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不對勁後,范梓弱連忙收回手掌。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自己主動和別的男子接觸,然後還不要臉地碰了人家那麼長時間。
范梓弱只覺得氣血都在往臉上涌去,額頭和臉頰燙燙的,像是發燒了。
「我出去一下。」
她都顧不得等待何雲霄的回覆,便匆匆開門出去。
屋外稍涼的空氣,讓范梓弱冷靜很多。
主動碰男子這種事,即便是披著練武的皮,她也不好意思和別人去講。幸好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好姐妹,好閨蜜杜音韻就在府上。
妹妹的性格最是淡漠,平日從不見她與男子說話。若是別人碰上這事,想來她只會鄙夷視之,都不會願意去管。幸好我和她從小到大,關係匪淺,她一定不會不管我。而且妹妹旁觀者清,她的建議,肯定比我自己想的要中肯得多。
……
杜音韻搬了椅子坐在范府的小院裡。
下午的陽光溫暖明媚,院中的景色也算鳥語花香。
她便坐在小院裡,曬著太陽,然後捏著細細的針,用針頭帶著彩色的絲線不斷穿過絹布上。
彩線越來越短,而布上的花樣,卻越來越大。
「音韻!」
「姐姐?」
「你和我來。」
尋常時候,杜音韻從不見范梓弱這樣著急失態。
她心知可能發生什麼大事了,便直接把刺繡丟在椅子上,快步隨著她的姐姐而去。
沒想到,范梓弱不是帶她去別的地方,而是帶她回到她自己的閨房。
進了房間,范梓弱回身就關了門,而且,還要把拉開的窗戶全都合上。
神神秘秘。
杜音韻忍不住關切問道:「姐姐,可是出了什麼大事嗎?」
范梓弱當然不會虧待來到范府的杜妹妹,給她挑的屋子,都是上等。所以即便在關上窗後,因為向陽且採光好的緣故,杜音韻的閨房裡,依然光線充足。
兩人互相都看得清彼此的表情,杜音韻看著面色嚴肅且帶些許慌張的范梓弱,不免下意識地替她擔憂起來。
希望范府別像自己家才好。
「音韻,你聽我說,我和何公子練武,然後我們過招……」
一提到何雲霄,杜音韻的心思立馬就變了。
她立刻關心問道:「姐姐,你沒打傷他吧?」
范梓弱:?
我打傷他?
杜音韻也很快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失言了,糾正道:「他沒打傷你吧?」
范梓弱搖頭道:「沒有。只是……我和他在比試的時候,手碰到一起了。」
杜音韻:就這?
范府的小姐可不想杜音韻那樣經驗豐富,杜妹妹沒來之前,她是連女子都不接觸。
眼下不僅接觸,而且還是男子,最重要的並不是別人冒犯她,而是她自己主動……
一下跳級跳得太多,范梓弱猛然間有點難以接受。
之前的時候,手便被何公子拉過,還碰了他的胸膛,現在自己又是主動接觸何公子……
范梓弱略有糾結地問道:「音韻,我這樣是不是太出格了?若不是我以先生的身份教他文章,按理說,我和何公子都不應單獨在一間屋內。」
杜音韻:就這?
「音韻,你說我該怎麼辦?」
杜音韻有點哭笑不得。
這個姐姐,看似大她一歲,其實在感情上,卻不知要幼稚多少。
僅僅是因為練武碰一碰,就能糾結成這樣?
杜音韻拉著范梓弱的手,笑道:「姐姐,我那個從來是古波不驚的范梓弱姐姐呢?」
范梓弱皺眉道:「我什麼時候古波不驚啦。」
杜音韻道:「是,對我自然不是這樣。可對旁人,那還不是從頭到尾一個表情。」
范梓弱微蹙著眉頭不說話。算是默認了杜音韻的評價。
杜音韻想了想道:「其實練武這事很簡單。就是你自己不要多想。」
「我不要多想?」
「對。打個比方,假如今日,是我和何公子練武。我們二人互碰了一下手掌,因為練武,這是難免的事情,誰也不覺得有什麼。偏偏姐姐看到了這一幕,開始胡思亂想,還要問我是不是喜歡何公子。這就是無理取鬧了。」
范梓弱仔細想了一下,似乎……是這個道理。
「音韻,我總覺得怪怪的。」
杜音韻道:「姐姐若是不信,那你便看對方好了。假如碰了下手掌,姐姐羞得滿臉通紅,對面卻面不改色。這不正說明是姐姐在亂想嘛。但憑姐姐的姿色,對方若有邪念,怎麼可能一點都不表露嘛。」
「只要對方神色如常,那便是姐姐在亂想。而如果對方神色有異,那說明他也在打姐姐的主意,這時候姐姐直接把他掃地出門就好了。范府再也不許他來。」
范梓弱仔細想了想,發覺杜妹妹說得很有道理。
一段關係乾淨還是不乾淨,是由兩個人同時決定的。
假若何公子一心幫助自己,而自己卻胡思亂想,倒是辜負何公子的善意了。
若是何公子不亂想,自己也不亂想,那練武的時候,即便有點難免的擦碰,兩人之間的關係也是清清白白,乾乾淨淨的。
況且,音韻是自己這麼多年的好姐妹,她都這麼說了,難道還能騙自己嗎?
一番思考下來,范梓弱確實發覺鬱結已結。
便道:「音韻,謝謝。」
杜音韻此時反應過來,疑惑道:「對了,姐姐突然要學武做什麼?」
范梓弱道:「寫武俠,怎麼能一點武功都不懂。當然要學一些,才好寫。」
杜音韻心想:要是這樣的話,那你寫到男女主人公那個的時候,是不是也得……
想到這,杜音韻忽然有點期待,她這個一貫端莊、穩重、矜持的姐姐,羞起來會是什麼樣的……
嗯。得繡幾條手絹給姐姐用才好。
……
整個鹿角書院,不止是偏遠一角的范府這樣熱鬧。
在鹿角書院園林中的一處偏僻小屋內,朝堂孟韓兩姓的激烈的交鋒,也延續到了這裡。
孟清淺這次依然是男裝出宮,卻沒像上次那樣,刻意化妝加裹胸,而是僅僅穿著男裝,其他順其自然。
即使在白天,小屋內依舊燈火通明。
孟清淺靠在椅子上,手中拿著看不完的摺子,身側的桌上,堆著一摞摺子,放著一盤蜜餞。
她今日是下午來的。
讓宮女替她上早朝這招,不能多用,不然容易露餡。
范長書根本不敢讓這位長公主久等,他一見劍凌在他面前一晃而過,便知這難纏的長公主又來了。
一進小屋,范長書當即跪拜道:「草民范長書,拜見長公主殿下。」
孟清淺擱下摺子,連忙去扶他。
「將軍不必如此大禮!」
范長書道:「殿下,草民早不是將軍了。」
孟清淺不管這些,她嘴角含笑,道:「有一喜事告訴將軍。」
「什麼?」
「昨日,我回去後,和母后商量為聖上娶親的事。」
范長書心頭一緊。
「我和母后挑來挑去,覺得只有范家之女,和丞相之女最合適。」
孟清淺把雙手放在背後,握著,身體微微前傾,笑容美麗而危險。
「將軍,我覺得梓弱姑娘,很適合母儀天下,統領後宮。咱們做個交易吧,你若幫我,我就幫你,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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