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的所作所為,都是你應得的,鳳之辰……我再也不愛你了!」晏無悔輕飄飄地說,擦了眼角的淚。
鳳之辰望著晏無悔,竟有些迷茫和無措。
「你放心,我不會真的要上官琴來伺候我,你可以繼續把她當仙女供起來,只要她別來招惹我,我保證不會主動去挑釁!」
晏無悔不是好心,也不是大度,她只是不想看到上官琴而已。
說完,晏無悔就離開了。
不管鳳之辰如何恨她,她並不在乎,他們之間,早已是死局,誰都不會輕易放過對方。
上官邢從大理寺回來之後,的確登門致歉了,如果他不是鐵青著臉,用一副想殺人的表情看著晏無悔,晏無悔或許還覺得上官邢和他女兒不一樣。
道歉真心還是假意,晏無悔不在乎,她不過就是想要藉機讓上官家的人明白,她晏無悔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至於上官琴,聽說她又「病了」,連鳳之辰都不肯見,每天躲在屋子裡。
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京城上下都知道,上官家的小姐偷雞不成蝕把米,當不成辰王妃,卻成了辰王妃的丫頭奴婢。
上官家也是灰頭土臉,上官邢告了病假,一連數日不上朝,不見客。
鳳之辰也很煩心,每天變著法兒地去討好上官琴,聽說禮物送了一大堆,好不容易才敲開了上官琴的門。
唯有晏無悔跟個沒事兒人似的,日子過的悠閒自在,覺得沒人來噁心她,很逍遙。
「王妃……奴婢有個事兒想問王妃的意見!」映月小心翼翼地道。
晏無悔點頭,道:「有話直說!」
「有人想要見王妃,奴婢不知道該不該給您引薦!」映月看著晏無悔。
晏無悔問:「誰?」
「藍月和秋月,她們回來了!」映月現在摸不准晏無悔的性情,所以不知道這件事晏無悔怎麼看。
晏無悔有點驚訝,問:「回來了?她們在哪兒?」
「她們沒敢到王府來,只等著王妃您的吩咐,如果王妃願意見她們,奴婢就帶您去!」映月道。
晏無悔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有些猶豫。
秋月和藍月離開之後去了哪裡,現在又為什麼回來,她們是不是忠於自己,她都不清楚。
雖然記憶中,秋月和藍月一直都很忠心,但人心隔肚皮的道理,晏無悔不是不知道。
再沒出事的時候,映月也沒有背叛過自己,可到了生死關頭,映月照樣出賣她。
「容我再想想,你先告訴她們,見面的事情不著急,我如今在王府里處境艱難,她們再回來,我也未必能保得住她們!」晏無悔道。
映月問:「王妃身邊沒有人伺候,也諸多不便啊!」
「那也好過讓她們回來送命強,你也知道,我和上官琴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她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對付我,我自保尚且艱難,如果再多幾個人,就等於多了幾個靶子讓人打!」晏無悔考慮的很多。
人多是有了幫手,但也多了軟肋。
如果秋月和藍月對她忠心耿耿,她勢必不忍心看她們死,做事就束手束腳了。
如果她們對自己不夠忠心,那就更糟糕了。
映月點點頭,贊同地道:「王妃顧慮地有道理,那我就回了秋月和藍月,讓她們在外面等消息!」
「嗯,你自己也多加小心,這次的事兒你幫了我,鳳之辰和上官琴不會輕易放過你的!」晏無悔提醒道。
映月略有些不安道:「奴婢記住了,不過奴婢一直跟著王妃,王爺暫時也不能把我怎麼樣,我只擔心王爺會對我的家人下手!」
晏無悔想了想,道:「既然秋月和藍月在外面,你索性讓她們幫忙,將你的父母家人都送出青州,送到別的地方去,如此你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映月嘆了一口氣,道:「奴婢也想這樣做,可是哪有那麼容易,背井離鄉,沒有營生,他們要怎麼活呢?況且我父親身體也不好,常年喝藥,奴婢的月錢都寄回家去給他吃藥了!」
晏無悔看著愁容滿面的映月,雖然對這丫頭並沒有什麼好感,但也體諒她的難處。
無論在哪個時代,窮苦人的命運都是悲慘的,她們沒有那麼多選擇權。
晏無悔想了想,取出了一章百兩銀票,道:「這裡有一百兩銀子,你讓秋月和藍月拿去給你家人,應該夠他們搬家了,等安頓好了,以後再想辦法!」
映月看著晏無悔,眼淚刷地就掉了下來,搖著頭,道:「奴婢不敢收!」
「給你你就拿著,從前你也盡心盡力伺候過我一場,這一次沒有你幫忙,我也沒辦法全身而退,算做給你的報酬!」晏無悔道。
映月忽然就大哭起來,泣不成聲,整個人伏在地上,一起一伏的。
晏無悔都被她嚇著了。
「你哭什麼啊?是不是還有什麼難處?」晏無悔有點無措地問,她最怕看到別人哭,因為她很不會安慰人。
映月哭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收了,只是口中一直念著:「對不起,小姐……對不起,映月對不起你!」
這是映月第一次開口喊晏無悔「小姐」,自從晏無悔嫁到了辰王府,所有的人都改口喊她「王妃」了。
晏無悔微微有些觸動,道:「好了,你別哭了,銀票你收著,安頓好你的家人,等過了這一陣兒,我放你走,你就可以和家人團聚了!」
「不……映月不離開小姐了,映月從前讓豬油蒙了心,背叛了您,可小姐不計前嫌,還要出銀子安頓我的家人,映月真是悔不當初,慚愧地恨不得死了好!」映月哭著道。
晏無悔看著映月,良久之後,道:「映月,你起來吧,這些話你不必多說,我給你銀子,只是不希望鳳之辰拿捏住你的軟肋,再威脅到我,我是有私心的!」
映月沒想到晏無悔這樣直白,有點懵,但很快就意識到,晏無悔這才是真正磊落的行為。
她竟然不利用這次機會收買人心,反而將真話說出來,才是以誠待她啊。
映月羞愧地無地自容,更後悔之前背主之事了,難怪藍月和秋月痛罵她,她真是該死啊。
「小姐,您放心,以後奴婢要是再對您有二心,就讓奴婢死全家……」
映月毒誓還沒落音,晏無悔就瞪了她一眼,不悅地道:「有家人應該好好珍惜,而不是用他們來發毒誓!」
映月立刻咬著嘴巴,道:「是,奴婢知錯了!」
「好了,起來吧!」晏無悔抬抬手,讓映月從地上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