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搖頭,道:「這金縷玉衣乃一件至寶,世上獨有一件,如今這些匠人恐怕是制不出來的,穿上金縷玉衣,可保肉身千年不腐。」
晏無悔頗感驚訝,問:「竟有如此神奇的寶貝?恕我孤陋寡聞,竟然沒有聽過,那這件金縷玉衣,到哪裡可以找到呢?」
太后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道:「也難怪你沒有聽說過,那會兒你還小,見怕也是沒見過的。這件事你可以回去問十七,他一定知道哪裡可以找到金縷玉衣。」
晏無悔心裡納悶,太后這諱莫如深的樣子,是要幹什麼?
「哀家只有這一個心愿,如果你能替哀家找到金縷玉衣,那足以說明你的孝心了。」太后又補充了一句,顯然要給晏無悔施加壓力。
晏無悔覺得這事兒肯定不好辦,否則太后沒必要對她示好。這明顯是個坑啊,不能隨便答應了。
晏無悔斟酌了一下,便道:「我是很想替太后找尋這件金縷玉衣的,可既然這是世間至寶,必然難尋,也必然難得,如今我懷著身孕,怕是很難辦到,我不敢保證一定能替太后找到這件寶衣,只能一試,若是找不到,還請太后恕罪。」
太后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道:「只要你願意替哀家找,一定能夠找到的,十七對你如此寵愛,你要什麼他便給你什麼,一件金縷玉衣,難道他還不能為你尋來嗎?」
「太后哪裡的話,您是王爺的母后,王爺視您如生母,如果這是太后的心愿,王爺若能辦到,自然會盡一份孝心,絕不是為了我。」晏無悔道。
太后露出欣慰的笑容,道:「我當然知道十七是個孝順孩子,可這件事如果沒有你出面,哀家覺得不一定能辦成。」
晏無悔越發覺得這是個陷阱,道:「承蒙太后信任,只是無悔不明白,這件事既然您可以直接和王爺說,為何一定要通過我來說呢?」
太后微微露出不悅的神色,道:「哀家雖然身為太后,也有許多不便做的事情,難道你不願意為哀家分憂嗎?」
晏無悔心想,這老太太還挺能作。
「不敢,無悔自然希望太后能開心,既然太后有囑託,無悔姑且一試。」晏無悔也沒有給太后確切的回答。
太后卻當著是晏無悔答應了,便興高采烈地道:「那這事兒可就拜託給你了,哀家希望你儘快能將金縷玉衣獻上,到時候哀家必然有重賞。」
晏無悔皺眉,心想她也沒答應一定會找到啊。
晏無悔正要解釋一下,沒想到太后忽然又從身旁一個小匣子裡取出一封信,放在了晏無悔的面前。
「這是什麼?」晏無悔看那信封已經陳舊得很,像是存放了很久的樣子。
太后道:「你拿回去看吧,看完了你就知道了。哀家也乏了,你退下吧。」
晏無悔也不能死賴著不走啊,只能帶著那封信退離。
出了宮,晏無悔才越發覺得這件事不單純,太后突然對她和顏悅色,還要她幫忙找什麼金縷玉衣,肯定不對勁。
「秋月,你聽說過什麼金縷玉衣嗎?」晏無悔問。
秋月一臉茫然,搖頭道:「倒是沒有聽說過。」
「你們也沒聽說過,那可就真的很神秘了,真有那麼神奇的寶貝嗎?」晏無悔忍不住生出疑惑來,晏無悔又摸了摸袖子裡的那封信。
只不過她沒有著急拿出來看,她總覺得這封信可能有什麼秘密,她打算回去之後再看。
回到王府的時候,鳳九霄恰好和風來他們在書房裡議事。
晏無悔也就沒去打擾,回了自己屋子,讓秋月和藍月出去之後,她才打開了信封,從裡面取出了一封泛黃的信紙。
按照墨跡和紙張的泛黃程度,可以推測這封信已經寫了很多年了。
信是寫給一個叫「元殊」的男人。
晏無悔的記憶里,沒有聽過這個人的名字,可是她卻認識一個人,也姓元。
就是當年的南夏國王子。
「元」好像是南夏的國姓。
這似乎是一封訣別信,這個女子要元殊斷了對她的感情,而且信中還表明,這兩人早年有舊情,還生下了一個女兒,女子要元殊好好照顧他們的女兒,並且永遠也不要再回來找她。
晏無悔一開始還十分不解,太后為什麼要把這樣一封和她完全不相關的信給她。
直到信的末尾,雖然沒有寫署名,卻畫了一個她十分眼熟的標記。
一朵三葉花。
之所以會如此熟悉,是因為晏無悔的生母寧安公主身上就紋有這朵三葉花。
這信難道是她娘寫給什麼人的?
可是沒道理啊,寧安公主生了的女兒就是晏無悔,明明晏無悔一直跟在寧安公主身邊,怎麼寧安公主要元殊好好照顧他們的女兒呢?
她也沒聽說過寧安公主在生她之前,還有個女兒,或者在生她之後又生過女兒啊。
而且信中似乎表明,寫信的女子,已經另嫁了,才不得已要和元殊斷絕關係。
可是晏無悔的娘並沒有成親,一直都是單身,所以晏無悔小時候因為母親未婚生女而備受詬病。
晏無悔心裡是疑雲叢生。
她一直都沒有探尋過自己的身世,因為覺得母親已經亡故了,她被慈安太后照顧得很好,也沒必要追究生父是誰。
可是這封信倒是引起了晏無悔對自己身世的興趣。
她想到了鳳之辰之前喪心病狂地挖了她母親的墳墓,拿出了一塊玉佩,說是跟她的生父有關。
晏無悔想著,要不要找鳳之辰問一問。
這個念頭只是盤旋了一會兒,便被她否決了,要問還不如先問鳳九霄,他肯定知道一些的。
晏無悔便拿著信去了書房。
鳳九霄這時候也閒了下來,看到晏無悔挺著肚子過來,忙起身把她拉倒軟榻上坐下,道:「又進宮了?肚子大了就不要進宮了,累壞了怎麼辦?」
晏無悔笑道:「也沒有很大吧?多走動走動對我也有好處,而且皇貴妃都請了我好幾次,我要再不去,她必然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