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恆和小趙氏被皇帝的眼神嚇得背都汗濕了,忙跪下送皇帝離開。
「皇上擺駕回宮!」
趙貴妃只對太子匆匆囑咐了兩句,也趕緊追著皇帝離開了,要真留在這裡,皇上心裡必定要惱她。
皇帝和貴妃都走了,來道賀的那些大臣們陷入了為難,要走怕太子面子掛不住,要留下,又擔心這場鬧劇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到時候太子面子上更難看。
今日來參加太子的婚禮,真是吃了大虧了,雖然熱鬧是看夠了,但看了太子和皇帝的熱鬧,以後外面要是傳出什麼閒話,他們都要被太子記恨。
可是今日那長樂公主大鬧東宮,外面的百姓也都見到了,這事兒想隱瞞,可是太難了。
終於有人下了決心,找藉口跟太子告辭了。
太子也無心挽留,今日丟的臉也夠多了,他根本不想再強顏歡笑招待這些客人。
有人提出要走,其他人也就懂了太子的意思,紛紛找藉口閃人。
最後只剩下了穆家幾個人還留著。
等人走完了,小趙氏才去攙扶一直跪在地上的穆仙兒。
「太子妃……您受委屈了。」小趙氏心疼極了,今日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偏叫那穆輕輕毀了。
「受的什麼委屈,孤都被你連累了,你好端端地,為何要砸掉那玉麒麟?你不知道父皇最忌諱什麼嗎?你現在就給孤收拾行裝去太廟,片刻不許耽擱!」
太子生氣地道,一想到皇帝可能因此而遷怒自己,就非常惱火。
雖然自己是父皇唯一的兒子,可父皇年紀不大,誰知道將來還會不會生出小的來?
小趙氏也幫腔道:「是啊,殿下,您這懲罰太過了,就算是為了安撫陛下,也該考慮一下仙兒的感受。」
「太子面前,可沒有國公夫人您說話的道理,這不合規矩!」紫方板著臉,出來指責小趙氏不懂規矩。
小趙氏臉憋得通紅,她在國公府里作威作福慣了,又是太子的親姨母,太子也對她禮讓三分,沒想到一個宮裡的嬤嬤竟然敢這麼對她說話。
「我知道你是御前伺候的人,可就算是御前的人,也不過是個奴婢,竟然在東宮裡指手畫腳,還對本夫人和太子妃不敬,你好大的膽子!」
小趙氏不忿,想要給紫方一個下馬威,免得她以後欺負穆仙兒。
紫方冷笑,道:「陛下派奴婢來教導太子妃規矩,奴婢可不敢敷衍塞責,所有不合規矩的地方,奴婢都要管!」
小趙氏不懂紫方的為人,太子可是很明白的,紫方因為做事嚴謹,規矩好,又不偏私,深得皇帝信任,一般人還真不敢得罪她。
就連趙貴妃都要對紫方客客氣氣的。
小趙氏說這番話,簡直就是在給自己招禍。
「國公夫人,紫方嬤嬤說的沒錯,這是她的職責,你的確不該在孤面前隨意發話,雖說太子妃是你所生,但嫁入皇家之後,還是要謹遵君臣之禮。」
太子忍不住提醒小趙氏,不要太不知分寸。
小趙氏沒想到太子也幫著紫方,氣得不輕,道:「是是是,太子小時候還總喊我姨母,如今卻一口一個國公夫人,當初求著我將仙兒許配給你,如今卻這般苛待她,我真是看錯你了!」
穆恆都被小趙氏的話給嚇到了。
「你閉嘴吧!」穆恆咬著牙道,「太子殿下面前,豈能如此無禮?」
太子也覺得自己被小趙氏駁了面子,十分不快,尤其是紫方還在場,這話必然要傳到皇上耳朵里的。
小趙氏被穆恆訓斥了,也倍感委屈,道:「夫君,難道連你也不心疼仙兒了嗎?今日過後,仙兒恐怕就要成為天都的笑話了!」
「那也是你們咎由自取!」穆恆惱恨道,忽然又意識到紫方還在場,差點兒說漏了嘴。
穆恆忙對太子行禮,道:「殿下,今日之事,您處置得沒錯,能平息陛下怒火是最要緊的,太子妃如今身份不比從前,當為殿下考慮,不該魯莽行事,一切都聽憑殿下處置,臣和夫人不便插手,這就先告退了。」
太子對穆恆的知趣十分滿意,道:「國公爺明禮,當知道孤也是無奈之舉,孤豈有不心疼仙兒的道理?只是父皇那裡,到底需要一個交代,等這件事過後,孤定會好好彌補仙兒。」
「一切都聽憑殿下定奪,太子妃,您既然已經嫁入皇家,一切都要嚴格要求自己,切不可再任性妄為,給太子殿下招來麻煩。」
穆恆也心疼女兒,可到底還是希望她能夠學會在皇家生存,否則將來如何管理東宮,又如何母儀天下?
太子可不是皇上,他對穆仙兒即便寵愛,也不會獨愛,將來東宮裡也少不了其他女人,穆仙兒要是不懂如何討好太子,不懂怎樣做一個太子妃,往後的日子可要難過了。
穆仙兒又流下了委屈的眼淚,道:「父親……」
「好了,臣告退,恭賀太子和太子妃新婚大喜,怨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琴瑟和鳴,白首同心。」
穆恆含淚彎腰行禮,拉著小趙氏離開。
小趙氏縱然不滿,但也無可奈何,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能管的了多少呢?
況且她還要仰仗穆恆,在外一定要給穆恆面子。
穆仙兒哭著跑了兩步,想到日後就要遠離父母,不能日日見面,也心酸得很。
「父親,母親,你們要保重啊!」穆仙兒哭著揮手道別。
對於任何女子而言,嫁了人之後,就是另一番天地了,從此必須要學會獨立,而不能再像從前,處處依賴父母的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