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十一章 帳房招供

  穆恆沉默了下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算小趙氏真的做錯了,他也不會幫穆輕輕的。

  更何況,他覺得小趙氏說的也沒什麼錯。

  秋月看了一眼穆輕輕,想要看她是什麼反應,秋月已經看出來,小趙氏是個很難對付的角色。

  心機深,手段狠,臉皮厚,最重要的是,穆恆似乎被小趙氏吃的死死的,局面對穆輕輕很不利。

  穆輕輕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她的弱勢在於,穆恆是她的生父,而小趙氏是她的繼母,在這個講究孝道的時代,她如果太不給他們面子,就會被定為「忤逆不孝」,這可是一種莫大的罪名。

  穆輕輕不能發飆,更不能做出過激的舉動。

  她露出溫和無害的笑容,慢條斯理地道:「夫人,您何必如此激動呢?我還未曾說過什麼,不過是想調查清楚,你不是說假帳是帳房做的嗎?那很可能是下人侵吞主人財產,這是不可原諒的,您說呢?」

  「堂堂國公府,怎麼能叫下人隻手遮天?如果有那種不把主人放在眼裡,膽敢以下犯上的下人,就要讓他付出代價!」

  穆輕輕用一種不溫不火的語調,說著讓人無法反駁的話。

  穆恆沉默了很久才開口,道:「輕輕這句話倒是沒有錯,切不可縱容下人犯錯,姑息養奸,終成大患。」

  小趙氏暗恨,誰讓她一開始亂了陣腳,就開始栽贓下人呢?

  如今也不能反口了。

  帳房很快就過來了,他知道做假帳的事情肯定是敗露了,自己也慌得很。

  一進來就跪下對穆恆道:「公爺,小人知罪了,不該做假帳的,都是夫人命令小人做的,小人不敢違背夫人的命令啊!」

  小趙氏也是萬萬沒想到,這個帳房竟然不等人問,就直接招了。

  而且看他的樣子,好像已經被嚇破了膽。

  這是怎麼回事?

  秋月微微勾起嘴角,眼裡閃過一抹利芒。

  帳房拿出一張銀票,竟然有五百兩。

  穆恆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極了,青著臉問:「夫人指使你做假帳?」

  「是的,不僅是這一次,之前也有過,國公府每年盈利的銀子,夫人要挪用,但後來都沒有如數還來,也讓小人給做平了,只是那時做帳的時間充裕,不容易發現。」

  帳房一股腦將之前的底子也抖出來了。

  小趙氏氣得臉色發紫,怒吼道:「你胡說八道,竟然敢污衊本夫人,誰給你的膽子?」

  小趙氏在國公府隻手遮天這麼多年,誰敢不服?

  這個帳房竟然膽大包天,當著穆恆的面揭露她的事情,簡直不可原諒!

  帳房嚇得瑟瑟發抖,一個勁兒地磕頭,道:「公爺,夫人,求求你們饒了小人吧,小人上有老,下有小,求求公爺手下留情!」

  穆輕輕就坐在那裡看戲。

  小趙氏越是急眼,就越說明她心虛。

  穆恆越是沉默,就越說明他理虧。

  「這些年夫人拿走的銀子,小人都記錄在這裡了,公爺,我絕不敢污衊夫人,這次做假帳,小人知道瞞不住的,所以這筆銀子也不敢收下,都還給您!」

  帳房顫巍巍地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帳本,上面記錄了小趙氏私自挪用的款項,看來這個帳房也不是全無心機之人。

  他知道這件事如果有爆發的一天,小趙氏絕對會把他踢出來當替死鬼,所以提前留了一手,就是為了這一日能為自己辯白。

  小趙氏眼睛都快瞪出血了。

  「公爺,您不能相信這個狡猾的傢伙,他肯定是被人收買了,想要栽贓妾身!」小趙氏想要憑藉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來挽回顏面。

  穆恆走過去,拿過帳本,翻看了一遍,數目大的驚人。

  「公爺,先夫人去世後,國公府帳上一共有十萬兩銀子,一開始國公府名下的產業都在盈利,每年至少也能緊張三萬兩左右,除去一切用毒還能留存兩萬多兩。這些新夫人接手之後,盈利都被她挪走了,後來帳上的十萬兩也漸漸被搬空了。」

  帳房看小趙氏真的打算讓他當替死鬼,索性把什麼都抖出來,想來個魚死網破。

  「之前還有兩個帳房,他們因為不肯聽夫人的,想要告訴您這些事兒,都被夫人趕走了。在天都活不下去,只好舉家搬離了天都,小人因為要奉養生病的母親,不得已才聽命於夫人。」

  帳房老淚縱橫,其實他也不過是在博同情。

  畢竟小趙氏這些年也沒虧待他,他跟小趙氏合作,幫小趙氏做假帳,也賺的滿嘴流油。

  小趙氏就差衝過去把帳房撕了,好歹她忍住了這種衝動,畢竟她是國公夫人,這些年也養出了一些涵養。

  「公爺,您不要相信這個老賊,他……他根本就是污衊!」小趙氏淚眼婆娑。

  穆恆是不會幫穆輕輕,可是穆恆也不可能坐視家裡的銀子被小趙氏侵吞。

  而且這麼多年,穆恆都被蒙在鼓裡,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銀子都去哪兒了?」穆恆冷冷地問。

  帳上的確沒有銀子了,只有今年剛剛收上來的一筆租金,不過幾千兩,難怪家裡入不敷出。

  穆恆見小趙氏不說話,又提高了嗓門,吼道:「我問你,銀子都去哪兒了?你偷偷把我的銀子送給誰了?」

  小趙氏被嚇得一哆嗦,差點兒癱軟在地,就是不說話,嚶嚶啜泣,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穆恆氣得吹鬍子瞪眼,穆輕輕只管看得很是快意。

  「看來這些年,夫人背著父親做了不少好事,我母親留下的產業到底是怎麼沒的,我一定會查清楚。相信父親是不會打我母親嫁妝的主意,而這些產業憑空蒸發了嗎?一定是被有心人謀奪了,沒有便宜自家人,卻便宜了外人,父親……您能夠忍,恕我忍不了。」

  穆輕輕繼續挑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