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別疑心,我大師兄對你可是一心一意的,除了你之外,他這輩子沒喜歡過旁人,你只要記住這一點就行了,至於他從前沒和你在一塊兒的時候,偷偷摸摸去看你的事兒,你們關起門來再慢慢聊吧!」唐小葵說完就跑了。
唐中陽鬧了個大紅臉。
當年他的確偷偷摸摸去看凌顏,還怕她知道,有一回差點兒就被逮到了,不得不跳下湖去,那時候正是寒冬臘月,回來就凍病了,被唐小葵和幾個師弟笑話了好久。
離開唐門的路上,大家的心情變得輕鬆了很多,穆輕輕也漸漸能下地走了,他們便一路抱著遊山玩水的心情,時走時停,遇到風景好的地方乾脆就住幾日,慢慢欣賞遊覽。
一路上又吃又呵,好不愜意。
穆輕輕因為心情大好,人也漸漸圓潤起來,肚子漸漸變得越來越大,像綁了個球在腰間。
鳳輕揚時刻都伴隨在左右,不管到哪裡,都不肯放鬆警惕。
穆輕輕唯一擔心的事情,是鳳輕揚身上那潛藏的毒,不知什麼時候就爆發了。
葵婆婆只安慰她不必過分擔心,鳳輕揚現在的狀況很好,暫時不會有事,她也不知道似乎葵婆婆為了安她的心才說的話,還是真的就是沒什麼要緊。
好在鳳輕揚的氣色很好,並不像有危險的樣子,她也沒有再見到他昏迷過。
還有一件事,就是段景旭和葵婆婆,似乎兩個人並沒有受之前求親的事情影響,依然像朋友一樣相處,偶爾斗幾句嘴,但彼此都不放在心上。
穆輕輕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心態相處的。
可能人到了這個年紀,即便做不成夫妻,也不影響彼此愉快相處。
「爹,我們這一次準備去哪兒呢,是回天都還是去直隸府?」穆輕輕詢問段景旭的意思。
「去直隸府吧,我那莊子了要什麼要有什麼,穩婆也請好了,一應具備,你可安心在那裡生產。」段景旭道。
「還是去天都吧,陛下來信了,聽說輕輕有了身孕,已經給安排了幾位太醫。」鳳輕揚道。
段景旭不太樂意,道:「我女兒當然我來照顧了,他一個當義父的,哪兒有我這個親爹靠譜?」
段景旭這是吃味兒了。
鳳輕揚笑道:「可不是嫌棄您不靠譜,回天都也不是衝著陛下,一來是秋月一再寫信,希望輕輕回去。二來是星兒還在墨梅山莊吧?我不想讓輕輕再見到她。」
段景旭道:「你不說我還差點兒忘了,那就回天都去吧。」
穆輕輕想到星兒,心頭仍舊有點不舒服,要不是她,自己也不至於受這麼大的罪,險些還失去了肚子中的孩子。
她的確不願意再見到星兒,哪怕是她的名字,都不想聽見。
一想到自己遭受的這一切,難免生出怨念來。
「那就回天都,我也想念秋月姐了。」穆輕輕道,把星兒的事兒就拋之腦後吧。
葵婆婆聽說他們要往天都去了,竟跟穆輕輕提出要和他們分別。
「婆婆,你要走?為什麼啊?我們在一塊兒不好嗎?」穆輕輕有些意外。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也不能總和你們一家人在一塊兒啊。」葵婆婆笑著道,「再說,我也該回半月灣去了,我養的那些小東西們,該想我了吧?」
「婆婆,您別走好不好?我捨不得你。」穆輕輕是真的捨不得葵婆婆,相處這麼久,她越發喜歡葵婆婆了。
葵婆婆拉著穆輕輕的手,道:「你放心,我得空就去看你,再說,我還想見見你肚子裡的娃娃呢!」
「那婆婆就更不要走了,再過幾個月,孩子就要出來了。」穆輕輕央求道。
葵婆婆看著穆輕輕,不忍心回絕,但又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理由繼續留在穆輕輕身邊,她的身體已經徹底好了,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團聚在一起,就越發顯得自己格格不入了。
「輕輕,我也不能一直留在你們身邊啊。」葵婆婆道。
「為什麼不能呢?你也沒有非走不可的理由,我們相處的這樣愉快,就像一家人一樣,不是很好嗎?」穆輕輕問。
「像一家人到底不是一家人,我始終是個外人,既不是你們家的僕人,也不是你們家的主子,像什麼呢?」葵婆婆問。
如果再流連下去,唐小葵擔心自己越發捨不得離開了。
到時候不得不走,反而讓人心痛。不如自己主動求去,也最多難過幾天,過後還是能習慣一個人的日子。
穆輕輕竟不知如何說才好,葵婆婆說的也對,她在這一群人里,最是尷尬,既不是僕人,也不是主子,始終是客人,既然是客人,就很難以客人的身份和他們一家人相處下去。
「婆婆,你再考慮考慮吧?」穆輕輕問。
葵婆婆笑道:「我把你們送到崖州我再走,從那裡乘船去靈蛇島。」
「哎……」穆輕輕嘆息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鳳輕揚聽穆輕輕說了,便問:「其實葵婆婆說的有道理,天下無不散的筵席。」
「我也知道,可我捨不得她啊,一塊兒相處久了,就和一家人一樣,而且一想到婆婆一個人住在半月灣,孤孤單單的,心裡便不落忍。」穆輕輕道。
鳳輕揚理解穆輕輕的心情,道:「可她自己要走,我們也攔不住,除非……」
「除非什麼?」穆輕輕問。
「除非她還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比如……你爹?」鳳輕揚笑著道。
穆輕輕皺眉,然後有些氣惱,道:「爹也真是不開竅,一路這麼久了,他也沒有再提過要娶婆婆的事情,平日裡兩人有說有笑的,我還看著都著急。」
「那你把這事兒告訴你爹,試探一下他,看他有沒有對葵婆婆的不舍,如果他完全不介意葵婆婆的去留,那就說明他心裡沒有婆婆,咱們也不能勉強他。」鳳輕揚建議道。
穆輕輕覺得很有道理,道:「你說得對,感情的事情勉強不得,如果他真無意,那就讓婆婆走吧,免得她一天到晚面對我爹,心裡難受。」
穆輕輕去見段景旭的時候,故意沒表現出不舍的樣子,反而很開朗地道:「爹,婆婆說送我們道崖州就回靈蛇島去了,我想她照顧我這麼久,為我付出了很多心血,我應該要送點兒什麼給她帶走,你說送什麼才好呢?」