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帶她來到了一張大桌子前,有個長相妖媚的女子站在那裡搖骰子。
穆輕輕很吃驚,偷偷問容初:「怎麼還有女子來賭場的?」
那女子仿佛聽到了容初的話一般,投給容初一個千嬌百媚的笑容,道:「鳳爺,好久都沒見你了,怎麼今兒有空來玩啊?」
穆輕輕看了一眼容初,果然他是這裡的常客。
容初爽朗一笑,道:「最近有點忙,今兒是帶朋友過來玩的。」
那女子看了一眼穆輕輕,微微挑眉,柔柔笑道:「原來是帶朋友過來的,這位公子生的如此俊美,怎麼也不為紅袖介紹一下啊?」
原來這女子名為紅袖,紅袖大膽地打量著穆輕輕,絲毫沒有害羞的樣子。
容初道:「我朋友第一次來,你可別嚇著她。」
紅袖嬌嗔道:「人家有那麼嚇人嗎?鳳爺這樣說,人家可是會傷心的!」
穆輕輕感到一陣肉麻,那女子對男人拋媚眼如同家常便飯,實在太驚世駭俗了。
那些賭桌上的玩家開始不耐煩了,催促道:「紅袖,你可別光顧著和人閒聊,快開啊!」
紅袖斜了一眼那人,故作生氣,道:「催什麼催,人家手都搖酸了,可不能讓人歇一歇嗎?」
被凶的人完全沒有生氣,反而樂呵呵地問:「那要不要爺給你揉一揉手啊?」
「討厭!」紅袖又瞪了他一下,才將色筒揭開,然後喊了一聲:「一二三,六點小!」
桌上全部押的大,莊家通吃。
紅袖笑眯眯地道:「不好意思了各位,又是通吃!」
紅袖將所有籌碼撈到自己身邊,然後問容初:「鳳爺,要不要玩兩把?」
「好啊。」容初坐下來,其他人自動讓位。
穆輕輕不太懂,為什麼容初一來,其他人像是很給他面子似的,莫非容初真的是這裡的大金主?
「鳳爺,已經連開了十把小了,今兒紅袖可真是邪了門兒了!」有人給容初提了醒。
容初笑著道:「無妨,只要紅袖姑娘高興,大傢伙兒輸點兒銀子怕什麼?」
「還是鳳爺會疼人,哪兒像你們,一個個輸的紅了眼,簡直要吃人似的!」紅袖故作害怕地道,又給容初拋了個媚眼。
容初拉著穆輕輕坐下來,對紅袖道:「開始吧!」
穆輕輕心想,如果她的手法有這麼靈活,那銀針發出去必然也準確率大增。
紅袖將色筒蓋在桌上,道:「鳳爺,大還是小?」
容初笑著對穆輕輕道:「你來決定!」
容初將決定權交給了穆輕輕。
「我?我不會哎。」穆輕輕故意將聲音壓低,這樣便聽起來粗獷一些。
容初很信任地看著她,道:「沒關係,隨便玩玩罷了,不必當緊張。」
穆輕輕並不知道這一塊籌碼代表多少銀子,便胡亂將幾個籌碼放到了那個寫著「大」字的方框裡。
「買定離手,不能反悔哦!」紅袖對穆輕輕俏皮地笑了一下,好心地提醒。
穆輕輕又有些不自信地看了一眼容初,想要徵詢他的意見。
容初對她點頭,道:「要相信你自己的直覺。」
紅袖道:「那我可就開了。」
「開吧。」容初完全沒有絲毫緊張地道。
紅袖打開色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道:「二二四,八點小!」
眾人驚嘆道:「不愧是紅袖姑娘啊,今晚到現在一直都沒輸過呢!」
紅袖笑著將籌碼撈到面前,對穆輕輕道:「公子,多謝啦!」
穆輕輕倒也沒有在意,因為她不知道這籌碼是多少價值的,以為不過是輸了一點小錢,待會兒自己補給容初也就是了。
紅袖笑顏如花,問:「鳳爺,還要繼續嗎?」
「當然,這才到哪兒啊?」容初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
紅袖自然高興,於是第二輪也開始了,問:「還是這位公子決定嗎?」
容初點頭,對穆輕輕道:「押大押小?」
穆輕輕道:「大!」
容初推了一把籌碼放在了大上。
紅袖照例喊了一聲「買定離手」。
眾人再度屏息,紅袖開了之後,又興奮地喊道:「三點豹子,小!」
「啊……今兒真是神了!」有人讚嘆道。
穆輕輕知道又輸了,皺眉看著容初,道:「你還是自己決定吧,我的運氣好像不太好。」
何止是不好,她這輩子有「運氣」這種東西嗎?
容初笑著安撫道:「怕什麼,才兩把呢,繼續!」
一連五把,穆輕輕將容初買的籌碼通通輸完了。
紅袖笑得合不攏嘴,問:「這位俊俏小爺今晚運氣的確不好呢,鳳爺,還玩嗎?」
「當然……來人,再給我買三百個籌碼!」容初招招手,立刻就有人過來伺候了。
容初隨手到處一把銀票,道:「拿去,多的當是賞錢!」
「多謝鳳爺,多謝鳳爺!」那侍者點頭哈腰地感謝容初。
容初絲毫不在意。
穆輕輕注意到那一張銀票的面額是「一千兩」。
穆輕輕驚得眼珠子都差點兒掉出來,不自覺地用手掐了一把容初。
容初捏住她的手,然後對她搖搖頭,示意她別激動。
穆輕輕簡直不敢相信,她剛剛隨手就輸掉了容初幾十萬兩銀子。
她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好嘛?
容初怎麼能這麼淡定?
這樣一擲千金,難怪這位紅袖姑娘和賭場的賭徒們都對容初如此尊敬。
天樂坊,原來真是銷金窟啊。
容初仿佛毫不在意的樣子,讓穆輕輕越發覺得肉疼。
這麼多的銀子,就這麼白白葬送在了賭場裡,太心疼了啊。
容初被穆輕輕掐的都疼了,附到她耳邊,道:「這麼用力,是要掐死我嗎?」
「我……我賠不起了!」穆輕輕滿臉愧疚,覺得自己好像犯了大罪。
容初無奈道:「又沒讓你賠,緊張什麼?」
「不行啦,都是我輸掉的!」穆輕輕根本沒辦法承受這種刺激,那麼大筆銀子,她就算將名下的鋪子都典當出去,也未必能夠彌補得了啊。
容初輕笑,低聲問:「要不你將自己賠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