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無悔都被他氣樂了,其實她知道,皇室子弟,到了一定年齡,就會有專人安排教導房事,甚至還會安排有經驗的宮女引導。
不過鳳九霄會不會接受宮女教導,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從昨晚的表現來看,他就算沒有睡過宮女,至少也不是完全不懂的。
「討厭!」晏無悔推了他一把,「不跟你鬧了,今兒是不是要進宮去給太后和皇上敬茶?」
「嗯,不急。」鳳九霄聲音懶懶的,似乎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都不早了,還是趕緊起來,免得太后和皇上怪罪!」晏無悔道。
到時候怪的肯定不是鳳九霄,而是她。
鳳九霄卻不緊不慢,道:「你先起來,梳洗好了,再用個早膳,不著急。」
「這都快用午膳了吧?你是不急,到時候太后又不會給你臉色看,只會為難我。」晏無悔不滿地嘟囔。
鳳九霄挑眉,道:「有我,你怕什麼?」
「算了,我趕緊起來,藍月……」晏無悔喊了一聲。
藍月已經帶人預備好了,端來熱水,準備好今日要穿的衣裳。
鳳九霄卻在秋月準備要服侍他更衣的時候,道:「你們都出去吧。」
秋月拿著衣服愣在原地,看了一眼晏無悔,不知該怎麼做。
晏無悔笑著道:「王爺,你怎麼了?丫頭們要服侍你梳洗更衣呢,你讓她們出去誰來做這些事兒?」
鳳九霄卻堅持道:「本王不習慣婢女服侍。」
晏無悔嘆了一口氣,這個人還真是任性,於是使了個眼色,讓秋月和藍月都出去了。
「你不習慣讓人服侍,可是我一個人也沒辦法梳頭穿衣啊,這些衣服穿起來可麻煩了!」晏無悔抱怨道。
鳳九霄道:「你替我穿,我替你穿,你替我梳頭,我替你綰髮。」
「你還會綰髮?」晏無悔驚訝地問。
鳳九霄道:「也沒什麼難的吧?」
晏無悔將信將疑,但很快她就後悔了,這個人根本就不會梳頭,倒是把她頭髮扯掉了不少,疼得她齜牙咧嘴。
「喂喂餵……你還是得了吧,我都快被你扯成禿子了,藍月……快來救我!」晏無悔喊道。
鳳九霄拿著梳子,一臉納悶,道:「我看藍月替你梳頭的時候,似乎很容易?」
「你什麼時候看過藍月替我……喂,你是不是什麼時候偷窺我了?」晏無悔轉過頭,看到鳳九霄左顧右盼,一副沒聽懂的樣子。
晏無悔又好氣又好笑,道:「是不是之前我住在王府的時候,你表面上跟我疏遠,其實總偷偷去看我?」
「咳咳……沒有的事兒,只是偶然撞見了!」鳳九霄臉色很可疑,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晏無悔偷笑了一下,這個人也真的太狡猾了,那會兒她還以為他是多麼清高,為了兩人的清白,故意保持距離呢。
鳳九霄看晏無悔在偷笑,惱羞成怒,將梳子扔在梳妝檯上,轉身就走了。
藍月看鳳九霄出去了,才敢進來,小心翼翼地問:「王爺怎麼好像生氣了?」
「哪兒是生氣啊,他這是羞惱,嘻嘻……不用管他,替我梳頭,他快給我扯掉一大把頭髮了!」晏無悔揉揉頭皮,覺得還有些疼。
藍月也偷笑起來,道:「王爺也有不會的事兒啊!」
「又不是神仙,哪兒能什麼事兒都會啊,是他偏要逞能。」晏無悔跟藍月一起笑了。
梳好頭之後,鳳九霄已經在膳廳等著她了,桌上擺滿了小盤點心,有糯米燒麥,水晶包子,蝦餃皇和煎雞蛋,還有兩碟清爽的醃蘿蔔和雪菜炒豆子。
鳳九霄面前擺著一碗黑米粥,晏無悔面前卻是八寶粥。
鳳九霄還是故意裝出不喜歡甜食的樣子,晏無悔走過去,將八寶粥和他的黑米粥調換了一下。
鳳九霄還故作不樂意,道:「本王不喜甜粥。」
「可是我想要吃你的黑米粥嘛,你就幫我吃了八寶粥吧?」晏無悔還得配合他演戲。
鳳九霄這才「免為其難」吃起了八寶粥。
晏無悔暗自竊笑,真是死要面子。
兩人吃完了早膳,馬車也就準備好了,鳳九霄才帶著晏無悔往宮裡去了。
先是要拜見太后。
鳳九霄的生母早已亡故,太后算是他的半個養母,雖然沒有親自撫養他,但名義上至少是他的養母。
所以也就是晏無悔名義上的婆母了。
晏無悔得按照規矩給她磕頭敬茶。
太后的臉色很不好,但依然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嬤嬤們準備好茶,晏無悔和鳳九霄跪下來,給太后敬茶。
太后接了鳳九霄的茶,慢慢地抿了一口,然後將茶杯交給一旁的嬤嬤。
拿出一隻荷包放到了鳳九霄的手裡。
雖然不甚高興,但到底說了一句:「既然成親了,就好好的。」
鳳九霄謝了恩。
太后又看了一眼晏無悔,嘆了一口氣,也接過了茶杯,喝了一口,交給嬤嬤。
也遞給晏無悔一隻荷包,晏無悔捏了一下,裡面應該是一對玉鐲。
「既然你已經是十七的王妃了,以後必要安分守己,相夫教子,為十七開枝散葉。」太后囑咐道,可是話里卻儘是責備之意。
晏無悔豈能聽不懂呢,但也只能裝作聽不懂罷了。
「多謝母后!」
隨著鳳九霄,她也要稱呼太后一聲母後了。
太后聽著覺得膈應得很。
「以後還是稱呼哀家為太后吧,不必隨十七喊。」太后道。
晏無悔也正好鬆一口氣,不願意稱呼太后為「母后」。
「是!」晏無悔應了一聲。
太后才讓她起身,道:「你們應該還要去拜見皇帝吧?就不必在我這裡久留了!」
太后這是擺明了要趕人,如果不是顧慮著規矩,怕是都不想見到晏無悔。
晏無悔跟太后真是不謀而合,她也巴不得趕緊走呢!
鳳九霄見太后不待見晏無悔,也道:「太后既然不喜歡無悔稱呼您一聲母後,那兒臣也只能隨著她改口稱呼您太后了,否則傳出去,還要說無悔不懂規矩,與太后不親近。」
說罷,就拉著晏無悔的手轉身走了,絲毫不顧太后鐵青的臉色。
太后氣得差點兒背過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