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輕輕拉了一下容初的衣袖,道:「算了,既然這裡不歡迎我們,我們便走吧。」
「也好,我們回宮去見皇叔。」容初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榮喜公主鄙夷地看了他們一眼,對趙貴妃道:「貴妃娘娘,咱們也進去吧……」
穆輕輕和容初回到了宮裡,穆輕輕才問:「你為什麼要當著他們的面說那種話,豈不是把自己也牽連進來了?這件事本與你無關的。」
「什麼與我無關?事情本就是我把你牽扯進來的。」容初覺得穆輕輕好像記性不好似的。
穆輕輕仔細想想,發現還真是。
從一開始就是容初把她圈進了雪女這件事的漩渦里。
「不管怎麼樣,現在我已經是深陷泥淖,除非真的徹查,讓真兇現身,否則我是怎麼也洗不清了。」穆輕輕搖頭嘆息。
容初道:「別擔心,一切都會解決的,我們快去紫宸宮吧。」
「這麼急著去見陛下做什麼?」穆輕輕覺得容初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神醫來了。」容初笑了笑。
穆輕輕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神醫來了,剛剛在東宮門口說的話,都是真的!」容初又重複了一遍。
穆輕輕頓住了腳步,像是抬不動腳步似的,驚訝地看著容初,問:「我……我沒聽錯?」
「沒有,快去吧。」容初笑著道。
穆輕輕顧不得形象,提起裙擺,竟然飛奔了起來。
容初也只好跟著她跑。
穆輕輕跑到紫宸宮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氣喘吁吁,但卻無法抑制激動的心情。
「師父!」
還未進去,穆輕輕就忍不住喊了一聲。
「公主且慢,陛下正在接見貴客,不便打擾。」穆輕輕被人攔了下來。
她才想起,這是在宮裡,不能夠亂來。
穆輕輕焦急地等著,她真想衝進去。
容初看到她焦急不安的樣子,道:「別著急,你看你,跑得一頭汗,先回去換身衣裳再來吧。」
「可是……」穆輕輕捨不得走。
「別可是了,她來了,又不會跑了,本就是為了你才來的,難道還能不見你嗎?」容初覺得穆輕輕緊張的樣子有點好笑。
穆輕輕才意識到自己過分激動了,點點頭,才回去換衣裳了。
等換完衣裳出來,便被邀請去了前殿。
一進去,皇帝就趕緊招呼道:「輕輕啊,看……誰來了!」
穆輕輕本以為會看到晏無悔,沒想到坐在那裡的竟然是——肅親王?
穆輕輕愣住了剛想問晏無悔去哪裡了。
就看到站在肅親王身旁的那個人,正在朝她眨眼睛。
穆輕輕愣了片刻,才意識到,那個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無悔師父。
「輕輕啊,怎麼還愣住了呢?難道連你的救命恩人都忘記了嗎?」皇帝笑著問。
穆輕輕回過神來,忙過去,對肅親王鄭重行了禮,可卻看著晏無悔,眼淚汪汪地道:「師父,好久……不見!」
晏無悔眯起眼睛,露出溫柔的笑容。
肅親王依然面無表情,態度不冷不熱,道:「好久不見。」
皇帝覺得有些奇怪,不過看到對方原本就是冷淡的人,倒也釋然了。
「輕輕啊,你肯定和你的師父有很多話要聊吧?朕就不多打擾了。」皇帝倒也很體諒,打算放他們單獨說話了。
肅親王起身,客氣地道:「多謝陛下,在我逗留天都的這段日子,如有需要,請陛下儘管吩咐。」
「神醫太客氣了,希望您在天都能夠多帶些時日,這樣朕也能盡地主之誼了。」皇帝笑眯眯地道。
肅親王微微低頭,道:「多謝陛下,鄙人榮幸之至。」
「好了,朕就不留你了,反正來日方長,輕輕啊……你一定要替朕好好招呼神醫。」皇帝囑咐道。
穆輕輕忙點頭,道:「是,父皇。」
「去吧。」
穆輕輕領著鳳九霄,跟著容初一起出了宮,回到了他們為神醫準備的宅子裡。
直到進了屋子,穆輕輕才敢開口和晏無悔說話。
還未開口,眼淚就先落下來,便噗通一跪。
「師父……」
晏無悔摘下了偽裝,露出本來面目,彎腰伸手扶她,道:「做什麼一見面就下跪呢?」
「師父,對不起。」穆輕輕哽咽道。
晏無悔嘆息一聲,道:「你啊,不該一聲不吭就走的,當時我還有很多東西沒有教給你,你要是想走,我也要為你準備一些你用得著的東西。」
「是我不好,當時只想著報仇,辜負了師父的一片苦心,您罵我吧!」穆輕輕道。
晏無悔反而笑了,道:「罵你做什麼?有用嗎?還好你遇到了麻煩知道讓秋月通知我,也幸好我們趕來的及時。」
「師父一路辛苦,還要為我的事情操心,我實在虧心得很。」穆輕輕羞愧道。
晏無悔將她拉起來,道:「讓我看看,這麼久沒見,有沒有瘦了。」
晏無悔打量了她一圈,道:「還好還好,看來你在這裡過得還不湊,如今也長開了,越髮漂亮了。」
穆輕輕害羞地低下頭,晏無悔竟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自豪感。
「因為大家都很照顧我,尤其是秋月姐,帶來了師父給的調理方子,每日都不忘給我調理膳食。」穆輕輕充滿感激地道。
晏無悔握著穆輕輕的手,問:「今日可是又受了委屈?」
「沒……沒有。」面對晏無悔的關切,穆輕輕只覺得心裡有些發酸,明明之前也不覺得哪兒委屈了,現在卻似乎有了很大很大的委屈似的。
「還說不委屈,眼睛都紅了,我都看見了,在進宮之前,經過了東宮。」晏無悔心疼地道。
那時候她坐在馬車裡,目睹了穆輕輕一個人面對眾人的指責,那麼孤獨又無助。
要不是鳳九霄攔著,她當時就想過去把那群人教訓一頓。
可到底還是忍住了,知道解決麻煩不能衝動,能為穆輕輕主持公道的人在宮裡。
聽了晏無悔的話,穆輕輕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道:「我都習慣了,又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見了師父,這眼淚仿佛不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