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何雲霄親自給霏寶送飯。
一進門便看見她屋裡掛著衣服。
「霏寶,你下午是去洗衣服了?」何雲霄想起下午的事情。
「嗯。」
「自己洗?」
「嗯。」
「你為什麼不找姜無憂啊,內務這些都是她在打理。」
等何雲霄問到這,清玉子便不說話了。
何雲霄嘴角輕微抽搐一下,「你不會不好意思叫她吧?」
清玉子還是不說話。
何雲霄嘆了口氣,霏寶這種「自生自滅」的性格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可能是她閉關練功久了,忘記人類社會中還有「幫忙」這一說法。
「來吃飯吧。」何雲霄打開食盒,把簡單的飯菜擺在桌上。
外出行軍,條件簡陋,這個「簡單」的飯菜確實簡單。一碗粥,一塊餅,小半碗鹹菜,兩個煮雞蛋。
說到吃飯,清玉子還是不理何雲霄。
何雲霄這可不慣著她,不找姜無憂時不理也就罷了,該吃飯時就得吃飯。
「霏寶,快來吃飯,不然冷了。」何雲霄叫道。
片刻之後,何雲霄又喊:「白雨霏姐姐。」
清玉子面紗下的秀眉輕輕蹙著。何雲霄這種不尊師重道的行為她還是看不慣。即便他已經不需要尊重了。
何雲霄見霏寶不理他,索性起身去抱在蒲團上打坐的霏寶。
何雲霄抱姑娘最是熟練,一手托住霏寶的背,一手穿過她的腿彎,腰上用力直接抱了起來。
「你!放本道下來!」清玉子清喝道。
何雲霄不慌不忙地說:「霏寶聲音再大一些,這樣左鄰右舍,范梓弱、楚瀟瀟她們都能聽見了。」
「我……」果不其然,被何雲霄這麼一提醒,清玉子本來囂張的氣焰立刻啞火。
何雲霄能這樣說,顯然是吃定了霏寶。霏寶也是個薄麵皮的,她連麻煩別人洗衣服都不想麻煩,豈會讓人聽見她這裡的動靜?
「我什麼?你不按時吃飯還有理了?」何雲霄反客為主。
清玉子一聲不吭,默默撐起一道內力屏障隔絕何雲霄話語的傳播。看來她確實很不喜歡「麻煩別人」。
何雲霄看得笑了。
從前都是他主動外放內力屏障,隔絕聲音,不想讓人聽見他和女主的事情。現在到霏寶這,卻反過來,霏寶外放內力屏障,不想讓人聽見他們二人的動靜。
何雲霄抱著霏寶走過半個帳篷,再彎腰把她放在桌旁。
「吃吧。」何雲霄坐在對面,托腮看著清玉子。
清玉子撩起面紗準備吃飯,而後便聽何雲霄道:「霏寶吃飯都不拿斗笠嗎?」
清玉子沒搭理何雲霄,自顧自地吃飯。
米粥吃了半碗,鹹菜還剩不少,餅吃了一半,雞蛋吃了一個。然後她就起身準備離開。
「不吃了?」
「嗯。」
清玉子本想說「吃不下了,晚些再吃」,沒想到何雲霄毫不見外地端起她吃剩的飯菜兩口乾完。
然後在她的目光下,旁若無人地收拾碗快。彷佛吃剩飯這件事,對他來說已經習慣了。
何雲霄確實非常習慣,尤其是和楚楚一起吃飯的時候。基本上是楚楚咬一口,他吃剩下的。
「怎麼了?」何雲霄看著疑惑的霏寶。
清玉子頓了頓,「那是我吃剩的。」
「不能浪費糧食。」何雲霄理所當然地說。
「如果我買的藥材太花銀子,你便直接和我說。我另想辦法。」
「不至於不至於,」何雲霄連忙過去扶住師父,扶她坐在蒲團上,「咱家還沒窮到那個份上。」
「你家。」清玉子糾正道。
「嘿?」何雲霄直接在霏寶對面坐了下來。他撩起霏寶的面紗,和她對視。「你不會想耍賴吧?」
「那次不做數……」清玉子蹙起眉毛就要狡辯。
何雲霄急忙道:「怎麼不作數!?姑娘污了我的清白,還想耍賴?」
清玉子面目一愣,她這輩子第一次聽見「女子污男子清白」這種事。女子弱勢,男子強勢,自古以來只有女子是被欺負的,哪有何雲霄這樣占了便宜還要倒打一耙的人?
霏寶斷不能容忍何雲霄顛倒黑白,語氣嚴厲又堅決地說:「明明是你拿了我的身子,怎麼成我欠你的了?」
單純的霏寶又上鉤了。
何雲霄嘴角露出微笑,「姑娘說的對,就依姑娘的意思吧。」
被套路的霏寶見何雲霄一百八十度旋轉的態度,已經整不太會了。
「你什麼意思?」
「姑娘不是自己承認是我的人了嗎?」何雲霄笑道。
齊國風氣與現代不同,何雲霄這麼說也是齊燕兩國社會的普遍現象。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而「給身子」基本等於「嫁人」。
清玉子常年閉關,平常講話又有輩分壓人,很少有人能和她爭辯,更別提她一準備爭辯就遇到詭辯奇才何雲霄。屬於是初生牛犢一個滑鏟送到勐虎嘴裡。弱寶、夢寶都說不過何雲霄,霏寶完全就是白給。
眼下就是這樣一副情況。
清玉子和何雲霄爭論了幾句,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她「承認自己是何雲霄的女人」。
對於這個結果,清玉子當然不會接受。
「休要詭辯。本道練功了。」清玉子說完閉眼,然後開始烏龜戰術,不管何雲霄說什麼就是不理他。
「道長?師父?霏寶?」何雲霄各樣稱呼叫了一圈,見霏寶就是不理他也只好放棄。
何雲霄並不是沒有別的招數,比如「貼貼戰術」,可以直接讓霏寶破防。可讓霏寶破防並不是何雲霄的目的,來和霏寶聊天耍渾,不外乎是找點樂子罷了,不然她一天天循環往復地練功,又累又無聊。
道長不是瀟瀟那種喜歡「貼貼」的女主,既然如此,何雲霄也沒自找沒趣,而是輕輕放下霏寶的面紗,然後邁步出去。
「霏寶,我走了啊。」
何雲霄走了,但也沒走,他行至門前,做出掀開布簾的聲音,然後卻不把腳邁出去,而是停留在原地,側著身子看霏寶的方向。
由於是帳篷搭建的屋子,屋中沒有屏風等擋視線的講究物件,故而一眼到底。
何雲霄眼見著霏寶抬起頭,然後又迅速低下去。
何雲霄一邊笑一邊回去,美滋滋地撩起霏寶的面紗。
漂亮道長的俏臉果然如桃花瓣般微紅。
「霏寶喜歡說一套做一套嘛。」何雲霄調侃道。
清玉子閉著眼沒有回話,但她那粉撲撲的俏臉,愈發紅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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