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曾招惹他？」小老頭眼紅了，聲音帶著委屈和憤怒。
穆輕輕也覺得展凌霜說話過分了，幫小老頭抱不平：「你不要睜眼說瞎話，小老頭對你已經很好了，給你送這麼個寶貝，你還一直嘲弄他，打擊他，你這個夫君也夠噁心的，說話那麼不客氣，打死他都活該！」
「不要你管！」展凌霜瞪了一眼穆輕輕，「我說過多少次，讓你不要回來，你非得要回來！」
「我只是……只是想送你丹霞碧月。」小老頭聲音落寞地道，「你說過的，你想要。」
「我想要的多了，你什麼都可以給我嗎？」展凌霜氣呼呼地問。
「我會盡我所能，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小老頭的眼神那麼虔誠，聲音堅定而高亢。
穆輕輕第一次覺得，這個身高不足三尺的小老頭，竟也有這麼男人的一面，只可惜，他喜歡的對象竟是個有夫之婦，還是個盛氣凌人，不把他當人看的大小姐。
展凌霜的臉色瞬息萬變。
「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展凌霜嘴唇有些顫抖，「我對你……只有厭惡！」
「厭惡也好，憎恨也罷，都沒有關係的。」小老頭對展凌霜還是一如既往地溫柔，沒有絲毫脾氣和戾氣，仿佛她無論怎樣驕橫無禮，他都甘之如飴。
「你是不是神經病？是不是瘋了？我不管怎麼罵你，打你，羞辱你，你都不知道悔改嗎？」展凌霜身體在顫抖，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別的緣故。
小老頭點頭，道：「是，不管你怎樣對我，我對你依然還是從前一樣，你一日是我的大小姐，永遠都是！」
穆輕輕差點兒因為這句話掉下眼淚來，小老頭那麼個陰險又古怪的人，竟也會對一個人執迷到了這樣的地步，怎麼看這個展凌霜都不值得啊。
說她美，的確挺美的，可和雪女相比，差得不是一兩個層次。
而且就算再美的女人，這樣的脾氣和秉性，就足夠讓人倒胃口了，小老頭是不是有受虐狂傾向？
「夠了！」展凌霜撇過頭去，「你先放了阿炎，我知道我們倆現在都不是你的對手，已經沒有資格在你面前說那些猖狂的話了，但是這裡是星耀城，你要是敢亂來，也走不出去的！」
小老頭問：「那……丹霞碧月，你會收下嗎？」
「我收不收，很重要嗎？」展凌霜語氣不善地問，「不要再做多餘的事情了，就算你做再多，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我討厭你，嫌棄你，看不起你，你明白嗎？」
「明白的。」小老頭點頭，「沒關係。」
展凌霜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痛苦。
「早知道如此，當年我就該殺了你！」展凌霜道，「那樣就不必一直被你喜歡了！」
「我不喜歡你了。」小老頭笑著道，「我毀掉了千帆城，一把火燒了那裡所有的桃花，從那一天開始，就不喜歡你了！」
展凌霜瞠目結舌。
「千帆城的桃花？」展凌霜喃喃地重複了一遍，「你怎麼會知道千帆城的桃花？是誰告訴你的？」
小老頭沒有回答，只是對穆輕輕道：「你放了那個傢伙吧，我們走了，你兒子肯定已經離開星耀城了，我們去別的地方找吧，這裡已經……已經沒必要久留了。」
穆輕輕挑眉，問：「當真要放了那傢伙？我看他討厭得很，不如讓雪女殺了他。」
「他是大小姐的夫君，殺了他，大小姐就要守寡了。」小老頭笑了笑，「好歹主僕一場，我不能讓我曾經的大小姐，變成寡婦啊！」
「守寡也比守著這種噁心的男人好，空有一副臭皮囊，內心那麼髒！」穆輕輕看了一眼展凌霜，「小老頭，我對你倒是刮目相看，雖然我之前也很討厭你，覺得你猥瑣又陰險。」
「你說話還真是直接啊，也不怕我生氣？算了……現在我也不能生你的氣，你是我的恩人呢！」小老頭笑了笑，並不介意穆輕輕的話。
穆輕輕也笑，遵從小老頭的話，用火融了冰，讓展凌霜的夫君重獲自由，不過她也使了個壞，給阿炎身上多加了一把火，燒得他嗷嗷叫，到處亂躥。
穆輕輕大笑起來。
展凌霜皺眉，卻沒有去幫忙。
「餵……」展凌霜不自在地喊了一聲小老頭，「阿蒙……謝謝！」
「啊？」小老頭驚訝地看著展凌霜。
「我說謝謝你的丹霞碧月。」展凌霜臉色不是很自然，像是不習慣跟別人道謝。
「不客氣！」小老頭笑得滿面桃花。
穆輕輕看了只能搖頭，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
「以後……還是不要再見了。」展凌霜留下一句話，終於去追她的夫君了。
小老頭點點頭，道：「是，不會再見了。」
「你怎麼回事啊？」穆輕輕打了一下小老頭的腦袋，「你喜歡那個女人？眼睛沒問題吧？這種女人有什麼好稀罕的？又跋扈又蠻橫，一點也不可愛。」
「她可愛的時候，天下無敵！」小老頭滿臉地驕傲，好像想起了什麼往事，笑容變得夢幻又幸福。
「可是面對你的時候，一點也不可愛，喜歡一個人，就要喜歡那個在自己面前最可愛的人啊！」穆輕輕不理解小老頭的心思，「你這個人心理有些扭曲，肯定是受虐受習慣了。」
「你不會懂的。」小老頭看著展凌霜離開的背影，「她是我的大小姐！」
「卻是那個混蛋的妻子！」穆輕輕毫不留情地打擊他，「認為你是一隻癩蛤蟆，想吃她這個並不好吃的天鵝肉。」
「我的確是癩蛤蟆，她也是高高在上的天鵝，沒有錯啊。」小老頭笑道，「光是能夠抬起頭看著她，就擔心我的眼睛會玷污了她潔白的羽毛。」
「你瘋了。」穆輕輕搖頭，覺得他沒救了。
「如果千帆城的桃花能夠再開一次就好了。」小老頭悵然若失，然後從袖子裡拿出了穆輕輕給他的復生丹，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
穆輕輕愣了一下，不知道這傢伙打得什麼主意，竟然在這時候服用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