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金縷玉衣,晏無悔也沒有再問,太后既然不安好心,她也沒道理非得聽她的。
現在她的肚子越來越大了,不管誰要她進宮,她都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太后見不到她,自然也就不能為難她。
晏無悔每天最高興的事情就是和鳳九霄在一起,有時候她給他讀書,有時候她給他講故事。
她的故事都不是書上看來的,而是她曾經身處的那個時代的故事。
鳳九霄聽了,時長露出沉思的眼神。
晏無悔說完了以後,他會問:「這些故事,都是從哪兒聽來的?」
「我自己做夢夢到的。」晏無悔總是這樣回答他。
「你去過那個世界嗎?」鳳九霄問。
晏無悔笑道:「怎麼可能去過呢?」
晏無悔一笑了之,也知道自己不該再對他說太多關於那個世界的事情。
可是有時候她又忍不住想要告訴他,她曾經來自那個世界,她曾經是另外一個人。
「無悔,我希望你留在這裡。」鳳九霄抱住她,好像生怕一撒手,她就會消失。
晏無悔感受到了他的不安,道:「我哪裡不會去了。」
鳳九霄沉默著。
距離那封信到晏無悔的手裡已經有兩個月了,忽然有一天,她又收到了一封信。
這封信來自南夏國,是南夏國王子發來的。
晏無悔倍感驚訝,她和那位王子再沒有什麼交集,為什麼會突然給她寫信?
信上,南夏國王子對她表達了祝福,還說不久就要來天元,還說這一次來,會有一份重要的禮物要送給她。
晏無悔一頭霧水,不懂南夏王子這是什麼意思。
好好的,幹嘛要送她一份厚禮?就算她之前對他有救命之恩,也不必特意寫信過來問候她吧?
「王妃,隨信附送了另外一樣東西,不過王爺給扣下了,說您要是想看,就去找他。」藍月道。
晏無悔皺眉,不知道鳳九霄為什麼又要扣下一份東西。
晏無悔便去找了鳳九霄。
「南夏國王子給我送了什麼?」晏無悔這一次倒也沒有保持著懷疑的態度,只是出於對鳳九霄的信任,才來問他。
鳳九霄道:「和你的身世相關,你要知道嘛?」
鳳九霄也不再表現的那麼諱莫如深,而是讓晏無悔自己選擇。
晏無悔問:「和上次的那封信有關,對不對?」
「嗯。」鳳九霄點頭。
晏無悔又問:「我知道了,對我會不好?」
「可能會讓你的情緒受到影響。」鳳九霄委婉地道。
晏無悔點點頭,道:「好,那我暫時不看了,等生完孩子再說。」
「好。」鳳九霄也同意晏無悔的想法。
晏無悔忽然又想起了當時太后說的金縷玉衣。
「你知道金縷玉衣嗎?」晏無悔問。
鳳九霄眼裡閃過一抹驚駭,臉色刷地就變白了,問:「誰告訴你的?」
晏無悔被嚇到了,道:「怎麼了?」
「誰告訴你金縷玉衣的事情?」鳳九霄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似的。
晏無悔心跳加速,覺得這樣的鳳九霄看起來頗為嚇人,又讓她想起了記憶中殺人不眨眼的他。
晏無悔吞了一口口水,目光驚懼地往後退了兩步。
鳳九霄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時激動,嚇到了晏無悔。
他努力調整了一下語氣和面部表情,有些懊惱地道:「抱歉,我不該嚇到你。」
晏無悔也覺得自己反應過激了,搖搖頭,道:「我沒事,你為什麼聽到金縷玉衣這麼激動?」
鳳九霄道:「是太后告訴你的?」
「是,她說自己百年之後想穿著金縷玉衣下葬,還讓你幫她達成這個心愿。」晏無悔如實道。
鳳九霄冷笑,眸子裡一片寒光。
「她不配!」鳳九霄只給了這麼冷冰冰的三個字。
晏無悔才明白,他是真的知道金縷玉衣。
而且這件金縷玉衣,肯定觸及了鳳九霄最敏感的神經,所以他才會這麼激動。
「我能問問金縷玉衣的事情嗎?」晏無悔小心翼翼地問,怕鳳九霄太激動。
鳳九霄搖頭,道:「我不想說。」
晏無悔雖然有些失落,可依然尊重了鳳九霄,她不該什麼事都追根究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裡的死角,他不肯走出來,誰也走不進去。
晏無悔也同樣如此,她也有不能說的秘密,哪怕是對鳳九霄。
鳳九霄說完那句話,似乎覺得傷害了晏無悔,眼神有些懊悔,但又不知如何化解。
「你不用在意,你不說,我就不問了,如果有一天你願意告訴我,我隨時都在。」晏無悔給了鳳九霄一個安心的眼神,讓他不必有所愧疚。
鳳九霄深深地看了一眼晏無悔,眼神逐漸柔軟下來。
他招招手,讓晏無悔過去。
晏無悔靠近了他,便被他拉進懷裡。
此時的晏無悔已經有了近八個月的身孕,雖然身體其他部位都沒有胖多少,可肚子著實很大。
鳳九霄卻從未嫌棄過,還像從前一樣,喜歡把她抱在懷裡,雖然晏無悔有時候覺得自己身體太臃腫,不願意讓他抱。
鳳九霄卻不顧晏無悔的反對,每天花式求抱抱。
「娘子,為夫有點冷,過來抱。」
這是下午坐在院子裡曬太陽的時候。
「娘子,為夫睡不著,抱著我。」
這是晚上睡覺的時候。
「娘子,為夫有點困,抱一下。」
這是午後在書房裡看書的時候。
晏無悔每次都被他各種求抱的奇怪理由弄得無可奈何。
但有什麼辦法呢?自己找的夫君,哭著也得抱啊。
這一日晏無悔正在看鳳九霄寫字,他寫字也不為別的,就是讓自己心靜罷了,寫完就撕了,也不願意留著。
正寫著,就聽外面有人通報,說平寧公主來了。
晏無悔對鳳九霄道:「我去看看,你若不願見客,就自己待一會兒吧。」
「她來做什麼?小丫頭子,整日裡喜歡往外跑,不安分。」鳳九霄不大喜歡平寧。
晏無悔責怪道:「我難得有個真心的朋友,你何苦還要阻攔?」
「也罷,你去吧,若是留她吃飯,我再去。」鳳九霄道。
晏無悔這才去見平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