頭頂蒼穹之上，一片晦暗。

  曾經熠熠生輝的星辰，全都在這個時候失去了光芒。

  死去眾神殘存的意志，徹底消失了……不，或許不是消失，只是轉移了，轉移到了羅恩的體內。

  奧絲塔菈跪坐在地上，將羅恩的魂體平放在自己的腿上，一雙纖細白嫩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羅恩的臉頰，美眸中閃爍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要多久才會甦醒？」

  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奧絲塔菈的聲音在渡魂之舟上緩緩傳開。

  「不知道，這一次受傷太重，靈魂燃燒，損耗了本源，雖然我將自己的生命本源全部轉移到他的體內，可終究是外來本源和他自己原本的本源無法比。」

  「或許，要幾年才能甦醒，或許，永遠也醒不過來。」

  「就算是醒過來，因為靈魂受損，也可能變成一個植物人，或者說遺忘某些記憶，這些事情都說不好。」

  艾爾莎也嘆了口氣，回應著奧絲塔菈的問題。

  她也不知道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階段，究竟是對是錯，是好是壞。

  但，事已至此，她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條路上繼續堅持下去。

  奧絲塔菈的眼帘垂落，又是許久過去，她嘆了口氣，將手放在了羅恩的胸口，透過皮膚奧絲塔菈能感受到羅恩胸腔中強有力的心跳。

  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微笑。

  只看到奧絲塔菈伸出了一根青蔥般的纖長手指，點在了羅恩的胸口上。

  緊接著，就看到奧絲塔菈的指尖下方，開始閃爍出柔和的白光，待到光芒散去，一枚菱形印記，如同寶石一般，烙印在羅恩的心臟上方。

  那是……

  曙光之心。

  做好這一切之後，奧絲塔菈依舊維持著讓羅恩躺在自己腿上的姿勢，卻是抬起螓首，望向頭頂的天空，然後屈指一彈，一道乳白色的光芒徑直衝著天空中飛去。

  在飛行過程中，那一點白光逐漸變大，變的渾圓。

  仿佛一輪太陽，懸掛在半空。

  刺眼的陽光從天空中散落，宛如一柄一柄的利劍，破開了黑海上空的黑暗。

  原本漆黑的海洋，也逐漸開始呈現出不同的顏色，一抹湛藍若隱若現。

  海洋的表面，開始飄蕩起朦朧的霧氣。

  迷霧更深處，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座島嶼的輪廓。

  ……

  就在黑海中，正發生著各種玄妙的變化的時候，天界中，也因為一聲刺耳的警報，陷入了混亂。

  警報是一名管理員發出的。

  而這個管理員的工作只有一件，那就是侍奉沉睡中的命運維繫者。

  尖銳的警報，迴蕩在天界每一個生靈的心頭。

  無論是地位崇高，實力強大的管理員，亦或是那些空有一身實力，實則只是傀儡的神明，甚至還有天界最底層的天使，都感覺心頭沉甸甸的，就像是壓上了一塊巨石一樣，難以喘息。

  一種莫名的，不好的預感，在心頭逐漸滋生。

  一道道身影，下意識衝著警報發出的方向飛去，當他們剛來到這邊的時候，正好看到那名管理員從禁地中走出。

  而這個管理員也帶來了一條重磅消息：

  命運維繫者。

  天界真正的主宰，即將甦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