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揚道：「如果你實在不願意回答問題，我也只好用一些非常手段，可也許不是酷刑，輕輕……你不是弄出了一種可以讓人說真話的藥嗎？」
穆輕輕點頭，道：「雖然還沒有完全成熟，但是我已經將樣本寄給師父了，師父也回音說可以在人身上實驗一下。」
假秋月有些震驚，但還是不願意相信，道：「我不相信天下有這樣的藥。」
「那是你孤陋寡聞罷了。」穆輕輕很自然地回道，「我有很多藥，你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如果你不老實配合，我可以全部讓你試一遍。」
「現在你該告訴我，秋月在哪裡了吧？」穆輕輕最關心的是秋月的下落。
「我不會告訴你的。」假秋月還是不說，「你們殺了我最心愛的人，我恨透了你們，我什麼都不怕，你們儘管放馬過來，什麼酷刑我都能忍受。」
穆輕輕皺眉，問：「你說我們殺了你的心上人？我們甚至都不認識你。」
「你們不認識我，可是我卻認識你們。」假秋月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穆輕輕迷惑地問，「為什麼你會和秋月長得一模一樣？」
假秋月道：「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我天生就長這樣。」
穆輕輕懷疑，這姑娘不會是秋月的孿生姐妹吧？因為長得實在是太像了，而且也不是易容的。
「那你說你的心上人是誰？」穆輕輕問，「你恨我們，總該讓我們知道緣故吧？而且你既然恨我們，也應該對我和輕揚出手，為什麼要刺殺陛下？」
假秋月哼了一聲，道：「因為他是最大的魔頭，殺了他，你們也逃不掉，可殺了你們，卻沒有機會再殺他了。」
「這麼說，你是衝著朕來的？」皇帝皺眉，「朕怎麼是大魔頭了？」
假秋月撇開眼睛，不理皇帝的問題。
「輕輕，給她用藥吧，這樣問可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來。」鳳輕揚懶得跟這個丫頭浪費時間。
穆輕輕也沒有猶豫，道：「等我的藥箱來了，就能用了，不夠在此之前，我希望這位姑娘能夠配合一點，因為那個藥吃下去，滋味兒可不好受，而且一不小心，就會變成傻子。」
假秋月眼裡明顯有了一絲恐懼。
她一狠心，竟要咬舌自盡。
「沒用的，咬舌頭死不了人。」穆輕輕提醒道，「最多也就是流血，疼是夠疼的，但是死不掉。」
假秋月實在下不了狠心。
「反正不管怎麼樣，你都是要說實話的，何必做無謂的掙扎呢？」穆輕輕嘆息道。
假秋月吼道：「你們殺了我吧，我不想活了，反正我的親人都死了，我愛的人也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你的心上人不會就是獅吼山上的那個小頭頭吧？」鳳輕揚忽然問。
假秋月立刻就崩潰了，眼淚刷刷往下掉，道：「你……你把他殺了，是不是？」
鳳輕揚道：「他是自己跳崖的。」
「那還不是被你逼的麼。」假秋月痛苦地道。
鳳輕揚很無奈，道：「是你們想要設計我，把我拐去獅吼山，可沒想到實力不濟，反而被我一網打盡，願賭服輸，你有什麼好委屈的？」
假秋月道：「願賭服輸？好一個願賭服輸。可是我們有什麼辦法贏你？我們只是一群失去了家園的可憐人而已，那只是最後一搏，輸了就得死，我現在也願意死，可是你們連死的機會都不給我。」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穆輕輕問，「失去了家園？我不記得我們有奪過誰的家園。」
「不是你們，是他！」假秋月指著皇帝，「是他害得我們無家可歸，害得我們流落江湖。」
「你們是什麼人？」皇帝問。
假秋月指了指自己的手臂，道：「你看到就明白了。」
穆輕輕過去，將她的袖子捲起來，露出粉白的臂膀，上面有一團如同火焰一樣的印記。
穆輕輕不明所以，可皇帝卻大驚失色，幾乎是失神地坐在了地上，帝王的威儀蕩然無存，只有滿目的驚恐和無措。
「父皇？這個印記是怎麼回事兒？」穆輕輕不解地問，尤其是看到皇帝那慘白的臉色，愈發覺得這假秋月來歷不簡單了。
皇帝半晌沒有回話。
倒是假秋月忽然笑了，道：「你也知道害怕了嗎？我是來找你復仇的，你要為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皇帝的眼神驚慌，搖頭道：「不會的，你們不是都死了嗎？怎麼會……怎麼還會有倖存者？」
「你當然希望我們都死完了，可是天不滅我赫托族，當年你幫著雪族要滅了赫托族的時候，恰好族人中有幾個孩子逃出去了，於是就有了我們。」假秋月冷笑，「我們就是赫托族的火種，哪怕失去家園，哪怕顛沛流離，我們也沒有放棄過找你復仇，你這個卑鄙小人，你要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穆輕輕驚得目瞪口呆，她是知道「赫托族」的，是段飛葉告訴她的。
那個曾經和雪族人生活在一起的赫托族，原來並沒有徹底滅絕。
穆輕輕看著皇帝，顯然當初段飛葉說的話並不是亂說的，皇帝應該是參與了雪族和赫托族的大戰，赫托人被徹底趕出雪嶺，皇帝也功不可沒。
皇帝的呼吸變得急促。
「你……你好大的膽子，朕可以滅你們一次，也能滅你們第二次，你們既然自己找上門來，就休怪朕趕盡殺絕！」皇帝的臉色十分難看，殺氣騰騰。
穆輕輕和鳳輕揚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局面，他們此時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因為這不是簡單的行刺。
事關多年前的滅族恩怨，等於皇帝的老底被掀出來了，他們聽到了最不該聽的秘密。
鳳輕揚拉著穆輕輕往後退了一步，恰好這時候穆輕輕的藥箱被送了過來。
穆輕輕趕緊給容初解毒。
只聽那假秋月毫不畏懼地叫囂道：「你可以殺了我，可你滅不掉我赫托人，只要我們還有一個人活在世上，就一定會找你尋仇，你死了，我們就找你的子孫後代尋仇，這雲夢的江山，都要給我們赫托人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