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著一個不愛自己的老皇帝,每日戴上虛假的面具,討好皇帝,應對後宮的明槍暗箭,單打獨鬥,無依無靠,練就了刀槍不入的本事,卻根本沒有人看到她完美外在下的那顆心。
她忽然記起了和薰兒第一次相遇的畫面。
那時候她被婉嬪處罰,打得奄奄一息,看著著實可憐極了。
但是一雙眼睛睜開的時候,卻讓人為之驚艷,亮如星辰。
那時候的晏無悔也是個善良的姑娘,她忍不住出頭,第一次搬出慈安太后這個大靠山,和婉嬪硬碰硬,把薰兒救了下來。
看她太可憐,找來太醫為她治傷,還為她安排了一個輕鬆,又不容易受人注意的差事,讓她可以遠離婉嬪的勢力範圍。
那時候,晏無悔如何也想不到,她無意中救了的那個小宮女,竟然後來成為了後宮能和皇貴妃平分秋色的寵妃。
「薰兒……」晏無悔又喊了一聲,「你說的對,我們是永遠的朋友。」
薰兒忽然就落下眼淚來。
一顆晶瑩的淚順著她完美無瑕的臉頰滑落,嘴角卻在微笑。
「怎麼哭了呢?」晏無悔問,「如果有什麼委屈的事情,就和我說,我未必能幫你多少,可一定會盡力幫你。」
薰兒搖頭,道:「不,我是高興,高興的……委屈的事情都過去了,如今我是淑妃娘娘,即便是皇貴妃,也未必能給我委屈受啊。」
晏無悔想也覺得很有道理,笑著道:「高興也不必哭啊,高興應該要笑才對,不是像你平時那樣無懈可擊的笑,而是發自內心的,開心的笑!」
「像這樣嗎?」薰兒露出了一個笑容,眉眼彎彎,目光閃耀,實在是美不勝收的一個笑容。
晏無悔捂了一下胸口,誇張道:「要是我是個男人,八成立刻就會愛上你了,薰兒……你真是太美了。」
薰兒笑著捶打她一下,道:「笑話我啊你!」
「沒有笑話你啊,你是真的太美了,難怪陛下都為你傾倒!」晏無悔忽然理解,薰兒為何能夠吸引住皇帝了,她這麼好看,是個男人都會喜歡吧?
薰兒道:「陛下還為娜迦公主傾倒呢,可惜愛而不得。」
「陛下……還沒有對娜迦死心嗎?」晏無悔擔憂地問。
「恐怕沒有。」薰兒道,「所以要小心一點啊,千萬別給他機會,男人有時候為了得到一個女人,是什麼都能做出來的。」
「哎……可千萬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晏無悔嘆息道,「對了,剛剛辰王妃說陛下有意立後,是真的嗎?」
薰兒微微點頭,道:「陛下的確有這樣的意思,這也不奇怪,皇貴妃為了能夠再進一步,可是沒少下功夫。」
「也對……她一心都想要當皇后的。」晏無悔道,「她不只是想當皇后,恐怕還想要自己的兒子當太子。」
薰兒點頭,道:「顯而易見。」
「皇上也……默許嗎?」晏無悔問。
「不知道,皇帝關於立儲這件事,一向諱莫如深,其實他自己也很擔心,畢竟辰王和翼王兩個皇子都已經大了,各自都有各自的支持者。」薰兒道。
晏無悔點點頭,道:「所以陛下立後,是想培育七皇子,成為新的皇位競爭者,好平衡翼王和辰王這兩股勢力?」
「嗯,多半是這樣了。」薰兒也點頭。
晏無悔嘆息道:「如此可就又會引起一場亂鬥了,本來辰王和翼王之間就已經水火不容,如果再加上皇貴妃和七皇子進來,要亂成一鍋粥。」
「所以……你是支持翼王殿下的吧?」薰兒問。
晏無悔倒也沒有迴避,道:「我自然希望翼王能夠繼承天下。」
薰兒點點頭,道:「翼王繼承大統,這樣你和肅親王以後也不必那麼辛苦了。」
「我和王爺只想過安穩的日子,並不願意參與這些皇權鬥爭,我們打算將來離開京城,到處遊歷去。」晏無悔笑著道。
薰兒問:「肅親王可以放下一切陪你去遊山玩水嗎?」
「自然可以的,他所求不過是鳳氏江山太平安穩,只要翼王能夠好好地執掌天下,好好地做皇帝,他便不用操心了,他的責任也會有新人去接替傳承。」晏無悔道。
薰兒問:「那你……你們離開京城,還會再回來嗎?」
「自然會的,這裡還有很多我們的朋友和親人啊。」晏無悔道。
薰兒點頭,道:「那就好。」
兩人聊著聊著,忽然聽到外面一陣混亂,薰兒和晏無悔忙站起來。
守在外面的宮女也跑了進來。
「出什麼事了?」晏無悔問。
「娘娘,王妃,您二位千萬別出去,前面好像鬧刺客了!」宮女驚惶地道。
晏無悔大驚,問:「刺客?怎麼會有刺客呢?有沒有人受傷了?」
「不……不知道!」宮女搖頭,她在這裡,也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
晏無悔問不清楚,索性推開宮女,沖了出去。
薰兒趕緊要追過去,宮女拉住她,道:「娘娘,不可去啊,萬一刺客沒走怎麼辦?」
「放開我!」薰兒也推開宮女沖了出去。
晏無悔一路跑會宴席上,那裡已經一片混亂,皇貴妃嚇得花冠凌亂,跌坐在地上,滿臉驚慌。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兒去,景陽公主正在為平寧處理傷勢。
晏無悔趕緊過去問:「發生什麼事了?」
「有刺客過來,抓走了娜迦,我拉著娜迦,和他們交手了,不過……我武功……太差了。」平寧十分愧疚。
景陽公主道:「你也太大膽了,也虧得你福大命大,只是受了點兒傷。」
晏無悔問:「是什麼人?那些侍衛呢?怎麼就眼睜睜看著賊人把娜迦帶走了?」
「那個人武功特別高,侍衛們根本就來不及過來,他就抓著娜迦跳上了樹,又通過樹跳上了屋頂,然後就不見了。」景陽公主嘆息道。
晏無悔鬱悶極了,她帶著娜迦出來赴宴,卻讓她被人抓走了,這樣如何像鳳之翼交代呢?
這次又不知道是什麼人,又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