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毒酒

  鳳姐打開酒壺的蓋子,聞了一下,笑著對晏無悔道:「我是許久沒有喝過酒了,還挺香的,我先嘗嘗!」

  鳳姐往自己碗裡倒了半碗,咕嘟咕嘟喝了兩大口,十分暢快的樣子。

  「嗯……還不錯呢,你也喝點兒吧?」鳳姐要給晏無悔倒酒。

  晏無悔笑著道:「我酒量可不好,你給我少倒一些。」

  「多了還沒有哩,我是看你馬上要出去了,替你高興,這就算是踐行酒吧。」鳳姐笑著道。

  晏無悔不知為何有些感傷,和鳳姐相處這幾日,也生出了情分,尤其是鳳姐還時長提起慈安太后來,兩人惺惺相惜的,十分投緣。

  「鳳姐,我還真有些捨不得你,不過好在我出去了,就有辦法接你出去,咱們還能再見。」晏無悔道。

  鳳姐笑著又喝了一口酒,道:「能和你相識啊,是我莫大的福氣了,我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裡待了這麼多年,原本絕望地址盼著哪天能死了,要不是因為父母還在,怕他們傷心,我早就不想活了,可是遇到了你,我又覺得活著真好啊,人生還有很多盼頭呢!」

  晏無悔點頭,道:「是啊,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就有盼頭!」

  「今日我買酒給你踐行,他日你可要請我去喝你與十七王爺的喜酒啊,我容貌醜陋,也就不去嚇人,你只給我送一壺你們的喜酒,我一個人躲起來喝就是!」鳳姐笑著道。

  晏無悔道:「那可不行,我定要奉你為座上賓,你是我要邀請的貴客呢。」

  「不不不……我一個坐牢的人,又生的這般醜陋粗鄙,到時候給你丟臉,讓人笑話你這個王妃。」鳳姐始終還是自卑的。

  晏無悔看著她臉上的疤痕,已經很多年了,要想修復可不容易。

  「你不要在意這些,臉上的疤痕,我想法兒給你慢慢治了,就算不能完全復原,也會比現在淡一些的,再說,你我是患難與共的交情,若不是你,我可能要被人害了,又怎麼會覺得你給我丟臉?難道我在你心裡是那樣的人嗎?」

  晏無悔故意露出幾分生氣的樣子。

  鳳姐慌忙道:「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了,我……我是心裡覺得自己丟人。」

  「不要這麼想,你沒什麼可丟人的,當年太后救你,必然也是覺得你是被人逼迫到了絕境,才會奮起反抗,你是個可憐可敬的女子,你值得被救,也值得重新獲得幸福。」

  晏無悔拉著鳳姐的手,非常認真地開導她。

  鳳姐正欲開口說話,忽然眼睛瞪大,張了張嘴,手緊緊抓住了晏無悔的手。

  「鳳姐……鳳姐?你怎麼了,鳳姐?」晏無悔慌亂地問。

  鳳姐嘴唇的血色迅速褪去,變得慘白,喉嚨發出粗嘎的呻吟,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晏無悔沒敢多想,趕緊讓蒲公英給她做檢查。

  蒲公英卻發出危險警告,見血封喉的劇毒,沒有現成的抗毒劑,要配製解藥需要先做血液檢測。

  可是鳳姐的心臟和其他器官已經開始急劇衰竭,這種毒的毒性太猛烈,來不及了!

  「鳳姐……你堅持住,鳳姐……」晏無悔的眼淚出來了,她想要救鳳姐,她以為自己可以救她的,可是沒想到會是這種迅速使人致死的劇毒。

  「出……出……不……去……」鳳姐極力發出了幾個音節,光芒從她的眼裡逐漸消失。

  她緊緊抓著晏無悔的手,沒有放開。

  可是最後她卻露出了一抹笑容,想要說什麼,卻來不及說出口了。

  「沒有呼吸,心跳驟停,脈搏消失……」蒲公英給出了一系列的提示音。

  鳳姐倒在了晏無悔的懷裡,再沒有醒來。

  晏無悔抱著這個高大魁梧的女子,發出了慘烈的哀嚎聲。

  為什麼?

  為什麼……

  她感受到了錐心的痛和絕望。

  明明就要重見天日了,明明很快她就要出去與父母團聚了,明明一切都要好起來了,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倒下了?

  晏無悔看著那壺酒!

  是那壺酒,唯一沒有做毒性檢測的酒。

  她太大意了,太得意忘形了,以為自己是病毒專家,以為手裡掌握著蒲公英系統,就不怕任何人下毒害她。

  可是她哪裡知道,鳳姐臨時要的一壺酒,竟然會藏有這樣致命的劇毒。

  見血封喉,迅速致死。

  這是針對她晏無悔下的毒,下毒的人知道她的本事,知道不是這樣迅速致死的毒,根本殺不死她。

  鳳姐是被她連累了。

  「鳳姐,對不起……對不起……我害了你,都是我!」晏無悔抱著鳳姐還有溫度的屍體,眼淚潸然而下。

  皇后,可真是好歹毒的婦人。

  「不管這件事有多少人插手了,所以參與進來的人,通通都逃不過,鳳姐……我晏無悔發誓,一定會為你報仇!」晏無悔狠狠擦掉了眼淚。

  她輕輕撫上鳳姐的雙眼,她不會讓鳳姐死不瞑目的。

  晏無悔的心疼得厲害,憤怒如同一把烈火焚燒著她的心,皇后必須死,害死鳳姐的人必須死。

  「來人!」

  晏無悔大喊一聲。

  那送酒的獄卒聽到了動靜,跑過來問:「發生什麼事了?」

  「你進來!」晏無悔忍下巨大的悲痛,顯得平靜極了。

  獄卒不明所以,開門進來,見到鳳姐嘴角有黑血,倒在了地上,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兒?」獄卒顯然不知情。

  晏無悔看著他,問:「那壺酒,是怎麼回事?」

  「我……我不知道啊,鳳姐說要酒……是……是李德?他給我的酒。」獄卒大驚失色。

  晏無悔眯起眼睛,問:「李德是誰?」

  「也是這裡的獄卒,他聽說鳳姐要酒,就把他今天剛買的酒拿出來了,還說本來是打算給自己喝的,省的我再去外面買了。」獄卒也有點害怕了。

  晏無悔問:「他在哪裡?」

  「剛剛出去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思安郡主,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和鳳姐關係挺好的,我不會害她的!」獄卒顫巍巍地道,都快哭了。

  晏無悔相信這個獄卒的話,鳳姐什麼事兒都托他去辦,也給了他不少好處,他對鳳姐也很關照。

  剛剛他進來的時候那種表現,不像是在演戲。

  那麼那個李德,絕對就是直接下毒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